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同居了？！》阮乙

33、挑衅

　　“翻遍整个F市也要把这人找出来！”李敬至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为了控制舆论，上面投入的精力格外多，本就是难以侦破的连环杀人案，如今再被热度极高的网络作家一推，直接是花钱也压不住的结果。
　　李敬至是顶着压力来到这的，这烂摊子他要是及时收拾干净，晋升不成问题，所以他此刻站在会议室里特别着急，急于怎么还没有人献计。
　　大家都忙得晕头转向，案件一再被人牵着鼻子走，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贺之实在角落里一遍遍翻看着宋博亦的小说。
　　人为了艺术真是牺牲一切，宋博亦的人生真的就如他书中所说那般绝望吗？
　　“又在揣测嫌疑人内心？有些罪犯之所以犯罪，或许天生就是坏种。”杜北山忙里偷闲就见贺之实又开着电脑翻阅那让人头疼的小说。
　　“这风格一看就是篇短文，高｜潮片段应该快到了。”贺之实回答他，只是盯着屏幕说道。
　　杜北山没空和他聊什么小说片段，只是站在旁边喝了几口水就又被叫了去，只留贺之实一人在角落中，无人打扰。
　　宋博亦是坏种吗？贺之实在考虑。
　　他或许不是什么天生坏种，但确实是个劣迹坏人。
　　站在故事的旁观者角度，宋博亦就是主人公，是那个见证父亲从英雄变死刑犯的小春，他曾经拥有正义之梦，但一个男人毁了这一切。
　　也毁了他的家和他的梦。
　　或许在他心中，犯罪的父亲也是受害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在描绘灰色人物。
　　这算什么？一种讽刺内涵？

　　提前结束工作的贺之实再次回到家中，姜连这几天创作大纲忙的紧，现在还坐在电脑前，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贺之实走到他身后时，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咬着笔头皱眉看着手中梳理剧情用的笔记本。
　　贺之实的视线从姜连咬笔的唇落向他手中的笔记本，上面的剧情线索乱七八糟散落在纸上各处，随后再用线连接，敷衍的剪头在诉说着剧情的线索顺序。
　　好的剧情，一定要有逻辑。
　　人物，要饱满。
　　“所以宋博亦书中的一切都是现实中的，这样他就才能毫无负担的说这是人物最为真实的侦探小说。”贺之实突然开口。
　　姜连被他出声吓了一跳，蹬着椅子腿的脚连忙放下，转身就见贺之实站在自己身后，目光落在自己身前。
　　“吓我一跳。”姜连皱起眉。
　　贺之实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在想剧情吗？”
　　“嗯，在想什么案件，怎么处理才能吸引到人。”姜连回道。
　　姜连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文档陷入一种苦思的情绪中，或许他早该听编辑的建议，去招个编剧。
　　每次开新坑时，剧情都是让他痛苦的点。
　　贺之实从旁边扯过一把椅子，坐在姜连身旁，他手指点了点屏幕，“嫌疑人的动机可以再清晰一点，又或许把作案手法改一下会更合适。”
　　那一个为父报仇的案子，但凶手犯罪的动机只是父亲被杀死所以他要去杀掉对方，贺之实道：“或许他动手前是因为遇上了一个很不称职的警官，不然正常来讲都是盼着仇人蹲牢里。”
　　贺之实说的对，姜连抬手敲打着键盘，加上了新的角色。
　　贺之实翻看着姜连的文档，又陆陆续续说了几个遗漏的细节处理，最后二人再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注意力从那文档里移开后，贺之实就想起他忘记看今下午的微博，但杜北山没给自己打电话，说明宋博亦那边还没有消息。
　　姜连反倒是快贺之实一步，先打开了微博，热搜很安静，宋博亦的账号也很是安静。
　　贺之实瞟了几眼，见宋博亦没有更新便感到几分放松，宋博亦的小说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了提心吊胆的存在。
　　可姜连退出宋博亦的微博界面后，转而打开了一个超话，这个超话是宋博亦的书粉超话，平时会有人在这里分析案件等各种信息。
　　姜连点开超话往下翻阅，越翻那眉头便皱的越紧。
　　“当你发现我时，我的目的便已众人皆知。没人可以快我一步，我要成为真正的创作家……”姜连的声音缓慢念着。
　　贺之实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这话，凑过去看向姜连的手机屏幕。
　　那超话内正在谈论一个微博小号，有人说那账号是角色号，就是新小说的主人公的微博账号。
　　有人疑惑是真是假，有人感叹博弈哥这次写文费心费力了。
　　姜连点开那人艾特的账号，一个头像是星空，ID名为小春的账号出现在二人眼前。
　　往下翻阅，在今日内不同时间段抛出了各种照片。
　　其中有几张全家福，贺之实看到时连忙叫停，那全家福上只有小孩被打了马赛克。
　　“这是……宋博亦的全家福。”贺之实说道。
　　“你怎么知道？”
　　“以前看过他爸的照片。”贺之实解释道。

　　这个账号的最新更新就是刚刚姜连念的那句话，姜连甚至能感觉到宋博亦写下这句话时，内心或许带上了几分自傲。
　　这才小半个月，他便耍得所有人团团转。
　　姜连往下滑动屏幕再刷新，又是一条更新。
　　[但大多作品都不能是完美的，有一点空缺才能让人意犹未尽，我想这次我走不了太远的路了。]
　　这句话与两个小时前的状态截然相反。
　　姜连和贺之实对视一眼，他们心下都有了一个答案。
　　宋博亦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晚20:17，二人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比之昨夜的暧昧，今晚二人的注意力都被宋博亦牵着走了。
　　“你觉得，凶手到底为什么一直跟着他？”贺之实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一个连环杀人犯，到底是怎么心甘情愿跟着宋博亦跑的？
　　他知道自己每日的行迹都被宋博亦写在小说里面吗？
　　“或许，凶手也参与其中吧。”姜连说道。
　　他认为，宋博亦这个作品，凶手也有参与创作的份。
　　“那他真是蠢，宋博亦就目前来讲是绑架罪和包庇罪，可凶手是故意杀人罪，两人的罪行太过分割，难道他就这么心甘情愿成为对方的杀人工具不成……”贺之实难以理解，“除非凶手是个反社会。”
　　“也不无可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博亦本身就不正常，凶手又是连环杀人更不正常，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姜连解释道。
　　二人忽地沉默了，空气跟着变得沉寂，贺之实的电话在这时响起。
　　应该是DNA检测报告的事情。
　　“喂。”
　　“贺哥，DNA出来了，对方叫宋楚然，是宋博亦的舅舅，早些年住在富锦路心理康复医院，是个精神病人。”杜北山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什么病？”
　　“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贺之实眼皮一颤，这还真猜对了。
　　“下通缉令了吗？”贺之实问道。
　　杜北山：“快了，但没想到这凶手和宋博亦还是亲戚关系，这是一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杜北山说的没错，宋博亦搞绑架，他爸灭人满门，他舅连环杀人犯……
　　“他妈妈不是被害人吗？”
　　“他妈妈当年就是因为脑子不正常才被人欺负。”杜北山说道。
　　贺之实一时无言，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以前只在老前辈那听说，早些年医疗不发达教育跟不上时，有那种一家子人都是精神病，联合作案的情况也不少。
　　但现在社会无论是医疗还是教育，都可以及时纠正和规避很多精神问题，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等等……宋博亦更新了……”电话那头，杜北山突然说道。
　　他背景音嘈杂，就听有人说了什么后，有一个声音近乎暴怒的喊道：“他这是对我们警方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