《黑色夜挽歌》夏璃

7、第六章、郑家的秘密

　　想你，好想你，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为什么你不回来？只让我一个人，守着脆弱的心房。』
　　郑雨终于清醒过来，刚才舒服的感觉自唇间的温度消失后就消失了。

　　“你……”看着对面眼泪直流坐在地上的女生，他有些眼熟，“你是叶挽歌同学？”

　　对面的女生没理他，反而是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从地面上坐起来拍拍尘土她提着电车就要离开。

　　少女红唇上那不自然的鲜红非常显眼，他的心蓦然一惊，难道，刚刚是我……

　　“叶同学，别走，请你等一下！”他喊出声，可是没人理他，小路上光线已经暗下不少。

　　“叶……叶同学，咳咳……咳咳咳……请你等……咳咳咳……”激烈的咳嗽声淹没了他的话，不过走在前面的人还是停了下来，“请你等一下……咳咳……拜托……”

　　就这样把一个病人抛在路边似乎也不大好耶，可是，一想到他刚刚对我做的过份的事，我就不想理他。

　　“拜托……请你等一下……”终于理顺了气息，郑雨的声音不像方才那么急促了。

　　转过身，病态的少年依然跪坐在地，右手按在心手上不停地喘息着，那苍白的表情难受得让人心疼，看着那张与伊斯特相像的脸，我的心又软了。

　　……………………

　　电车的声音一如平常地响着，只是它的主人今天又给它增加了一个负担。

　　一般不都是女生坐男生驾吗？为什么今天就我这么倒霉，被人强吻还得送他回家，偏偏他又是个病鬼子，打又不能打。我驾着电车不满地想着，回想起他嘴里的药味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哼，还是伊斯特好，又清香还有一点薄荷的味道。（旁白：别再想情人啦，开车吧你。叶：我偏不！）

　　无论前者在心里是怎样的不满，后者依然是安静地靠在她背上休息着。

　　俏丽的短发被风吹起，少女的体温煨烫着他病弱的身体，他看到她脖颈上如雪一般剔透的美丽肌肤，少女的体香在鼻尖萦绕不去。

　　记忆里的夏天不再只是用空调固定的冰凉空气，以及像发霉一样的消毒水味，眼前少女的一切都让他有些迷离。

　　“叶挽歌同学……”他轻轻地喊道，声音里除了平时的病弱还多了一丝温柔。

　　“什么事？”后者微微侧头，只是口气不似在教室里对别人一样的温和，有一丝懊恼。

　　“那个……刚刚……实在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孱弱的男生小心翼翼地道歉，只听见前面的人一声叹气。

　　车子停下来，她皱着一张脸看他：“说对不起就有用啦？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告诉你哦，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我跟你急。行了，出租车！”

　　随手拦下一辆桑塔纳，我在他还在发愣时将他推进车里，笑着朝他挥挥手：“身上有零钱吧？有零钱有好，这计程车可比我这小电车舒服多了，你自己回去吧，拜拜。”

　　“等一下，叶同学，我有话要……叶同学……”不理会他的喊叫我骑着电车加大马力离开了。

　　桑塔纳的速度确实比那小电车要快多了，不一会儿，郑家的大门就立在车门之前。

　　“雨少爷，您可回来了，真把我们给急死了，夫人打电话去学校已经有五六次了，您要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开始出去找人了。”管家也不管郑雨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跑过来扶住他就开始不停地唠叨起来。

　　“林管家，咳，我没事，只是路上病发了一次多亏有同学帮我，咳咳，我已经没什么大碍……”

　　“什么？病又发了？？小园，把少爷扶回房，我马上打电话给主治的李医生，少爷您要好好休息啊……”郑雨的话还没说完，老伯已经像机关炮一样地炸出一连串。

　　完全没插嘴余地的郑雨此刻已经被女佣扶进了二楼的房间，躺在床上，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闭上眼，他马上就能想象到即将要发生的一幕。

　　“郑雨啊，孩子啊，你的病才刚好那么一点就去上学，为什么还把管家支走？”猛地推开门，郑母是关心则乱地冲到她心爱的儿子床头，不停地数落着，“你看你，病又发了吧？幸好有人在旁边，要是没有呢？这多危险啊？”

　　“是……妈妈，以后我会注意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他微笑着应允自己焦急不已的母亲。

