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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木柯印象 ...


  •   从很小的时候,我便跟在了六王的身边,与其他十九名同龄兄弟一并与六王同习同武。

      那年,接到老图汗垂危的消息,六王便带上我们其中四位兄弟返回阿尔泰,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三王的部下将我们阻拦在外不让进入草原半步,等返回王庭时六王竟连老图汗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这也是六王心底的一个伤。

      好在老图汗的遗命让五王接任汗王的位置,将三王分配至额尔齐斯以北做郡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此事后,六王心情抑郁,吃少睡少,经常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策马狂奔,一去就是一天,谁也拦不住。我们四兄弟不放心,只得紧紧尾随其后。

      那天一早,天还没亮,六王只悄悄的叫上我与他一同骑马。

      六王的马技很好,可是这天竟发生了意外。六王骑得很快,让我在后面追他,哪知跑着跑着,一声勒马长嘶,六王的马突然停了下来,等我回过神来勒马时,差点没撞上去。抬眼看去,这才发现一个身着大红戎装的女子坐在马背上,将马横在六爷面前。

      因为我是第一次从佛寺下山,从来没有见过除了我记忆中的阿妈以外的其他的女子,但是我敢肯定,这女子真的很美,从六王的眼神里我已经看了出来,那是一种一见倾心的爱慕。

      女子拿着马鞭指着六王说:“你将我的猎物惊跑了,你赔我。”

      六王嘴角含笑回她道:“区区一只猎物,我赔你就是了。”

      六王是修行理佛之人,怎可杀生?我忙劝他说:“六王,万万不可啊,师傅他……”

      六王对我摆了个手势,叫我不要说话,我便硬生生的将要说出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好在那红衣女子说道:“算了,我也不过是无聊,追赶着玩一玩罢了。”说完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六王叫我在此停留,他独自一人骑马追去,远远的与那女子说了好半天的话,再回来时竟然满脸的欢喜。

      后来的日子里,六王经常去那片草原再不叫我们跟着,我们也只能从命。可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六王都是苦着脸回来的,魂不守色的样子,我们也不好细问,倒是老王后问起什么时,他的脸上才有些许笑容。

      转眼就要回西藏了,六王最后一次独自一人前去草甸,离奇的是,那日他回来的特别早,夕阳刚落山,他便回了来,而且特别的高兴,见到我便拍着我的肩膀说:“木柯,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终于见到她了,而且还知道了她的名字,等我还了俗我便要娶她。”

      这时,我才恍然发现,原来六王每天早出晚归是去寻那个红衣女子。

      半年后,我们回来参加僧格汗王迎娶阿奴哈敦的婚礼,婚礼上我们都呆住了,为何这新娘子与六王的意中人如此的相像,细细打量方觉不同。至此,六王才放下心来。可是后来再去找那红衣女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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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又过了六年,平静的王庭在三王车臣多年的阴谋下变得动荡不安。三王车臣发动政变,僧格汗王被杀。

      老王后暗中派人送信上山给六王,让他快些回王庭接任汗王的位置。

      可是等我们赶回去时,草原上已经变得一团糟,僧格先王的哈敦阿奴被三王抓去,他要占地为王,我们根本到不了王庭,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三王的猛将,僧格汗王早年的儿伴,达特哈,他带领两万兵丁,将六王和我们二十兄弟穷追到阿尔泰的一个小镇,本以为我们就此没了路,只能做最后拼死的抵抗。然而就在我们快要逃去出的时候,这个达特哈竟然将抓住的大王子和二王子做为要挟,逼迫六王孤身前去换两个孩子回来。

      我向达特哈喊道:“达特哈你不要欺人太甚”又劝六王不要过去,可是他不肯听。眼见着六王离他们越来越近,而我却是因为此时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见方的动向,却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娃喊道:“危险。”这时我们才知道达特哈要出黑手。

      那达特哈见有人坏了他的好事,丢下六王便朝那女娃娃而去。

      大人与小孩交涉,我还是头一次见,只是我们都以为那女娃会惨死在他的刀下,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小男伴,那孩子到是个有情有义的苗子,长大后定也错不了。也不知他向达特哈丢了什么,霎时间扬起了大量的飞土沙石,众人见状不知是怎么回事,惊得全都趴倒在地上。

      后来,老图汗旧部的援兵投奔了六王,我们才转危为安,六王也被尊为大汗,可他依然是我心中的六王。

      再后来,那女娃娃与那达特哈不知又说了什么,哭得很凶,再往后那达特哈竟然将同伴的配剑刺入腹中,他死了。

      迷一层接一层,被六王带回王庭的女娃娃竟然昏昏沉沉,昏睡不醒,六王又认定,这女娃和那男娃是救王庭的功臣,不惜花费一切代价要让她醒来,让我回札什去请师傅。

      女娃醒后的那些日子六王精神大好,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竟然与意中人重逢,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那夜的晚宴上,我才惊奇的发现,原来,这个女娃她叫海兰,竟然是乌拉老人口中的“神女”。六王说:“即日起她便是我们绰罗斯部的郡主,你们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

