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血源]Sarco》梧鸣暝

2、到了营地

　　15.
　　我跟在两个哥哥后面走进主屋。
　　这是一栋四层楼高的小别墅，底色是蓝色，上面挂满了白色的装饰。整体显得干净简洁。走到一楼的阳台上，我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的黑发男人和正对着我的残疾男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抬起头。他穿着花呢夹克，稀疏的棕色头发和乱糟糟的胡子。他眼中闪过狡猾的神色。
　　“我是喀戎，欢迎来到混血营，萨尔科·凡格斯。”他如是说道。

　　16.
　　背对着我的男人也扭过身子。他有一头长长的卷曲的黑发和像葡萄一样深邃的紫色眼睛。他有有些矮矮胖胖，红红的酒槽鼻显示的他的一些小爱好：喝酒。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住他的帅气。
　　喀戎见到我的长相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推着轮椅带着我的两个哥哥离开，把空间留给我们父女两人。

　　17.
　　“过来吧，小家伙，”狄奥尼索斯，也就是我的父亲，挥挥手叫我过来。他挑起一边眉毛，上下打量我，随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的灵魂与身体不匹配。你是谁？克洛诺斯那个老壁灯又夺舍人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他会发现我是穿越过来的人吗？我会被制裁吗？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直到看得我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摇了摇头，遗憾的收回眼神。我在心里长吁一口气，悬起的心脏又落回原处。

　　18.
　　“你的母亲，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了，她曾经是一名精神分裂患者，我为她治疗过疾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抱歉我没有多去陪伴你们。”狄奥尼索斯长叹一口气，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高脚杯，阳光与空气交织，杯子里盛满了红酒，散发着浓郁的酒味。
　　“喝吗？我还没用过。”老爸把高脚杯递给我。
　　“不了吧……我还没满十八呢，”我婉拒。“喝酒误事啊老爸。”
　　天雷滚滚，似乎有闪电划破天空，好像天上裂开口子。“哎呀，”他看着天空大喊，“老习惯了，对不起啊！”
　　雷声再次响起。
　　“妈妈之前收到刺激精神疾病复发了，在我原本的11岁那年，她喝醉酒后自杀了，她知道强烈的气味可以掩盖半神的气息，用尸臭保住我在一段时间内不被发现。”我艰难地从原主不够清晰的记忆中抽出片段。
　　老爸陷入了沉默。

　　19.
　　这时我才意识到，即使是神明，也与凡人没有多少区别。

　　20.
　　“所以这里是类似于一个夏令营的地方，我既可以选择只待一个夏天，也可以选择全年呆在这？”听完老爸关于这里的介绍，我回应。
　　“是的，但是我不会同意你全年留在营地。你要去上学，学着正常和凡人打交道。你的战斗技巧已经足够娴熟到你去面对各种魔兽。”老爸喝不了酒，又把高脚杯变成一罐健怡可乐，啪的一下拉开，咕嘟咕嘟喝起来。

　　21.
　　“卡斯特耳，波吕丢克斯，别装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在偷听！”老爸突然语气严厉。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只见我的两个哥哥被葡萄藤捆住，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我们不是故意的，老爸——”“毕竟我们还不了解她——”“我们不会欺负她的，因为她是我们的小妹妹！”
　　我走到他们面前，挑起眉头。“我可不是小妹妹！”
　　“是是是，不是小妹妹！”其中一个嬉皮笑脸揉乱了我的发型，又狠狠捏两把我的脸。另一个比划比划身高，发现我还没长到他的胸口。
　　“呜啊——不许动我的脸！你们两个！”
　　“噗呲，小矮个。”
　　“可恶啊我才十二还会再长的，不要看不起小矮子的潜力啊!”

　　22.
　　老爸挥挥手，撤掉了葡萄藤。“你们两个带她去十二号小屋，领洗漱用品。不许欺负你妹妹啊。不然有你们俩指定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爸爸——”
　　狄奥尼索斯解开了缠绕两人的葡萄藤，兄弟二人重获自由。
　　“走吧，我们带你去咱小屋，”波吕丢克斯说。卡斯特耳已经闪出去取睡袋了。
　　出了主屋，我们向前走。这里必定是长岛的北岸，因为在房子的这一边，看到的是山谷和水相连，一、两公尺外的地方波光粼粼。放眼望去，我没办法理解眼前所见的这篇景象。这里满布的建筑物看起来像古希腊建筑，有凉亭、圆形露天剧场、圆形竞技场，除此之外，这些建筑看起来都很新，白色大理石圆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近处的沙坑中，空出一片排球场。独木舟在一个湖上划过。树林中隐约可见几个小屋，森林郁郁葱葱，占据大半个营地。
　　我们穿过排球场。几个学员推来推去，其中一个向我打了个招呼。“你好，新来的！”我笑了笑，回头看农庄。在阁楼似乎有个黑影拨开窗帘，刹那间我感觉被注视，令我不寒而粟，肌肉记忆使我掏出人偶变成弓刃拉弓射箭，这吓到了附近的学员，有的人拉着半羊人远远跑开了，用古怪的表情看着我。
　　“看，那就是神的馈赠。”有人指指点点我。
　　“可是她不是第一天来吗？难道已经有神认领她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分清楚那句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幻听。
　　然而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有些紧张了。令人恶心的注视让我想起了曼西斯和我在地牢里找出来的眼睛符文，还有被古怪的矛穿破身子的痛苦。
　　“好了，别那么激动，萨尔科，”波吕丢克斯也被我吓了一跳，但是他立刻反应过来按下弓。“有警惕心是好事，但是在营地里就不必如此了，走吧。”
　　我收起弓刃，它缓缓变成小人偶，“楼上那是什么？”
　　“不，没有什么。”波吕丢克斯的表情变了一下。我挑起眉毛，以示怀疑。

