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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话西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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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阳从青鸟咖啡屋中消失了,悄无声息,一如他的出现。我发觉自己居然很恶劣地希望看到嘉乐失落痛苦的样子,这令我很震惊。但随后更加震惊的是我发觉自己这样希望的目的是觉得可以趁机安慰嘉乐。我觉得自己好像在趁火打劫。可惜没等我准备好安慰嘉乐用的说辞,嘉乐就自己去云南旅游去了。
又一次在酒桌上遇到杨树涵,彼此都有些看对方不顺眼,虚情假意地称兄道弟一番后开始明枪暗箭地厮杀。
杨树涵的酒量明显的不如我,在我刚开始进入状态的时候,他自己已经丢盔卸甲兵败如山。
开着车,耳朵里充斥着杨树涵跑调的歌声,我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好不容易躲过所有巡逻的交警,把烂醉的同事送回家,我体内的酒精也随着汗液蒸发得差不多了,现在只要把最后剩下的杨树涵搞定,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知道你也曾经是嘉乐的男朋友……”
不甚温柔地将已经站不住的杨树涵扔到沙发上,我转身准备走人,一直语无伦次的他却在这时忽然异常冷静的开口,幽怨的语调听得我脊背一阵发凉,有一种看到恐怖片里诈尸的感觉。
诡异的氛围在空气里迷漫开。杨树涵晃晃悠悠地坐起来。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嘉乐曾经喜欢过你。她虽然跟我约会,可心里根本没有我。她对我好都是做给你看的。”
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按照习惯上的逻辑发扬风格安慰一下面前这个借着酒精抒情的男人,还是应该直接享受内心因为他的话而生发出的那种可以称为“爽”的感觉。
“不过我也同情你,嘉乐说过她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所以你以后都失去她了。而我还可以和她做朋友。”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没有珍惜,如今回想起来,我才后悔莫及。”
大话西游的这段经典对白成了我内心真实的写照。周星驰几乎就是我的知音。
杨树涵狠狠地打击了我的自信之后就潇洒地挥一挥衣袖,上外地出差去了。肖嘉乐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路皖羡慕得咬牙切齿,在电话里恶狠狠地说:
“肖嘉乐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人,去和你的艳遇约会去吧!有本事你就嫁在那边走婚别回来了!”
路皖用力的挂上了电话,又转头打给汪楠荼毒他。从他俩的交谈内容我基本上可以得知,嘉乐在云南很快乐,她去了著名的丽江和泸沽湖,遇到了英俊的纳西小伙子,小伙子白天给嘉乐当私人导游晚上带她跳篝火舞,按照当地的习惯,跳舞的时候小伙子轻轻扣了嘉乐的手心。
“扣手心干嘛?”
“扣了手心就是同意走婚了呗!”
“回答正确加十分!!!”
嘉乐当然不会去走婚,所以一个星期之后她回来了。从路皖那里知道了嘉乐归来的时间,我自愿充当司机。
所谓世事难预料大抵就是如此。在机场兴冲冲地等待嘉乐的出现,结果等到的却是和杨树涵一起出现的嘉乐。
“我出差回来,居然发现和嘉乐在一架飞机里,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啊!”