      从此,人人都尊她为小主子,我也很喜欢她,因为有她的相助,对付车臣还是比较容易的。在后来漫漫苦长的岁月里已经不断的在验证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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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岁月冗长,小主子也已经长大了,但是在这九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记恨着大汗,可是大汗他对于阿娇郡主的事是深有愧疚的,只是小主子一直都不愿意去理解大汗的心。除了不征战的日子里,大汗都会想着法子接近她,想和她说说话,可是每次都被她赶了出来,我们众兄弟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大汗独自神伤。

      上一年年关,车臣大败,王庭上下无不欢愉,开了春,三月初三,正是小主子的生辰,两个月前,大汗对此就有亿准备,命我去寻上好的玉打两副镯子来,我照办了。

      那不,大汗好兴致的让我陪他一同去小主子的帐房,带礼物和南边来的福寿糕给她庆生。可是到了门口却见阿雅一人在外面静坐着,看着满天星星也不嫌冷,大汗让我去问问小主子有没在帐房里,于是我上前去问。

      阿雅说:“小主子她刚出去,应该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我又小声与阿雅说晚些时候来找她,转身却见大汗不见了,我忙与阿雅作别,四处寻找大汗。

      问了守夜的兵丁有没有见到大汗,他们说:“大汗往东边去了。”我忙转身追过去。

      大汗果然在那,我刚要唤他,却见他立在那里向前方瞧着什么,我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刚萌芽的草坡上正坐着一个人,而在其身后,一个身影将一个四方的东西递给了她,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光,我仔细的瞧了瞧那二人,不正是大王子和小主子吗?看来大汗是跟着他们来的。

      大汗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转身见我,对我摆着回去的手势,然后大步的走在了前面。

      第二天一早,本来大汗是要带小主子一起出去玩玩的,也不知他们又怎么了,不但不同去不说,还将小主子贬去到二王那里放羊,我深知大汗他从心里是不想如此的,可是咱是奴才,他们两个主子又都是这样的脾气,越劝越不听,只好等回来后再做打算了。

      我们来寺里已经一个多月,那夜,论到我当值,我见大汗紧皱双眉伏于案上,便轻轻的劝了一句:“大汗,不早了,早些歇了吧。”

      大汗嗯了一声,起身便往榻前去,我帮他脱下袍子,不想他突然问我一句:“你说她的脾气怎么就那么拧呢。”

      “啊?”我没明白,却又不能问大汗说的是谁,好在大汗他又叹了一口气于我说:“你又不了解她,算了,哎”然后对我挥了挥手让我下去。

      次日天明,大汗便决定启程回王庭,对于任何一个都不可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的人来说,这个决定在当时的情况下是相当正确的。

      刚到王庭,各部落的族长以及族人云集于此,恭迎大汗回营。不想大汗的侧妃也不分场合便告了小主子和罕玛一状,她说:“大汗,你那至高无上的神女小主子将几日前抓来的探子给放了,不只如此,罕玛竟然还纵容她,现在她跑了,罕玛他也不知派没派人去追。”

      大汗怒目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罕玛,又嫌恶的看了一眼侧妃,一句话也没说,翻身上马便朝着出山的方向策马而去。

      一天一夜后,大汗成功的带回了小主子,两人皆是很疲惫的样子,大汗火气很大,命我看着小主子,送她回营帐。

      小主子怒气冲冲的瞧着我说:“怎么,你也怕我跑了不成?”

      我弯身说道:“属下不敢,还请小主子别为难在下,还是快些回大汗的营帐吧。”

      小主子对我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既然能跟你们汗王回来,就没再打算要跑。啧,啧,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罕玛好,我看阿雅那丫头还是许给他好些。”

      阿雅是我的心上人,我知道小主子她这么说完全是激将法,可是如果她当真做主将阿雅许配给别人,我也没办法,谁让她也是主子啊。

      我忍痛说道:“不管是小主子的安排还是大汗的安排,属下都愿意无条件遵从。”

      小主子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阿雅那丫头的一颗心算是白给了人了。”说完气呼呼的直奔着大汗的帐房走去。

      我命人将外面围了严实,生怕有什么闪失,小主子的无理要求又多的很,所以我又叫了几个懂事的丫头去伺候她,结果可想而知,她在帐子里大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自己折腾累了吧。我知道我这么做小主子会很反感,但是我对于大汗的命令是要完全无条件遵从的,因为我不只是他的奴才,我更尊重他。

      那日清晨,天刚放亮,伏案一整夜的大汗偏要去见小主子,说要跟她好好谈谈,我说:“这会儿小主子她怕是还没醒来呢,大汗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

      “也是”大汗柔了柔眉心,让我伺候他再小睡一会儿。

      然而就因为我这一句劝,犯下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小主子她,和大王子私奔了。大汗大怒,多的却是心中有悔。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小主子在大汗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女人了,而且是个相当重要的女人。

