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栀》复惊初

6、安静

　　从餐厅出来，谢行言直接送她们去了机场。到达机场后，简单的道完别，崔安静跟谢勾月正要进去，崔安静却再次被叫住。

　　她转回身，看见谢行言已经下车关上门，看着他走过来，“我这次没掉手机。”
　　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礼盒，里面装着给她的牛肉干，顿时感觉无地自容。
　　谢行言递给她，似乎无奈：“牛肉干。”

　　“我真的不是故意落的。”她烦躁的“啧”了一声，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脑门，自己也挺无语的。

　　“经常落东西？”谢行言低声猜测。
　　“也没有经常。”崔安静闷闷的声音。
　　自己是有点丢三落四的毛病，让她很烦恼。

　　谢勾月在这时走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落了点东西在车上。”崔安静转身说，“走吧，等会儿赶不上了。”
　　谢勾月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她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

　　谢行言没回答，转身回车上。
　　谢勾月：“？”

　　坐在候机厅，崔安静无聊查了查百度，想了解一下老是忘掉东西是什么原因，结果一查，跳出来的第一个答案是抑郁症。
　　“……”
　　登机广播响起，崔安静盯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提起手边的东西站起来，被谢勾月一把抓住:"你去哪儿？"
　　“登机啊，不是到我们了吗。”她说。

　　谢勾月拉着她重新坐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安静你怎么了，这不是我们那班啊。”
　　“奥，那我可能看错了。”她轻轻眨了下眼。

　　谢勾月现在非常怀疑刚刚谢行言对她说了什么，才导致她现在这么心不在焉。
　　包里的电话第三次响起来，谢勾月正准备掐掉，见是顾铭的电话，她看了眼崔安静，走到一边接听。

　　崔安静退出百度，百无聊赖刷着朋友圈，觉得无聊，于是退出页面，不小心点到微博，指尖一顿。这个微博账号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上线，陌生到让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很抗拒，最终还是叹了声气，返回主页。

　　放下手机，再抬头时，谢勾月已经不在身边，四处寻找时，看见顾铭正朝着这边走来。
　　“明明我才是老板，想找个人，还得自己来机场堵人。”顾铭坐下第一句就说，“你觉得我这样的老板憋不憋屈。”

　　崔安静反驳：“你没叫我回公司。”

　　“是，我没叫你，我哪敢叫你，一不高兴就跟我倔，得捧着似的，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崔安静皱眉：“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行，不说。”顾铭长腿大喇喇的敞着，勾唇问，“崔安静，你的气消了没？”
　　“我本来也没生气。”
　　哪敢生气。

　　“那你告诉我个理由，为什么不接这部电影。”

　　崔安静看着他：“那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这么多导演，你非要跟他合作。”
　　“很简单，我看上的剧本被他买了，这部剧里面的女主角非常适合你，于是我投资，让你带资进组做女主角。崔安静，我是个商人，我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我希望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流量不比你一年前，想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你必须要拿出一步过硬的剧本。”
　　他扬眉：“所以我宁愿折损自己的利益，也要出手帮你，你知道吗？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失望。”

　　广播重新响起，这次终于是她的航班。
　　手指攥紧衣服布料，她听到自己在妥协的声音：“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想想在答复你。”

　　顾铭勾唇：“可以，三天后你告诉我答案，不接我就给其他人了。”

　　崔安静点头。

　　顾铭：“吃过饭了？”
　　“嗯。”
　　“跟谢勾月？”
　　“还有她哥哥。”
　　顾铭眯起眼睛，看到她手边那袋包装盒，不太爽地问：“你跟她哥哥最近走得很近？”
　　崔安静不打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一眼看到在不远处等她的谢勾月，于是站起身：“顾总，我要登机了。”

　　顾铭面无表情“哦”了声，跟着站起来，整了整领带：“三天后记得告诉我。”
　　随后转身离开。
　　路过谢勾月身旁时，顿了下脚步：“大小姐，对她多上点心，。”

　　谢勾月：“……”
　　什么叫多上点心！她一直都很上心好不好！
　　有病。
　　……

　　回剧组后连拍了两天夜戏，凌晨结束后回酒店补了四小时美容觉，一觉醒来，见天气好，准备把前两天堆积的衣服洗了。
　　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倒完洗衣液后，结果发现洗衣机坏了，研究了十分钟，见还是不行，气得使劲踢了它一脚。
　　“什么鬼！”

　　崔安静拍着额头，一脸烦躁回房间打前台电话。
　　五分钟后，有人上门维修，崔安静椅在门边，心里憋着一股劲，就想看它到底是哪儿坏了，结果只是被一颗细小的螺丝卡住。
　　“……”
　　气死。