　　23.
　　我们继续走着，看了射击场、独木舟湖、马厩、掷标枪场、带动唱圆形露天剧场、还有圆形竞技场，波吕丢克斯说他们在这里举行剑与长枪的竞技。
　　我感到有些慌张。我不敢参与到这之中。在亚楠的日子里，我习惯了出杀招，而不是切磋的力度。我害怕杀死对方。如果真的在这里杀人的话，我的夏令营时光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吧。
　　最后，他带我去看小屋，一共有十二栋，坐落在湖边森林中。小屋排列成U字型，两栋在U型底部，两边各有一排，每排都有五栋。这些小屋，无疑是我有生以来所看过最奇特的建筑群了。
　　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大大的黄铜号码牌，奇数小屋在左边，偶数小屋在右边，除了这点之外，这些屋子没有其他的共同点。九号有支烟囱，像一件小工厂；四号的墙上爬着番茄藤，屋顶铺着真的草皮；七号看起来似乎纯金打造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几乎无法直视。十二号上面挂满了葡萄藤。所有的屋子都面向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广场，起见散布着希腊雕像、喷水池、花坛和一对篮球框。
　　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火炉，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在烧火，用棍子戳着煤炭。
　　广场最前端的一对小屋，一号和二号，看起来那巨大的白色大理石箱前面还有沉重的圆柱。一号是十二间小屋中最庞大、最厚重的一间,光滑的青铜大门就像镭射立体图一样闪闪发光，仿佛来自不同角度的闪电在门上留下了光的痕迹。相较之下，二号小屋就显得优雅些，搭配着较细的圆柱，圆柱上环绕着石榴和花朵组成的花环，墙上则是孔雀的雕像。可惜这里并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24.
　　“这里没人住吗？”我指了指二号小屋，向波吕丢克斯问道。
　　“这是为了表达对神的敬意而建造的小屋，”波吕丢克斯解释。“因为某个预言，三巨头不再生下新的孩子，而赫拉女神不会背叛她的丈夫，在这里有小屋是一种荣耀。”
　　“预言？什么预言？”我化身好奇宝宝，哪里不知道问哪里。
　　“就是那个预言，”卡斯特耳接上话茬。
　　“最长神祇们的半神子嗣
　　历经磨难终将抵达十六
　　亲见世界陷于无尽沉眠
　　英雄之魂，为诅咒之刃收割
　　唯一选择将结束其此生
　　事关圣山的留存或毁灭”
　　“嘛，总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波吕丢克斯回应。说真的，我还是不太能分得清他们两个。“毕竟老爸和他们相比还是一位年轻的神明，他取代了灶神。所以说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每天在营地里好好呆着就会很安全了。”

　　25.
　　走到尽头，我们来到第十二号小屋。木制的小屋上卷着漂亮的葡萄藤，枝丫上开满鲜花，旁边放着一间蜂房，蜜蜂伴着果香嗡嗡做响。
　　“偶尔我们会偷偷酿一些蜂蜜酒喝。”两兄弟中的一人说。我已经开始发现他们的区别了，两人打了一对耳钉，卡斯特耳的在左边，波吕丢克斯的在右边。“尽管营地不允许喝酒。但是我们可是酒神的孩子，哪有不喝酒这一说啊。”
　　屋里朴素而不简陋。屋子是四人间的上床下桌，比我的高中待遇要好多了，一切都是温暖的紫色色调，让人看过去心底一阵愉悦。墙上贴了迈尔克杰克逊和Lady Gaga的海报，帅气的男人摆着他经典的姿势静静呆在墙上。一旁的书架上堆满了书本，桌子上平摊着一副匹诺克牌。
　　“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波吕丢克斯说。“我们去帮你买洗漱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