      为了弥补错误,我甘愿去追,却是接连数日也没有他们的踪影,终于那日在归城有了他们的消息,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被人劫走了。于是我又匆匆的寻了数日,却遇上了地动,无奈至及,又不能就此回去复命,这时偏巧一位白衣女子将死尸一般的大王子送到我身边。我当时就傻眼了,这怎么可能,那小主子她……

      我不敢想,想问问这姑娘有没有见到小主子,她只是轻轻一笑回我道:“她很安全,她说落叶归根,让我送他回到草原上,还好遇见了你们,我到是省了很多的麻烦。”

      我不解,刚要问答,她却又道:“哦,还有,别问我那么多,我是不会说的,我劝你们,此地不可久留,地动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你们还是带上这位公子回家去吧。”说完,她就走了,功夫很好。

      然而离奇的是,我们都以为已经死去的大王子,却在我们返回半路时活了过来。

      我问他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说跟人打了一架,把小主子给丢了,悔恨不已……

      后来,我同大汗一起出来找过小主子数次,可是每次刚看见她的影子,就又不见了,再后来,我们竟然连她的踪迹也没了。

      转眼两年过去,我依旧按照大汗的指示找寻她,终于,老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又遇见了小主子,她和那个送大王子的白衣姑娘嬉笑着在街上卖东西。然而只因我的一个不留神,我的兵便上前去和她们交起手来。

      我忙喝住他们“住手”,然后给她请安,可是她一见是我,再无昔日的和颜悦色,她冷笑着对我说:“怎么是你,原来他竟然连我也想要杀。”

      我一听,忙替大汗辩解道:“小主子误会了,大汗不是这个意思,大汗是让属下将小主子毫发无损的带回去,是属下教导无方,让小主子受惊了,还请小主子跟属下一同回去。”

      她不信我,摇头苦笑说:“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回去后告诉他,曾经王庭上的血例他也不是清楚,现如今竟然嗜血成性,也学那车臣,难道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同样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这……”我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为这是事实。

      她见我如此又补上一句说道:“你们若是往前一步,就带着我的尸首回去复命吧。”

      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大汗的命令,不可伤害到她,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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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两年,又是一个两年,小主子从那年离家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寻吧,这是命令,也是责任,只是茫茫人海,她又是诚心要躲着的,我要怎么寻。

      一日刚从客店的楼梯上走下来,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影。仔细打量,果然没错,她正是与小主子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我是不会忘记的,哪怕事隔几年,她早已过了稚嫩的年纪。

      她模样没变,却是越长越美,也不知我们的小主子此时是什么样子,应该也如她一样,更加美丽了吧。

      嗨,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忙止了自己无尽的遐想,看向那一边。在她的身旁,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子正与她交谈着,我心想,也许从她身上可以了解到小主子的栖身之地,于是,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果然如此,那女子正撒娇的说道:“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去,姐姐还等着我呢。”

      那男子正声回道:“兰姑娘在那不会有危险,我们要办的差事很重要,雪儿就不要闹了,今晚暂且住上一日,明天我们去浙江。”

      她叫雪儿?怪不得一身白衣。

      我回过神来,确定了小主子的踪迹,没多做停留,忙将消息传给大汗,直奔北京。

      找人最辛苦,虽然有了明确的地点,可是偌大的北京城想找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况且她还是有心的躲着。

      京城这几日忙着选秀,于是我趁乱,依大汗的意思,在南城买了一处房产,以便栖身。

      那日,与前来的大汗寻她,可是走遍南城也没她的影子,于是决定往北城去,走在半路,却见三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扛着一个人从一家酒楼里面出来,贼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原本我们都已经走过去,却听得一群人正窃窃私语着:“这个姑娘还真是能喝啊,我一直都以为她是个男子呢。”

      “可惜啊,伪装的再好,被他们仨个瞧见,雌雄一眼分晓。”

      “是啊,也不知这是要被带到哪去,天可怜见的。”

      大汗一听,气不过,我知道他是想管下这桩闲事了,忙转身去拦下那三个人,我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将人带到哪去?”

      其中一个上下打量着大汗和我,说:“我的兄弟不开心,多吃了几杯,这就送他回家,哎,你是谁啊,敢过问爷的事?”

      “是谁?你记好了我是来教训你们的人,看你们下次再敢为非作歹。”大汗冷语说道,随即给了那人一拳,那人吃痛的喊道:“爷今天高兴,你们让开,爷不跟你计较,否则……”他让另外两人一齐动手,可是那两人深知是打不过我们的,明确的丢下扛着的那人,撒腿跑了,这人一见,忙柔着胸口追他们说:“你们怎么这么不讲义气,等等我啊。”

      我作势刚要去追,却见大汗弯身去扶那人,只听他口中说道:“兰兰,怎么是你?”我忙转身来到大汗身边,看着他怀中的人定睛一看,果真是我们的小主子,怎么会是这样?幸亏大汗来管这桩闲事,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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