　　洗衣机终于开始正常的运作。
　　崔安静搬了把椅子去阳台上晒太阳，背了会儿剧本就开始走神，几秒后，像是想到什么，拿起旁边的手机，点进微信。
　　指尖停在页面。
　　自从建起“茶话会”这个群聊后，它就像某种存在梗在心头。
　　崔安静试着发了个表情包出去。
　　没到十秒，又匆匆撤回，举动连自己都有些不解。

　　撤回不到半分钟。
　　谢勾月甩了个一个表情包出来，并问：
　　谢勾月：偷偷摸摸发了什么，这么心虚？

　　崔安静抿唇，只好回：手抖，发错了。
　　放下手机，很快又响起。
　　谢勾月：不相信！

　　她没再回，而是点进群内联系人。
　　谢行言的头像背景是一片逐黑的蓝色星空，底下立着一棵枯木逢春的大树，一派生机勃勃又浪漫的画面。

　　迅速发送联系人申请，手机像烫手山芋般扔开。
　　衣服已经洗好了，她起身去拿衣架，像终于有一个缺口让她暂时松缓一下，不一会儿，晾完衣服后继续坐回来，手机拿回来时，发现他几分钟前已经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

　　还回了一条消息回来。
　　Y：也是手抖？

　　“……”
　　“！！！”
　　谢勾月说错了。
　　他才是一个偷偷摸摸潜水的人！

　　崔安静先给他打上备注，很诚实地回：不抖。
　　但是他没再回。

　　半天休息时间一晃而过，崔安静继续回去拍戏，今天演员状态好，过程顺利，只到晚上七点就收工了。

　　清场时，跟她搭戏的男演员特意走过来说：“安静姐，多亏了您，要不是您提前帮我讲戏，我恐怕又得挨导演骂了。”
　　“今晚收工早，要是没什么安排，我想请你吃顿饭。”

　　对方是个爱豆，这两年在国内发展不错，头一回接戏就拿到一个男二号，但是演技不过关，跟他搭戏，再好的状态也会被他带偏，因此之前的戏份进度都非常慢。

　　“是你自己悟性高，跟我没多大关系。”崔安静笑笑婉拒，“吃饭就不用了，我今晚还有事。”

　　男爱豆失望地“啊”了一声，很快掩去：“那下次。”

　　……
　　回去的车上，谢勾月递过来一沓稿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上半年拍的那部剧要开播了，过几天会有个发布会，到时候主持人会问的，你回去看看，对了，发布会结束后，导演在酒楼定了位置。”

　　崔安静接过：“好。”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啊。”崔安静半慢拍地一笑，“我很开心啊。”
　　上半年她在剧组连轴转，拍了三部剧，下半年终于能播一部，她是真的挺开心的。

　　“上次去参加的那个野外综艺播到你那期了，你的热度很高，连上了两个热搜，等这剧播了，数据慢慢起来后，来年够你忙的。”

　　听到这些，崔安静只是笑笑：“好啊。”

　　热搜这种东西，不管是红还是黑，许多人耍各种花样炒作都想上去，占到名词，以此出圈，但是崔安静，随随便便出个图都能上热度话题，谢勾月骄傲得恨不得连发九宫格，反观当事人的表现太过平静。

　　她想了想，又递了一本新的剧本，解释说：“我一个朋友递过来的，想让你接，我看了看，不太适合你，你可以拿去看看，要是喜欢，我们在讨论。”

　　话刚说完，放置一边的手机响起语音电话，谢勾月还以为是自己的，正要摸口袋时，铃声已经停了，然后看到崔安静手边的电话，哦，不是。

　　手机放置耳边，崔安静的手心全是汗，紧张到了嗓子眼。
　　谢行言为什么突然给她打电话啊，吓得她一身冷汗。

　　电话里的嗓音很清润：“还在外面？”
　　崔安静先是看了眼谢勾月才敢说话，小声回：“在回去的路上。”
　　“那我等会儿再打过来。”
　　话刚说完，车已经停下，到了酒店门口，崔安静下意识阻止：“不用了，已经到了。”

　　“……”
　　啊啊啊！
　　啊啊啊！
　　她是想问，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崔安静下车不自觉加快脚步走进酒店，将她们甩在后面。谢勾月跟助理在后面面面相觑。
　　后面有鬼？

　　“最近有自学法语吗？”谢行言还在学校的办公室，边看文献边问。
　　耳朵贴着手机，电梯的镜面清晰地反映出自己透红的脸，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哦，学法语啊。
　　想什么呢。
　　“你这是在抽查吗。”
　　“不是。”
　　两秒后，又听见他不咸不淡补充。
　　“算课前调研。”

　　“……”
　　到了楼层，她走出电梯，故意问：“那我不合格你会放弃我吗？”
　　“不会。”

　　刚走出电梯，正好撞上谢勾月跟助理，崔安静捂住电话，惊讶：“你们怎么在这儿。”
　　谢勾月没回答，盯着她怪异的动作：“你在跟谁打电话？”

　　你们能看到更新提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