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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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沈眠最后点了三份炒菜和一份排骨玉米汤。
林苑小区地址有点偏，又因为小区保安看得严，外卖进不来，沈眠自己跑下去接的外卖。
虽然人在休假，但是沈眠没忘记自己作为明星的本分。
帽子、围巾、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外卖小哥看到他还愣了几秒，对完手机号才敢把外卖递给他。
保安给他开了扇小门，门卫室里的暖气迎面扑过来。
雪下了一上午，天气冷，地上铺了很薄的一层白色，树枝上也挂了几朵白花。
B市地理位置偏南，不常下雪，至少沈眠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怎么在B市看见过雪，记忆中有雪的几个年他都是在电影城过的。
沈眠有些新奇地蹦了蹦，指尖从树枝上捻下一小撮雪。
他刚从室内出来，指腹的温度还算高，那点薄雪很快就化了，微凉的雪水沿着指缝滑进手心里。
坐电梯回到楼上时，傅成川已经开完会从书房了走了出来。
他身上那件挺括修身的衬衫已经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羊毛大衣。傅成川脖子很长，穿高领总是比别人好看很多，他低头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书。
书名是一长串英文，沈眠看不懂，但能够看得出来书有些旧，是经常被翻留下的痕迹。
沙发上坐着实在舒服，餐厅的椅子又冷又硬，沈眠把外卖拆开摆在茶几上，盘腿坐在了沙发下的地毯上。
过道就那么宽，他往后一靠，背就贴上了傅成川的小腿。
明明没什么触感，但沈眠就是觉得过电一般，激灵从脊椎骨一直窜上了后脑勺，噼里啪啦带着火星。
他就着坐下的姿势仰头去看傅成川，对方慢条斯理地把书签夹回书里，然后垂眸对上了沈眠的视线。
傅成川看书的时候把眼镜摘了下来，鼻梁上有两个浅红色的压痕。他的眼型狭长，双眼皮又深又窄，看人的时候总是会折出一道很深的褶，没了镜片的遮挡，眼神带着几分勾人的侵略感。
沈眠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吃完饭之后，我们下楼去堆雪人吧？”
室外温度已经跌至零下，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坐着都能感觉到一丝凉意，傅成川闻言瑟缩了一下肩膀，看向窗外。
雪越下越大了，视野里的天空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像是拉起了一顶硕大的白色帐篷。
傅成川对沈眠的提议不感冒，说道：“这么冷的天堆雪人？”
沈眠：“冬天不堆雪人难道夏天堆吗？”
去年电影城的雪很大，人踩在雪地里雪几乎快要没过膝盖，连走路都困难。电影城里困了很多人，小年那天全体剧组都放了假，一堆演员在棚外的空场地里堆雪人、打雪仗，身上都湿漉漉的。
沈眠没参与，他当时坐在小太阳旁边，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姜茶，看着玩闹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扬起幸福的笑容。
这么一回忆，沈眠就更想去堆雪人了。
连饭都不想吃了，转身就抱住了傅成川的腰。
沈眠是整个人扑进傅成川怀里的，沙发被他压得往下沉了沉，傅成川下意识地揽了一把他的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快要吻上。
傅成川感受到沈眠滚烫的鼻息，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么近距离的看，才更能体会到沈眠那张凶器一般美貌的脸。
“干什么？”傅成川粗着声音问道。
沈眠像是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他还在把脸往傅成川跟前凑，拖长了尾音：“陪我去堆雪人，好不好嘛？”
沈眠实在太会撒娇，他甚至不需要用太嗲太软的语气，光是那双下垂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就让人没了脾气，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
傅成川在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个为沈眠量身定做的剧本人设。
磨不过沈眠，吃完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傅成川全副武装地陪他下楼去玩雪。
林苑小区卖的是精装房，装修时间安排在年后，等到能够交房入住就得是再下个冬天的事了。因此这会儿，小区内很冷清，沈眠不戴口罩都不用担心会被人撞见认出来。
楼下的雪地还是完完整整的一片，唯一的两行脚印还是沈眠去拿外卖的时候留下的。
公寓门前有一大块草坪，沈眠直奔草坪正中心，弯腰快速地团了一个雪球。
雪球没有捏得太紧，在朝傅成川丢去的空中就散了，和纷纷扬扬的大雪融为一体。
傅成川却掏出手机来拍了张照。
照片里沈眠身子还没完全直起来，大概没想过雪球会散，脸上还带着偷袭的笑意。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和他身上蓬松柔软的白色羽绒服融为一体，他仿佛成为了这白茫茫世界里的唯一亮色。
沈眠看见他掏手机的动作，把偷袭失败丢到了脑后头，扑过去看他手机里的照片。
职业需求，傅成川的手机里有很多照片，有些是走在路上偶尔迸发的灵感，有些是随手拍的风景图。他喜欢记录身边的点点滴滴，每一张图拍下来都是一种生活，都是可以写进剧本里的灵感。
但他人物照拍得很少，相册里最多的是堂哥家的小侄女，刚出生那会儿傅成川一天要给她照七八张相。
婴儿长得快，一天就是一个样。
沈眠很快就把照片看完了，他把手机还给傅成川，笑着从他额前的头发上取下一片雪。
那是一朵很完整的雪花，并不规则的六角形，静静地躺在沈眠的指尖。
“你都变成白头发老爷爷了。”
下楼十分钟左右，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雪。
傅成川：“你也一样，浑身都是白的。”
沈眠：“那我们也算是共白头了。”
沈眠走过来的时候掌心里抓了一把雪，他三两下堆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头和身子没有对齐，看起来像是雪人在弯腰探头，可爱得过分。
他把雪人举到傅成川面前，问道：“可爱吗？”
傅成川心里微动，视线却落在沈眠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嘴唇上。
“嗯，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白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