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影灵复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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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知觉的时候，原来可以那么安详，心在一刹那沉入空白的深渊，又好象勾在浪尖上的浮木，似乎轻飘飘地一片宁静。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什么也都看不见。
把父亲交给赶来的大哥，哦不，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城主？听他嚎啕地大哭，突然觉得，多么可笑......
父亲遇难，谁会是最大的收益者，冷箭一支，栽赃嫁祸吗？所有人第一反应都会以为是雪月有人余心不死，想要暗杀玉亲王，可但凡有心的明眼人则不然，但现如今，他们要的，只是一个交代，不论原因是什么，只要有人承担就好。毕竟，和战，于两国都是最好的选择，看来大哥还是下了些功夫的，想来朝中的大臣也被他安抚地差不多了吧，我该是说他聪明呢，还是愚蠢？简直好笑...是害怕古兰肚里的孩子吗，还是别的...
可无论是谁，拿我和亲，杀我父皇，我都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颓然地站起，走向那被抓的冷箭杀手，大哥也许没想到，我这个莫不做声的妹妹，也会反咬他一口吧，哼......
被捆绑于地的人，粗浓的眉毛硬朗的脸廓，深情呆滞，衣衫破损。这样的人，居然也有那般身手，刚刚的那支箭，还真是利不虚发啊，我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叫什么？”不回答。
“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不回答。
有气节吗？我会让你乖乖就范的。
转头吩咐了赶来的绿莹，冷冷地笑着。
绿莹大步上前，一手钳住那人下颚，强行掰开他的嘴，两指抠出了一颗黑胆，想自刎？绿莹好似无意地掠过，在那人耳畔轻语了一句。
那人猛然抬头，诧异地看我...复，又低头无语，但可以肯定，此刻，他不会再寻死了吧。奇怪了吗？可好戏还在后头...
听着大哥扎耳的哭声，刺激着我内心深处的每一根神经，好压抑，好不服...好恨...
风依然冷冷地吹着，却再冻不住我的心，我亲爱的大哥，亲爱的皇城，等等，看着吧——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个好人，善良，慈悲，离我，太远，或许，从一开始，我便不是个安于宁静的人，所以，当一切为我铺好了路，我就会醒来，就算是多年后刹那古姹封存的黑暗幽魂也会感到寂寞....哼....
无边的寂寥，深恶痛绝地呐喊，让我不自制地心潮涌动，以至多年后想起那时，依然心寒。
缓步走向回头路，敛尸的人抬走了父亲的遗体，其实，我知道，父亲其实走的很安详。所以，不再做无谓地哭泣，我会让那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回头，再看那紫衣人，不用猜，他肯定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玉亲王。
我开始了我的打算，脑海中忽闪的字眼：
步，步，为，营！
既然，父亲临终前把我托付给眼前的人，他既已应允，那我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父皇为救他而亡，所以至少他决不会当众驳斥我。
大胆地提出我的请求，等他决断。
果然，他同意了我所有的要求，待我送葬完毕后再起程。并暗助我明查此事，那杀手自有我带走。一切，顺利地几乎怪异，总觉得他很不一般，他看我的眼神，像...父亲，对，就是父亲，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和父亲有何关系......疑问一个个浮过。
但是，这暂时还不是我该了解的，我只要时间，完成我计划的，足够的时间。
其间，大哥，当然有反对，可面对十万精军，而我毕竟又是父皇生前亲定的和亲使，他再有势，也不会和生死过不去，也不愿让人骂他不忠不孝吧，很好，暂时的忍让正是我要的。
太阳高挂空中，很是眩目，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战争...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另一个人了，幽冷的宫里，孕妇是受不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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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寝殿－单雪宫，安坐图主位上，想起刚刚那个强横的杀手。可以断定，他是受迫的，否则，刺杀失败之际，他本应该破口大骂，或者怒目而视，总该有些讥讽的表情，可他却沉默的近乎安详。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居然想服毒自尽，可见，他是为了严守什么重要的秘密，连性命也可弃，又或者，他本来想杀的就..难道...
