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间的叶》飔葉

6、第六章

　　舞会过后，上官叶仍像以前一样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叶叶，我听说啰，伯母手中有传说中的爱丽丝之弦，这是不是真的啊？”凌羽赖在上官叶身上调皮的眨巴着眼睛。
　　“嗯。”上官叶不理会凌羽的纠缠继续睡觉。
　　“难道伯母真的是叶家的人？”凌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唉~”一边的史晶只能叹息。
　　“你叹什么气啊？”
　　“感叹你的迟钝啊，和叶子在一起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整天在忙什么，可悲啊。”对于如此天真的凌羽史晶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什么意思？”
　　“你以为叶子每天这么累是在干嘛？凭她的智商有必要为了学业这么劳累吗？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她是叶家的人，也是要继承爱丽丝之弦的人，那么必须凭真本事去堂堂正正的继承，名正言顺的回到叶家。你以为仅凭智商就能拉好爱丽丝之弦吗？你以为仅凭智商就能拿到维也纳的录取通知书吗？”
　　“啊？什么？叶叶，你拿到维也纳的录取通知书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明显被严重影响到睡眠时间的上官叶幽怨地看了一眼史晶，多嘴。
　　“叶子，有人找。”夏石走了进来，对着教室里的其他男生眨了眨眼睛，“是美女哦……”话还没说完，教室里的人除了上官叶，无论男女都“轰”的跑了出去，也包括被兴奋的凌羽强拽出去的史晶。
　　夏石走到上官叶面前，笑了笑说，“人在枫林等你。”
　　上官叶了然，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了，小虾。”

　　上官叶走进枫叶林，前来找她的竟是叶墨。
　　“叶墨学姐？”
　　“叫我墨就可以了，我来找你是有事和你说，其实，”叶墨微微一笑，带来了些许的暖意，“其实我是叶家的人，你的表姐。”
　　上官叶并不惊讶，“我猜到了。”
　　“你愿意回来吗？我只是想告诉你，叶家已没有了十六年前的阴谋，又是那个宁静的家了，叶家的大门永远都向你们敞开着。”
　　“呃……”上官叶似是痛苦的皱起了眉，“这……”
　　叶墨见此，再也不似刚才的平静，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并不强求你要……”
　　“呵呵，”上官叶的笑声打断了叶墨，抬起头，是明朗的笑容，“姐姐，我当然愿意拉。”
　　被耍了，“唉，你这丫头~”本不相熟的两个人，竟能如此的融洽，这是不是就是血浓于水呢？
　　“不过，”一改刚才的笑容，而是严肃，“我想再晚几年，因为我想等我从维也纳毕业后，堂堂正正的回到叶家，但我想妈妈应该会很乐意现在就回去的。”
　　“维也纳？也好，我就等着你学成归来了，亲自到机场迎接你。”叶墨很欣慰能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妹妹，可惜她自己却是志不在此。
　　“嗯？”
　　“因为，”狡黠一笑，“可以方便登机去环游世界啦，我会把叶家全权交付给你之后，一身轻松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哼，到时我就不回来了，至少要等到玩够了才回来。
　　“呵呵，有妹妹真好。”叶墨笑了。
　　“是啊，有姐姐也真好。”上官叶也会心地笑了。

　　日子又重返平静，一眨眼便是一个多月，四月初的天气，宜人而舒适。
　　“涟漪，涟漪，小翼来看你了。”惠芳兴匆匆的走进房间，也是，陆银翼除了最初来访过两次后，时隔一个多月竟无半点消息。
　　“真的？”本望着窗外发呆的冷涟漪，听到这个消息，眼睛忽地亮了起来，但却稍纵即逝，“噢，知道了。”眼神又变得茫然了。
　　“你这孩子别再任性了，别又把小翼给逼回去了。”惠芳没等涟漪回应，便又退了出去。
　　房间里有只剩下了冷涟漪一人，“翼来了，他来了，他，他是不是原谅我了呢？”似乎忘记了如何微笑的冷涟漪似又明朗的笑了。