曾经有一个非常欠扁的混蛋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没有动手,如今回想起来,我才后悔莫及。
周星驰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路皓耳边,知音啊!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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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阳又被追过来的蜘蛛精拐跑了,我有种“男大不中留”的失落感。不过算那蜘蛛精还会来事儿,丢给我一张去云南的往返机票,还跟我说一切费用他给报销,这种好事我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接过机票,又吩咐蜘蛛精在走之前必须给我的“青鸟”找一个好店长坐镇后,我颠颠儿地回去收拾行礼,开始我的旅行。
一路真是快乐无比,风景宜人,食物可口,风俗独特,民风纯朴,简直就是当代的世外桃源。
泸沽湖,现实世界中的女儿国,无孔不入的市场经济浪潮也冲击着这里。年轻人们白天穿着已经成为工作服的民族服装为旅游业贡献青春,晚上却换上T恤衫牛仔裤出入酒吧。不过天然的山水仍旧使他们保持着一份质朴,他们生活在传统与现代的夹缝中,一如这里的风俗,传统的走婚和现代的登记结婚并存。
给我当导游的纳西小伙儿名字叫阿布,黑黝黝的脸膛上镶嵌着闪亮的浓眉大眼,总是憨憨地笑着,露出两排白牙。阿布是纯正的纳西族,他非常不屑地告诉我,现在在丽江很多导游穿上纳西的民族服装“披星戴月”就冒充纳西族。
“其实他们都是假的,或者是不纯的。我才是正宗的。”
阿布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话的时候头扬得高高的,竖起大拇指比划着自己,可爱的模样。
作为村子里的四大帅哥之一,阿布非常自豪地跟我说,很多女孩儿都想跟他走婚。说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我撇开头,把视线投向泸沽湖,湖面被阳光照射得波光鳞鳞,有些刺眼,我戴上了墨镜。
“今晚要开始过火把节了,大家都来,你也来吧。我教你跳我们的舞。”
火把节对于纳西人来说大概是相当于春节的存在,当晚男女老少都穿着民族服装聚集起来,他们中间夹杂着便服的游客,比如我。场地中间竖起了大大的柴堆,另外还有几个小的,都已经点燃了,不少人围着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已经有人在用好像竖笛的乐器吹奏纳西族传统的音乐,欢快的节奏。
我漫无目的到处晃,直到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阿布穿着比往常更复杂的服饰,果然是过节了啊。
“我到处找你呢。”
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往人堆里钻。他身上有皮革的气味,还混合了一些青稞酒的味道,让我有些眩晕。
我被他拉到了一大群纳西姑娘小伙儿中间,他们用着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交谈,小伙子们放声大笑,姑娘们也咯咯地笑着。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却也不讨厌这种无知的感觉,因为那纯净明亮的笑容里是不会有恶意的。
“他们说你很漂亮,说看到你才知道为什么我不肯和村里的女孩子们走婚。”
阿布笑呵呵地对我说,乌黑的眼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我喜欢看阿布的眼睛,从第一次见到他,他那黑亮亮的眼就给我莫明的好感。我和他对视着,那一瞬间我几乎要跌落进那黑色的漩涡。
一个纳西姑娘走到我俩身边,有些羞涩地说了些什么。阿布看看她,又看看我,然后对我说:
“她说她家还有一套衣服,是她姐姐出嫁前穿的,你应该合身,问你愿不愿意试试看我们纳西姑娘的礼服。”
我当然要穿,入乡随俗一向是我的行动准则。
阿布拉着我跳舞,他们的舞步其实很简单,踩着节奏前进两步,跺两下脚,再前进两部,踢两下脚……基本上只要你能跟上节奏,随着围着火堆的圈子前进、后退,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步伐是不是正确的。
我们就这样伴着古老原始的曲调一圈又一圈地转,小伙子们有时候会突然狂野地跳起,脱离圈子冲向火堆然后手臂搭着旁边人的肩膀围成一个小圈子快速地侧步移动,同时口中“嘿呦、嘿呦”地叫,这时姑娘们就会在一边高声应和,火光映在每一张年轻的脸上,热情洋溢。
阿布他们跳了一会儿,又回到了我们的大圈子,我注意到有些人换了位置。阿布还是回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圈子又开始有节奏的移动,忽然感觉阿布的手指在我的手心动了一下,之后又一下。
我在电话里告诉路皖我的艳遇,妒忌得她哇哇直叫。
回程的飞机上居然遇到杨树涵,枯燥的飞行过程又有了伴,不再那么无聊。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机场,就看到路皓和路皖。转眼间我又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