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挽歌》夏璃

6、第五章、我的同学们

　　『世界很大，大到我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世界也很小，为什么偏偏就在那一天我又遇上了你。』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些个所谓才子也挺八卦的，一听到有好戏看连忙把头转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靠窗的位置，那专注度不亚于我想要将一本小说里那些经典词句一次性背诵完的热腾。

　　扶了扶自己的黑边眼眶，我有些轻微近视，一坐到课桌上就有戴眼镜的习惯，如果她和颜悦色很有礼貌地对我讲我恐怕会让出来，但是像她这样无礼地直接索取我不会理她，抬起头我向女孩上下打量。

　　“看、看什么？四眼女！”萧玲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又吼了一句。

　　第一次有人这么没礼貌地叫她，连以前她在的学校里都没人这么叫过她，挽歌有些生气了！

　　“同学，我想你会不会搞错了？”又一次扶了一下眼镜眶，虽然我平时自闭，但为人处事方面还有些口碑，如果你真的要来这套，我叶挽歌也不是好欺负的，“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这课桌上有写着你的名字，还是墙外面有写着靠窗边的座位一律不准坐人要等某某同学先坐下然后才可入座？”

　　“你……你这四眼女，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漂亮女孩有些气急败坏，习惯性的耍泼腔调已经被搬出来，“要是让我不高兴，你……”

　　“我不知道尊驾父亲是谁，但也清楚一定非富即贵。”提提眼镜我冷声打断她的话，“可是学校里有一条规定说无权无势的学生一定要给有权有势的同学让位吗？没有吧？更何况在学校里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学生，再加上还有先来后到一说，你凭什么搞特权？你又有什么资格搞特权？要知道我们可是同班同学，请你以后说话说话放礼貌些，这不是一个千金名媛该有礼仪行为，作为你的同学我真的认为你有必要好好加强社交礼仪这一方面的事情。”

　　“我可是这个班排名第六的优等生，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第六名？你是叫萧玲？”对面的四眼女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萧玲刚将嘴角的得意扬起，下一秒便被她的话气得半死，“没想到第六名的好学生居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只会与人攀比搞特权的横小姐，我真的看不出来呢，失礼失礼请恕我刚刚眼拙。不过，有句话我想是有必要说一下，这个世界上有德无才的是庸人，而有才无德那是废人。”

　　“你！”

　　“啊，忘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叶挽歌，在K高优等强化班高一（1）班里排名第四。”

　　“哗——”一群人炸开了锅，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会那么厉害，有名刁钻小姐萧玲竟然被打击得毫无还手能力。方才的一番辩论真是精彩，将对方说得是要气质没气质比礼数没礼数拼才华还没人家高，一世英名一朝丧。

　　“你这个臭女人！臭女人！”萧玲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打算给对面的眼镜女一个巴掌，不料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够了！萧玲，你还嫌自己刚刚丢人丢得还不够吗？”身后的人穿着正式的西服，一脸的怒色，看长相和这萧玲倒有几分相像。

　　“哥、哥哥……”在男生的瞪眼之下，萧玲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

　　哥哥？难不成是……

　　“不好意思，刚才我妹妹的无礼给你造成困扰了。”朝我歉然一笑，他说得是委婉有礼，拉过身边的萧玲走到我面前厉声呵斥道，“丫头，还不向人家道歉！”

　　“不用了，我不介意。你是萧成，第三名的萧成？”听到我这句话原本不情不愿的萧玲马上转身走人，只余下我和萧成的对话。

　　“如假包换，呵呵，叶同学也很厉害，今年的高考试卷很棘手呢，全国都没人能考到有十分之差。听说叶同学除了数学以外其余全部满分啊。”

