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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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凌晨五点，傅成川破天荒地醒了。
身边的人呼吸轻缓绵长，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甚至还伴随着轻鼾。
傅成川脑袋里一片混沌，想，跟沈眠分床睡这件事情一秒钟也耽误不得。
也不知道37°的身体怎么能干出这么冰冷的事情，沈眠睡觉非常不老实。
他一晚上都在踢被子，把自己手脚弄得冰凉后就循着热源贴到傅成川的身上。
傅成川睡眠浅，次次都被对方冰得惊醒。憋着脾气把沈眠的手脚从身上拿开，不出十分钟对方又会精准地黏上来。
他一整晚都在重复推开沈眠的动作，以至于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后，还做了一个被巨型八爪章鱼追着跑的梦。
回国以来，质量最差的一次睡眠。
然而始作俑者却一无所知。
沈眠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又一次把手压上了傅成川的胸膛。
大概是布料的手感并不怎么好，沈眠在傅成川身上摸索了几下后，动作自然娴熟地把手伸进了衣领里。
青年指腹带着薄茧，沿着皮肤滑下时，引起一阵阵颤栗。
傅成川一个激灵，扒开沈眠的手下了床。
他在浴室待了比寻常更久的时间，带着初冬的寒气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沈眠已经醒了。
因为找不到傅成川，沈眠看起来有些沮丧和惊慌。他盘腿坐在床头，听见一点声响就急匆匆地抬头，望进傅成川欲望还未完全消减的眼底。
“这么早醒了？”
傅成川刚洗过澡，他上午跟剧组的导演约了跨国的视频会议，上半身穿的是修身规整的衬衫，下半身却为了方便和保暖套着深棕色的鹅绒家居裤，看起来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沈眠的视线紧紧地跟着他：“做了个恶梦，就醒了。”
傅成川更爱用手动的剃须刀，一边往下巴上抹剃须水，一边心想：做的什么噩梦能有我昨天晚上的可怕？
沈眠下床，光脚踩在木地板上，在傅成川去拿剃须刀前更早地伸手。
他一副跃跃欲试想要亲自动手的样子，傅成川犹豫了片刻，把脸凑了过去。
“做什么梦了？”
因为靠得近，沈眠身上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
害怕刮伤傅成川的皮肤，沈眠神色格外认真，一只手固定着傅成川的下巴，另一只拿着剃须刀的手不抖不晃，轻轻贴上了皮肤。
沈眠眼底还带着点青，显然是睡眠不怎么好导致的。
他太过于专注手上的动作，以至于傅成川的问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空出精神来回答。
“梦到你没有回国，我早上起来找不到你，还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傅成川并不能理解他这种患得患失，但曾多次目击室友恋爱现场所积累的经验，促使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轻轻搭上沈眠的后腰。
因为嘴巴周围都是剃须水形成的泡沫，他说话不太能张得开嘴，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他安慰道：“梦都是反的。”
沈眠手上动作一顿，垂眸：“嗯。”
沈眠最近都比较清闲，之前挤得满当当的通告江琴都帮他推了。他刚拍完一部剧，新的剧本还没送过来，老板得知他出了车祸，也有意给他放一个小长假。
沈眠忙忙碌碌了一整年，拿到了假期却不知道时间要怎么花。
傅成川也没空搭理他，吃完早餐之后就钻进了书房里。
要求改剧本的导演很挑剔，傅成川昨晚发过去的剧本今天又被打回来了。那边顶着晚六个小时的时差，凌晨一点多拉着剧组班子一起开会。
对上视频里傅成川的视线，有些不满地说道：“傅，你如果在这里就好了。”
傅成川低头笑了笑：“现在这样也很好，网络这么发达。”
导演是个六十多岁的法国人，对傅成川很欣赏，也知道他所在的编剧团队里的那些事情。
“如果是剧本署名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傅成川不想再聊下去，把话题重新引到了剧本上，又提出了一种处理方式问导演喜不喜欢。
书房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沈眠隔着门也能够听见几句他听不懂的专业英文，轻手轻脚地远离了书房重地。
心想：傅成川工作的时候也很有魅力。
公寓里比他上次来暖和了很多，傅成川昨晚睡前给物业打过电话，缴了费的地暖在今天早上终于开始起效。
沈眠身上的睡衣没有换下来，他裹着沙发上的天蓝色薄毯，小主人似的巡视着傅成川匆忙在国内买下的平层。