　　“漪，我来看你了。”没过多久，陆银翼走进了涟漪的房间，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病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咳嗽？”冷涟漪并没有把实情告诉陆银翼。
　　“好多了，其实早就可以下床了的，可是妈妈就是不放心。”冷涟漪尽量装的若无其事，就像以前一般。
　　“伯母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安心把病养好吧。”陆银翼仍是温和的笑着，但看在冷涟漪眼中却已没有了以往的真诚。
　　“我知道的，翼。”翼，你可知我心中有多苦？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一般的伤风感冒吗？
　　“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
　　什么？告别？屋子里静极了，冷涟漪听得十分真切。不自觉地摇着头。
　　“是的，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再过不久我就要出国了。”
　　“出国，旅行吗？”涟漪的潜意识里仍不能相信。
　　“不是旅行，是留学。”陆银翼仍是平静异常。
　　“你不是还在读高一吗？干嘛要去留学呢？”冷涟漪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翼，难道你要丢下我吗？”
　　“留学的事，是父母定的，我也是同意的，是早就决定了的。”没有波澜的脸仍旧温和的笑着，“漪，我又不是去一辈子，放假了我还是会回来的。不要像小孩子一样了。”
　　“翼，你是真的决定了？”翼，难道你真地就不明白我的心吗？涟漪在心里呐喊着。
　　“是的，好了，我还有是要先走了，你休息吧。”陆银翼站起来温柔地为涟漪压了压被角，便退出了房间。
　　“再见，翼。”冷涟漪久久地望着关上的门，喃喃自语。

　　陆银翼走出别园，长长地舒了口气，似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脸上已不再是刚才温和的笑容，而是轻松、自然。
　　本是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出国的，想是等高中毕业了再去，可漪的事不得不让他提早了行程，向父亲、母亲，还有叶姨，（也就是他的亲伯母）说了，他们也很是赞成，仍是那句话，他和涟漪毕竟是敌人。

　　站在园子里的惠芳看着陆银翼离去，当然没有错过他刚刚神色的变化。
　　“唉，涟漪，终究还是要后悔的。”

　　时间其实是最无情的了，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留。
　　上官叶的签证下来了，也是时候开始她的求学旅程了，走当年晚秋走过的路。这天，并没有人来为她送行，这是上官叶自己要求的，因为她不想看到离别的场面，即使知道这一别也许是会有很多年都无法再相见，但仍是依然的选择了一个人潇洒的离开。
　　从高空望下，是一片白茫，远飞是一种苦涩，亦是一种新奇。
　　上官叶是通过了笔试以及面试而得到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如取通知书的，但她却知道此行并非轻松，她没有名声、没有后台，而且还是华人，虽然奥地利并不种族歧视，但华人想在欧洲立足也并非易事。
　　但选择了就是选择了，没有供她回头的余地了，只要看着前方勇往直前就可以了。
　　抛弃过去的一切，不再是父母手中的宝贝，不再是老师眼中的宠儿，不再是同学心中的天才，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她，上官叶，现在只是一个刚刚踏入维也纳，踏入音乐学院极其平凡的新生。这正是上官叶所要得。

