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挽歌》夏璃

13、第十二章、逃避尘嚣

　　『知道吗？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便不再平静，你是我用所有的爱浇铸成的注定。』
　　“大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说多少次都一样！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我不相信！叶同学她不会是这种人！我不相信！”

　　“你冷静点！郑雨，她的确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是医生做全身检察的时候发现的！检察结果还在这里，你自己看！”

　　“不……我不信……我不……咳咳……咳咳咳……”

　　“郑雨……郑雨！医生，医生！”

　　好吵……好像有人在争执，我觉得全身都好痛啊……

　　“伊斯特……”嘴里不由自主溢出那个日夜被想念着的名字……

　　“你终于醒了。”陌生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啊……好痛……这里是……？”

　　“这里是医院，你受了伤，被我和郑雨带回来。”陌生的脸孔映入眼帘，很高大，成熟而冷峻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历尽风霜的感觉。

　　“郑雨……啊……”从病床上坐起，我的动作触及了自己的伤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有绷带的痕迹，“他还好吧？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哥哥，叫郑文，郑雨刚刚又发病了，不过已经没有危险，现在正在休养。”

　　“啊……那就好……”我的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关心他，是因不要是连累到别人我心里会很不舒服。

　　“叶小姐，我有些话要告诉你，虽然我不清楚你知不知情，但是你有权力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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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怀孕了啊……而且还两个多月近三个月了……”手下意识地抚着肚子，我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不可思异。

　　“你似乎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但为什么一点都不心慌呢？”面对这种事，在这种年龄的孩子不该都是手足无措的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那种感觉，我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苦涩一笑，想到那个如同昙花一现的绝美少年心中就是一痛，伊斯特，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你……”惊讶于她淡淡一笑间的落寞，但更让郑文吃惊的是少女全身所散发出来的特殊气息，以他高等魔族的眼……

　　“郑文先生，谢谢你的救助，但是现在我累了，你可以让我再睡一会儿吗？”抬头，我朝他礼貌地一笑，便平躺在床闭上了眼。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依然是平静得毫无涟漪的声音，听着那渐去渐远的脚步声，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

　　妈妈，这个地方我暂时不能再呆下去了呢。

　　上海的夜色是迷人的，红的灯，绿的酒，熙攘的大街，结伴的行人，一路的欢声，上海人的夜生活一如白天那般热闹，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多了层黑夜的掩示和那些变成另一个人的人们。

　　狠狠心花了点钱，我终于踏进了东方明珠的大门，登上阁楼，从高处俯瞰这座靠海的城市，发现原本高耸的楼和宽敞的街似乎都变得渺小。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在这一片茫茫的人海里我就好像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微不足道得随手一扔便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影子。

　　抬头，是满眼的繁星，夏夜里月亮真的很少出头呢，好在呆在这里我也不觉得热，都说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星守着自己的家人，妈妈，在这一片无边的银河里，又有哪一个是你呢？

　　上海啊，让我体会到酸甜苦辣的城市，再让我看一眼，在我回来之前，再让我看最后一眼。

　　一夜上海，一夜无眠。

　　…………

　　“你说什么？？要请假一学年？？”办公室里校长惊诧的喊声突然传出，“叶同学，你不是开玩笑吧？”

　　“假期不定期，但我保证在一学年之内一定会回来。”女孩的声音平静，好像刚才的怒吼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着回去，学校哪里亏待你了吗？叶挽歌同学，你这次的会考在全年级是排名第一，请你务必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会考是全市性的，而叶挽歌几乎是以全科满分的傲人成绩稳坐全市第一的宝座，身为校长的他很清楚这个孩子对于这个学校的升学率意味着什么。

　　“校长，具体的情况我不方便告诉你，家里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只有妈妈……现在，不好说……”偏过头，女孩勒紧了拳头，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她不擅长撒谎，至少，并不习惯在老师的面前。

　　“可是，你这样不清不楚就要我批假，也……”

　　“校长，有什么不可以，你就让叶同学回去嘛。”就在这时，门外有一个人推开房门，萧成倚在门边优雅地朝这里微笑。

　　“萧成同学，你怎么也……”这个学校有30%的股份是萧家资助的，这个未来的少东家他可不敢得罪。

　　“别那么多犹豫，学校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夜挽歌升学率就降低到哪里去，让你批你就批吧。”

　　既然少东家开口了，他这个当校长的也只能闷声给签了批假条。

　　“谢谢校长，我一定会来上学的！”接过递来的批假条，短发的少女露出欣喜的笑。

　　转身，她走出门外，萧成也同她一起。

　　“刚刚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劝服校长呢。”看着身旁依旧是西装革履的俊秀男生，我感激地向他道谢。

　　“不客气，看得出你家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你也不会请下这么久的假。”萧成表现得倒是大度，这令我因他妹妹而变坏的印象大大地改观了不少，“打算今天就走么？”

　　“嗯。”

　　“不跟你要好的同学打个招呼？”

　　“嗯……”我是很想，可是又怕自己禁不住他们的追问，干脆逃避好了。

　　带上自己熟悉的行李，在让那一家搬运公司又一次清空那间屋子之后，我看着和当初来时一样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一抹感伤一抹无奈。

　　熟悉的阴冷气息徘徊在我身边，似乎比以往更冷了些，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我也清楚它并没有恶意。

　　“我要走了呢……”对着空空的房子我像是自言自语，“至少一年以内不会再回来。”

　　空气里的灰尘在无风的情况下微微一动，看到异样的我微微一笑：“果然，你一直都在守着这所房子是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很感谢你让我分享你的住处。”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害怕了，母亲的死，和伊斯特的相遇，妖精的追杀，还有……那个令我又爱又恨的父亲……

　　“我真的累了，来上海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一切都让我感到疲累，我想暂时地休息，希望回来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快快乐乐地住在一起，到那个时候……”一边说我一边走到门边，拉开门把我的嘴角绽开一朵笑，“到那个时候让我看见你吧。”

　　门关上了，我又一次踏上了回盐城的长途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