公寓的地段位置很好，在市中心不算太偏的地方，旁边有好几座写字楼，傅成川加入的新工作室也安排在里面。
客厅的正对面是落地窗，十八楼的高度能够很好地俯瞰周围的环境。隔着市中心标志性建筑，对面是室内最大的购物商场，硕大的电子屏上正放着沈眠的视频。
是他给轻奢品牌的香水拍的广告，香水是很低调的木质香，醇厚的香味尾调带着点不会过分张扬的辛辣，沈眠觉得很适合傅成川。
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江琴。
还很早，七点多一点，还不到江琴的上班时间。
对方也跟着他放了个假，虽然仍然需要处理手下艺人的事务，但比起带沈眠，也算得上是轻松了许多。
江琴连眼睛都没睁开：“怎么了？”
她的手机从来不会开静音，在娱乐圈哪怕有一秒钟没接收到最新消息，就会比别人被动很多。
网络上信息的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了。
沈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还有些欠揍：“江琴姐，上次Kana寄过来的香水套装，你那里还有吗？”
江琴：“有啊，怎么了？”
沈眠的长相过于艳丽，木质的香水跟他的气质不搭，品牌方的香水送过来之后沈眠除了发布会当天喷了一点，之后就没有再用过。
放在公司里害怕被不知情的人拿走造成不好的影响，江琴一直收在自己的家里。
听沈眠问起，江琴还以为他想要用那套香水了：“你要用吗？我下午给你送过去。”
沈眠没拒绝：“你给我送过来吧，我给傅成川用。”
江琴只觉得一阵无语，她的睡意被折腾得差不多了，扯开丈夫搂在她腰间的手，慢吞吞地坐起来靠上了床头：“沈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眠没懂她的意思：“我知道啊，怎么了？”
江琴：“傅成川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你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缠着他。”
沈眠不解：“江琴姐你在说什么，他是我老公啊。”
电话那边静了一瞬，江琴再开口时，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沈眠。”
购物大厦的电子屏又换了一张，沈眠看着自己那张脸露出平日里绝对不会有的魅惑表情，仿佛手里的香水是他一生的挚爱。
“我在，江琴姐。”
江琴也算是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有种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的责任感：“你自己清楚最好。”
沈眠站在落地窗前，看见面前落下一片片细碎的白。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B市的初雪来了。
“嗯。”
傅成川忙起来跟沈眠有得一拼，一上午都窝在书房里看不见人，期间沈眠敲开门询问他要不要喝一杯牛奶，被傅成川礼貌地拒绝了。
法国导演从窄窄的屏幕里瞧见了沈眠半张脸，还想劝说傅成川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他看向傅成川的视线里带着探究，有些八卦地问道：“傅，那是你的男朋友吗？”
导演的boy friend说的是中文，不知道跟谁学的，三个音的语调全是错的，听得人发笑。
傅成川想了想，还是否认道：“只是朋友。”
客厅里的朋友正在点餐，发了好几张截图过来问他要吃什么。
微信还是沈眠车祸住院的那天晚上加上的，傅成川加的是江琴，后来江琴又把他的名片推给了沈眠，加上好友的这几天里两人还没怎么聊过天，屏幕最上方的消息还是沈眠的好友申请理由。
[我是沈眠。]
下面跟着几张外卖的照片，什么类型都有，汉堡、披萨、牛排、炒菜和麻辣烫。
傅成川看得眼花缭乱，他回国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在外面吃的饭，在国外吃多了快餐，回国那晚的第一顿中餐差点没给他吃哭。
鲜香麻辣，有滋有味。
总之是再也不想尝任何一口汉堡炸鸡了。
后面的会议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了，傅成川开小差地低下头，回复沈眠。
-这些你能吃？
-？
-少吃点没事，医生只说了戒辛辣，我的麻辣烫可以点微微辣！
沈眠还以为他在说刚刚出院要清淡饮食，外卖软件里的每一个他看了都流口水。
住了几天院，江琴就给他带了几天粥，虽然每天都不带重样的，但还是吃得人心里发慌，沈眠现在觉得自己能够生吞手机。
结果傅成川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直到导演重重地咳了几声，他才放下手机。
-吃这些不会发胖吗？
-你们明星不都是要身材管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