　　机场内，陆家夫妇不舍地拉着陆银翼。
　　“小翼啊，到了那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陆父简洁的话包括了所有的叮嘱。
　　“小翼，不去……和……涟漪告别吗？涟漪她……”陆母的神色中似乎有些许的犹豫。
　　“不了，况且一个月前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去和她说过了。”被母亲这一说，似乎想起，自上次去别园告别后，似乎就再也没有去见过漪了，并不是他自己有意回避，而是他……忘了，察觉到这点的时候，有些不可致信，难道过去他自己对漪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刻骨铭心的爱，而只是像风衍所说的兄妹感情而已。
　　看着有些失神的翼，一边的风衍露出了然的微笑，轻声但却是清晰地说，“翼，我一向都是看得很准的，对吗？”
　　听了这句话，回想起了那天情人节晚上和风衍的对话，陆银翼轻松的笑了，似乎是终于想通了。
　　“小翼，涟漪她……”陆母仍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事实的真相。
　　“你说什么？妈妈？”
　　“没什么、没什么，她只是想再唠叨些你到那里的事宜而已，人老了，就是爱啰嗦。”陆父笑着打断了陆母欲言的话。不想小翼再为冷家孩子的病分心。
　　其实，前些日子，冷涟漪的父亲冷子璟来找过陆家夫妇。
　　“陆兄，我也不绕圈子了，我今天来拜访是为了小女和你们家小翼的事来的。我知道小翼再不久就要去留学了，是要去哪所学府啊？”冷子璟虽然已是四十多岁了，但仍是不失优雅，虽然双鬓的须白显得沧桑，但仍是掩盖不了当年称霸商场的犀利。
　　“如此小事，怎么敢当劳烦子璟亲自拜访呢？我们只是想让小翼多处去见识见识而已，留学只是说得好听些而已，”陆尤客气的回应着，“小翼选择的是维也纳大学，我们也很尊重他的选择。”
　　“陆兄家很明主啊，我们家涟漪一直怪我们管得她太紧了，呵呵。”冷子璟仍是左绕右绕的，没有说到此次拜访的真正目的。
　　“子璟，你们家涟漪很乖巧的，我也想有个女儿啊。”唐莞亦是客气的奉承着，陆家夫妇并不笨，对付眼前这个昔日的被商场公认为阴狠狐狸的冷子璟当然要万分谨慎。
　　“其实啊，唉，我该怎么说呢？我们家涟漪啊，从小身体就弱，十岁的时候突然病倒，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他也不是什么伤风感冒，而是心脏病复发了，却嘴硬不肯告诉小翼，我这次出差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所以我只能放下面子为涟漪来恳求你们啊。”狐狸这个外号不是作摆设的，冷子璟的演技当然是一流的，这样的角色自是驾轻就熟了。
　　“真的啊？怎么你们一直瞒着呢？”
　　“涟漪这孩子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涟漪这孩子也真是命苦啊。”唐莞其实是很喜欢涟漪这个活泼的女孩的，要不是她是冷家的孩子，要不是冷子璟当年卑鄙地陷害岚月的夫家，害的柔弱的岚月丢下小翼跟着殉情，她早就促成涟漪和小翼的好事了。
　　“所以我这次前来是为了恳求你们，让小翼不要丢下涟漪，我们家涟漪从小就很喜欢小翼的，我也很乐见他们的未来，这次我打算送涟漪去美国治疗，我希望小翼能够陪着涟漪。小翼要留学，美国的条件远远超过维也纳，你们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我们其实没什么意见，不过我们还是要征求小翼的意见的，所以，是什么结果还是让小翼好好考虑后再答复你们好了。”陆尤没有妻子那么心软，他恨冷家入骨，岚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义妹，非常的宠爱她，当年岚月的死差点使陆尤失去理智，要不是尚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冷家的势力是多么的庞大，他早就要除之而后快了，不是当初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不能彻底的清除。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回复，我就先告辞了。”冷子璟当然知道那是道逐客令。

　　之后，陆家夫妇并没有告诉小翼实情，只是问他想不想和涟漪一起去美国留学，而陆银翼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之后便就没了下文。

　　“好好保重啊！”
　　……
　　风衍、叶墨、姚远和邵易都来送他了，一个个拥抱过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陆银翼洒脱的走了，没有回头。

　　“小翼长大了，要远飞了。”叶墨看着小翼的背影欣慰地笑了，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啊。
　　“是啊，对了，你为什么没有去送小叶？”
　　“因为小翼够坚强，承受得起这份浓重的离别，而小叶，似乎仍时有些脆弱啊，她自己要我们不要去送她的，他们两个都去维也纳，会不会碰到呢？”
　　“缘份吧。”
　　“呵呵，你相信缘份？我只相信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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