　　“……哦。”我没说有一道数学题我嫌解的步骤麻烦直接省了才被扣分，不然以我语文满分的成绩想要全线满分很容易。（作：那题好像有二十来分吧，你居然……）

　　“呃……叶同学没什么要说的吗？”见对面原本站着说话的挽歌此时已经坐下去有好一阵子，萧成不禁有些尴尬地问。

　　“嗯？又没人找我碴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原本就要进入发呆状态的我听到他的话不由回道，“不过，看萧同学你这副正式的打扮显然来得匆忙，既然你不能常来，麻烦你就多叫你的妹妹高抬贵手不要小鸡肚肠怀恨在心找我麻烦就是。一个大家闺秀连最起码的心胸都没有那还真不如小家碧玉呢。”

　　萧成头上冒汗：“这个……以后我会注意……”嗯？不对！他好像陷入对方的语言圈套里。在看到挽歌嘴角偷噙的微笑时不由在心里暗忖，到底谁小气啊。居然把帐也算到他的头上了。

　　在座的学生都是聪明人很快也就明白叶挽歌是在戏弄萧成，不由都在心里暗想这个女生真是不知死活，居然如此大胆地一再戏弄萧家兄妹。

　　“叶挽歌同学……”萧成叹了口气一副败给对方的样子，然后马上就对她露出微笑，“这下我们该扯平两清了吧？”光道歉还不够，还得把刚刚的气全都补回来，这女人……

　　“当然，萧成同学。”我也同样回以笑脸，令得萧成在心里大呼这女人，“只是，看不出来你还真挺忙的，从商的大户人家还真累，才上高中的孩子就得参与进去，以后岂不是连半点自由都没有。”

　　说到这些话时同学们已经在忙着自己的事了，也没几个注意这边的动静，我看到了萧成有些惊讶的表情。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这身正式社交打扮实在是不让人猜出来也难。”笑着指了指他的衣服，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又怎么能断定……”他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一串手机铃声已经抢了对白，“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

　　拿出那款手机，他走到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哇，那样式我在电视上看过，是诺基亚最新款的银身手机耶，8过那价格嘛……唉，有钱人啊……

　　郁闷当中的我转过头又一次开始运用自己学来的知识不停地计算着离自己工作的这几年学校生活估计花费多少……

　　教室里的空位随着人员的一个个陆续到达而渐渐减少当中，要知道，按以往的经验，你报名的那天坐的什么位置，开学第一天也坐的什么位置，直到老师在一次摸底考试之后才会再作分配，当然，也有些人没来，大概是比较怕麻烦或是家中有事不能即时赶到之类的，这种现象非常正常。

　　这期间我有看到一位自称是我们班班主任的老师进来过，当然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类似寒喧一样的话便马上离开了，看来开学第一天还是非常自由的，不过，为了这个刚刚才弄到手的位置，我不走就不走，非要让大家都加深这是我叶挽歌的座位的印象才行。

　　但当门外林阳和姚遥同志的几声召唤之后，某些人还是走了出去（好差的定力），怎么说也是刚刚才交到的朋友，三个人挤在一块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

　　“我和林阳这小子是邻居，他们家就在我们家对面，每次一出门就能看到他。”

　　“哇，好巧啊。这是真的吗？”

　　“当然，臭屁遥可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我们可是上海的老居民哦，叶妹子，以后想出去玩我们俩带路，包侬满意。”林阳说到最后还带一个上海土音，那拍拍胸脯的豪气样，惹得她和姚遥二人哧笑不已。

　　三人正追闹之时，只听见一声病态的咳嗽便全部停止动作回过头。

　　男生的声音？我疑惑地转头，却看到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男生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扶持下朝他们三人旁边走过。

　　擦身而过时，她看到他的脸，他也对上了她的视线，只是眨眼之间的恍惚，两人已然越过他们走进高一（1）班。

　　“我们班的？”我有些愣愣地问，那张脸……还真像啊……

　　“当然啦，哦，小叶子你还不认识呢，他就是全省第一的状元——郑雨。”

　　“啊？他就是第一名？？又是搞金融的商家？？我还以为这个人很健康呢。”哪里晓得是个病苗子。（似乎看不起这种病弱的人啊……）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听说郑雨这人从小体质就差常常得病，今天能看到他已经很难得啦，平时他总是请假，一请就有两三个月回家看病呢。”林阳马上讨好般地回答着，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我看啊，他就是传说中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那种人吧。”姚遥也突然附和道，所有人隔老远也能听出里面的酸味。不就是成绩没人家好而嫉妒，至于嘛？