　　“雨，现在好些了吧？”这时郑母身旁一名身着银色西装的青年男子开口了，他伸手探着郑雨的额头，神色里隐隐透着关切。

　　“切，这个弟弟真是会给人添麻烦，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在我们开会商讨的时候发病。”冷不防一道尖刻的声音很不识相地插进来，语气里尽是些兴味和鄙夷，“真是，生在郑家也只是浪费粮食。”

　　“明！”郑母和银装男子同时呵斥穿着休闲装的青年，“他是你三弟，你就用这么个口气对待自己的亲生弟弟吗？”

　　郑明一听心里更加不舒服，好像是自己最小心眼一样，“你们除了郑雨以外就没我这个儿子弟弟啦！”冷哼一声转头就冲出门外。

　　“文大哥，没事的，二哥一定是被我打扰到才说的气话。”其他两人被他这么一弄都是气呼呼的，倒是这当事人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表示不在意，两人的脸色也都稍稍缓和些。

　　“你呀，就爱逞强，自小时候起身子骨就差，也不多休息休息。”挨着郑母坐下，郑文看着自己俊俏的弟弟宠溺地说着。

　　“没事，如果只是上学只要没什么激烈运动我现在都能撑得住。”笑着摇头，郑雨对此只是一笑，一想到学校脑袋里就出现那个短发女孩子哭泣的脸庞。

　　“你还说你撑得住？如果你撑得住又怎么突然发病啊？”郑母又发作了，“不行，这几天你学校都不准再去了，留在家里先修养两个月再说。”

　　“两个月？这怎么行？咳！”一想到有两个月看不到她，郑雨的心开始焦急起来，“我还没向她道谢呢，怎么可以这样？咳咳……”呼吸又开始急促，床边的二人被他吓得不轻。

　　“好好好，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可以了吧？”

　　“妈……”仍然不停咳嗽。

　　“得得，一个星期。”最受不了他一脸恳求的表情。

　　“可不可以再短些……”这次再加上语言方面的煽情。

　　“五天吧。”

　　“您让我三天后就回校好不好……？”语气更加软了。

　　“妈，您就答应吧，这个儿子你管不住的。”拍拍自家母亲的肩膀，郑文倒是很识相地劝慰着。

　　“这……好吧。”央不住儿子的请求，郑母还是答应了，“时候也不早了，妈跟你哥也不打扰你休息，过会儿吃点东西就睡下吧。”

　　“好。”

　　门应声而关，房间里又只剩下郑雨一人，柔软的丝绒被，被拉得严实的厚重窗帘，冷气还在不停开着，蝉鸣透过窗子一直传到他的耳边，十六岁的郑雨闭上眼睛第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可爱的短发，雪白的皮肤，清新的体香还有……那红肿的唇，一种难受的悸动突然间涌进全身，郑雨抓紧领口只觉得呼吸急促。

　　而一间秘室里，一个妇人和一名青年正面对面坐着，屋子没有开灯，也没有窗子，漆黑得如同一团墨水伸手看不见指头，而这样的环境里对呆在里面的人却毫无影响半分。

　　“文，雨的情况越来越厉害了，看来离觉醒已经不远了。”

　　“是的，妈妈，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明天起我会派人紧紧盯住他不会再出岔子了。”

　　“雨是我们家族复兴的唯一希望了，可是明是个麻烦，对他的弟弟一直没有好感，比起雨我更担心明，他做事太冲动，没有你也没有雨那样稳重那样让人放心。”

　　“妈妈……”

　　对话的二人正是郑雨的母亲和大哥，二人间的气氛似乎开始凝重起来。

　　“看我，又感叹起来，有你这么个当哥的，我这做母亲的也轻松不少，文，虽然，将来继承我们魔族赫尼拉家族的人不是你，但我也希望你能辅佐你的弟弟。”郑母的话说得诚恳，黑暗里连那双眼睛都闪烁出光芒。

　　“是……”垂下眼睑，郑文仍是顺从地回答道，只是黑暗中的双手不知不觉勒紧，“我一定会帮助弟弟复兴我们赫尼拉一族，找回重回魔界的钥匙的。”

　　“嗯，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郑母满意地点点头，“对了，有空去学校看看，以前那么听话的雨居然头一次为了上学这么坚持，实在是……”

　　“我会替您去查的。您放心吧。”

　　“好。”

　　黑色的屋子里，原本坐着的二人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