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右七

12、深夜惊喜

　　“过来。”

　　低沉的声音响在漆黑的深夜，何舟想看清沙发上男人的脸，借着月光望去却只看见男人朦胧的身影。

　　“何舟，过来。”李远汀又喊了一次，何舟才慢吞吞的走过去。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像是怕吵到偷听的人。

　　“你清醒吗？”李远汀问。

　　何舟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又猜测他似乎看不到，才出声回应“我……还挺清醒的，刚上了个厕所。”

　　“嗯，那就好。”李远汀说“我也很清醒。”

　　“何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何舟应声，李远汀说“今天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谁？代修举吗？”何舟说“他是我叔叔，不是男朋友。”

　　李远汀继续问“那你能接受你的交往对象是男生吗？”

　　“啊？”何舟说“我……”

　　“最后一个问题。”李远汀“何舟，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嗡……何舟宕机了。

　　半夜上个卫生间竟然被表白了，等等，这…算是表白吗？

　　李远汀等了半晌不见人回应，叹口气，复又开口“何舟，先去休息，明天我再找你要答案。”

　　“啊……”何舟点头如捣蒜“哦……”

　　他慌乱起身，抬腿时还不小心磕到了茶几，咣的一声，响彻黑夜。

　　躺在床上的何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就是脑补李远汀说那些话的表情和眼神，可偏偏他只听见了那人的声音。

　　寂静深夜，无限回荡，上演着致命诱惑。

　　不知过了多久，何舟悄无声息的起身打开了房门。

　　窥探，无果。

　　第二日清晨，何舟顶着黑眼圈起了床。客厅里已经不见李远汀的身影，他松了口气。

　　待他收拾完毕，门铃响了。

　　门外，是李远汀。

　　“早上好，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吗？”

　　何舟扯出一个笑，放人进来。

　　餐桌旁，何舟拿来碗筷，坐在了李远汀的对面。

　　后者熟练的递过去一个包子，也吃起来，谁都不曾开口。

　　沉默过后，李远汀说“上午我在五店，下午去找你。何舟，想好了吗？”

　　何舟笑了笑，说“想好了，不过不打算现在告诉你。”

　　“怎么，学我啊？”李远汀说“凡事都挺到最后一刻再做。”

　　“对啊，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好，到点了，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七点五十分，何舟下楼。

　　清晨的阳光铺满大地，阵阵微风轻拂着脸颊，这天气格外宜人。

　　何舟脚步从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日上午，只有崔彤来过，她楼上楼下走了一圈又与何舟闲聊一会儿才离开。

　　中午吃过午饭，何舟便躺在椅子上休息，渐渐的睡着了。

　　再一睁眼，李远汀已经坐在对面办公桌旁处理起公务，只是他的眼神会若有似无的扫过来，看的人心慌。

　　即便自己给出的是肯定答案，却还是会被李远汀的眼神盯到发抖，像是被老虎看中的猎物，逃脱不得。

　　何舟正想着，李远汀已经发来了消息。

　　“睡醒了，美人。”

　　“……”何舟惊讶的抬起头看他，那人只笑着看向手机屏幕。

　　李远汀“怎么，不习惯吗？”

　　李远汀“美人，不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嗯。”何舟回复完又没了后文，李远汀笑出声，心下了然。

　　李远汀“何舟，你愿意和李远汀交往吗？”

　　何舟害羞的低下头，手指慌乱间竟打不出愿意两字，删了又重新输入“嗯，愿意。”

　　“好，男朋友。”

　　五分钟后……

　　“啊，是吗？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嗯，挺好，天气也不错……”

　　“下午好！”

　　“累了就出来放松放松，你在这吧，我上楼看看。”

　　……

　　何舟“……”

　　办公室里充斥着李远汀四处走街串巷的话语声，霎时间，全屋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何舟虽然知道他们不是因为这件事，但上班时间闲聊也太不成体统了。

　　“好好上班，不要闲聊。”何舟群里通知说“都进号了还在说你们吃这吃那的，好好打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楼上的笑声停止了，楼下渐渐的也响起产介的声音。

　　两分钟后，李远汀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门开了。

　　李远汀走回座位，何舟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人又折返回来，坐在了何舟的办公桌前。

　　猝不及防的来个对视，何舟心虚的看眼门外，没人。

　　“干嘛啊，你做贼了？”李远汀笑着看他，不知从何时起那人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嗯，是啊，上了贼船我心虚。”

　　李远汀漫不经心的说 “怕什么？下火海的时候有个伴总比孤零零的死了强。”

　　“……”何舟说“我就不能好好活着吗？”

　　“哎哟，这还不简单。”李远汀说“把我服侍好了就成，否则我就把篓子/捅/出去。”

　　何舟甩他一沓复印件，笑着说“你还是先去跑腿吧。”

　　稀里糊涂的过了一下午，终于熬到下班，李远汀却来了个电话。

　　“嗯……”

　　“好，我给你地址。”

　　“要是明天到的话我大概一天之后能发过去。”

　　“好，拜拜。”

　　何舟等他接完电话才问什么事，李远汀说是要邮寄询证函盖章，等他几分钟两人一起走。

　　何舟点点头，又坐回座位。

　　李远汀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何舟刷着手机在一旁等候。

　　屋外是空荡的世界，屋内是惬意又吵闹的人间。

　　这里，有生活，也不缺万家灯火。

　　或许世人对某些情感的定义太过单一、匮乏，远不知，此刻，你我。

　　就像你说的，爱不是鲜花、掌声，爱是每个见与不见的日子里，特别的惦念。

　　何舟来信：

　　李远汀！

　　我最爱的，你的名字。

　　在我心里，没有哪一句话比的上它。

　　或许你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因为，李远汀，那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