　　看到我那古怪的眼神姚遥已经不依了：“什么嘛，妹子你成绩好当然不了解我们这些中等生的痛苦，没有优等生那样拔尖，也没有差等生的低分，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学生占了所有学校的一大部分偏偏又是老师最关心不到的类型，讲夸奖得不到，说批评也轮不到，这种被人无视的滋味很难受的耶。”

　　“呃……你冷静点嘛……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可以了吗？”唉，才认识一天而已，这两个人已经把我的绰号改了一回又一回，看他那激动的样儿我还真些担心他会暴走。

　　“冷静？我不要啦！老师都是一个样，从不来管我们一下！要是他们能重视我们一下，我们也就不会这么窝囊了，都是老师……”

　　“自己不努力就怨到别人身上可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啊。”冷不防一个冰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完完全全打断姚遥的“诉苦”。

　　三人再一次转身，我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酷哥，他的表情和他刚才的语气一般无二：“如果想要得到别人的赞赏光只是想靠别人自己却一点都不努力，这和想坐享齐成不劳而获像个寄生虫一样的人有什么区别？”

　　“是第二名的张天。”林阳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了这么一句。

　　“哦，好酷的一个人哦。”我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却引来对方一记瞪眼，我没说错话吧？

　　摄于对方的气势，姚遥居然一句话也讲出来，冰冷的视线扫了他一眼，又在我的脸上不经意地瞄了下，张天冷哼一声转头径直走进教室。

　　“……”林阳和挽歌看着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姚遥无语。

　　“那，那个，我还是回教室了。”也没听林阳怎么回答我已经跑进了一班教室，气氛不太好，早些脱身还是上策。

　　终于要到放晚学的时间了，不愧是大城市，居然没有让人厌烦的晚自修，听到老师说的那声“下课”简直就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啦啦啦~~没有晚自修啊~~我好开心啊~~”这就是一旦被压迫很久之后突然解放下来的精神病人所发出来症状，请大家忽略主角的白痴行为。

　　天边的晚霞啊，我第一次觉得你是这么的明艳，哦，路边的小花啊，你是多么的娇嫩呀，今天四点多就放学了，我也不着急，干脆就提着车慢慢散步地走着。

　　哼着小曲，我慢慢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咦？前面的人好像有点眼熟哦。

　　郑雨的病情在今天好了很多，临在放学时好不容易将难缠的管家打发掉，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感受着这条行人不常走的小路上温馨的气氛，常年足不出户的他觉得说不出的舒爽，那张苍白的俊秀脸上也浮出激动的红晕，突然间心口抖然一紧，强烈的痛楚令得他一个趔趄倒了下来。

　　盯着前面的人慢慢慢慢地走着，哎？他怎么走着走着就倒下去了？

　　“听说郑雨这人从小体质就差常常得病……”林阳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我一下子放开手中的电车冲上前扶住对方。

　　“郑同学，郑同学你没事吧？”就冲你这和伊斯特六分相像的脸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作：……==||），跪坐在地上，我刚扶住他的身体，这厮的头便顺势滑进我怀里。

　　难忍的痛苦在碰触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时突然慢慢减少了，谁？谁在叫他？睁开眼却看不清轮廓，好舒服的感觉……还想再要……

　　终于盼到他睁开眼睛了，可是他那朦胧的眼神实在让我怀疑他的焦距有没有调好，我耐心地等着他回神，不过对方却做出一件令我震惊的事情。

　　“你好点了……唔……”头被他突然伸出手扣住，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唇便已经被人欺上，一股药味漫入口中，他毫不客气地肆意吸吮，完全不顾我的挣扎，这个病怏怏的男生哪来那么大力气？

　　“放开我！能这样做的只有伊斯特！”终于成功推开了他，也不管那个被推倒在地的男生，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天哪，这才开学第一天，我居然就被伊斯特以外的人吻了……

　　抚着自己的唇我只觉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