“来人，带犯人。”心头一颤，害怕地想下去。
只是无论什么原因，跟大哥铁定脱不了干系的。不然，父皇遇刺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父皇走了，他才迟迟赶来。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居然，背着所有人悄悄地按着父皇的脉门，那下，正巧被身后的我可看见，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用得着吗？父皇生前怎么不见他孝顺？哼——
此时。两名士兵拖着个伤痕累累的人扔在了地上，乌蓬满面，衣衫尽裂。
很疼吧，刑堂的人可从来不会手软。
“抬起头来。”没反应。
“恩？”
“殿下让你抬头你没听见?你聋拉？”一旁的士兵猛地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痛的他龇牙咧嘴，却始终不曾叫屈，到是条汉子。
不过，滋味不好受吧，有了苦才会更懂得甜，不是吗？
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不耐烦地挥退了旁人，殿上只剩下我，红袖，绿莹，和那个地上的人。
不急不缓地走下殿，近身蹲下看着那个人，“怎么，还不能说吗？”
“我可知道，你那家人生死不明啊。”没错，这就是方才我让绿莹对他说的。
一个能替大哥卖命至此的人，一定有他不得不做事的理由。以我对大哥暴泣的了解，和眼前这个还算得上是条汉子的人看，这理由就只有一个，亲人被挟。
果然，地上的人霍然抬头，死死地瞪我。
这才发现，原来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竟有些妖异的美。
小时候听父亲说，大苍之上，只有迦髅人的眼睛是异色的而且他们的族人是大苍之上最厉害的神射手。然而，迦髅早已灭族，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迦髅的亡命者了，怪不得他箭术这么好。
“你想怎样？”愠怒地低吼。
“喏，会说话啊”戏谑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迦髅后裔？”
“是又怎样。”
“做笔交易，怎么样？”轻飘飘地带过一句话，忽略地上的人疑惑的目光，径自说下去，“说出你的目的，和这次行动的原尾，我救你的家人，从此，你们全家海角天涯。”
转头看到他嗤笑的目光，突然感到厌恶。
“你可以不信，不过，你即使死了，我大哥就会放过你的家人？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你懂，我懂，大哥，自然也明白。一个杀父夺权的人，他不会为你一个小卒的承诺毁他大计的。”无奈地看到他死寂的眼神，我继续，“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跟我合作，玉亲王答应暗中相助，如今我又身为先皇亲定的和亲使，事管两国安危，其余的事，我会安排，十日后你就可以与你的家人团聚。”
仔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渐渐为我动摇，很好，再添把火就差不多了。
“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你，我依然会成功地扳倒大哥，只是麻烦些，如何选择就看你了，你可是身系全家啊。”悠悠的声音回荡在身后，我徐步回到座位，漫漫喝着我的茶。
其实，此事令我不解的是，若大哥有心弑君，那箭为什么不直接射父亲呢？就算可以栽赃，按玉亲王的身手，也有可能不死，此事两方面追查就麻烦了，而且，大哥怎么知道，父亲会替人挡箭呢？
而所有的问题都直指眼前的刺客，我怎能不在他身上下苦工呢。
“好，我告诉你，不过你要记得你答应过的事。”堂下的人突然开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终于肯说了，我当然乐得应允。
“我叫锗砾，事情是从五年前开始的......”那人的目光飘向遥远的回忆，眉宇间却止不住地悲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
宫外的夕阳淡淡地辉映着，我走在冷宫的路上，耳边全是那荒凉的呓语“是你们的皇上让我将箭射向那灭我族人的辰贼的，你父皇早年于我逃难时有恩，所以我忤逆了皇储...”
“他死了，皇上死了，哈哈哈——他真的死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话，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不会死——让我的孩子没了父皇——”
古兰的尖叫呐喊，还有锗砾悠悠的回忆。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我，父亲早知道了大哥的行动，却为了我，将计就计，设计了这一切，用性命换来玉亲王的一句承诺，换来大辰对我这个败国公主地感恩，换来我一生的安康。
“篱儿，这一去，天涯海角，或许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一去，生死有命，再无人扶持....”
“真的决定了吗？”
“我的篱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殷殷笑貌犹在眼前，尊尊教导，萦绕耳环，而这物是人非地，早不复当初记忆......
父亲的心我可以领，父亲的爱我可以受，但是，父亲的死，我无法安然，不会停手，决不...
夜深了，一个人俯在桌上，奋笔急书，思绪满腔一一审阅，每一步差错，都有可能成为我的死穴。
书毕，搁笔封存。
“绿莹，去玉亲王府，把这封信交于玉亲王，不得为人知晓。”
“红袖，找个和锗砾像的死囚，然后放出话去，就说锗砾不堪受辱，畏罪自杀，懂了吗？”
“是，奴婢知道。”两人退去后，屋内一片寂静。
抬头，一个人静静地看这月亮......
深夜的寄语，在幕月中穿梭，痛彻心扉地想念，就像白日里苍茫的孤雪，被狂风无情地割伤，却依旧无悔地飘落，只为寻找那沧海桑田深处，是否有皑皑泥香，只为自己等待，只为自己开放．．．．．．那一夜,百转千肠,,我无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影灵复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