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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逃出生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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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安全!”周沨鸢怒吼,“有人袭击我们!就这我还怎么安心治疗!”
“先生,您看错了吧?根本没有人袭击你,是您突然袭击了心理医生,还打砸了医疗设备,您是不是有幻听幻视的症状了?”
“享用完一颗饱含着各种情绪与思智的心脏。祭司会向空洞的腹腔填入没药、乳香、桂皮和各种草药调和成的调料,将肚皮缝合起来。”“别被它们影响了!它们都不是人!”
周沨鸢看着围拢过来的医生,他能清楚分清这些医护都是没有灵魂的生化人、仿真机器人,披了医生的白大褂而已,他们说着亲切的劝导,让周沨鸢冷到了骨子里。
“滚蛋!”他低吼,“别逼我当众杀人!”
“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是专业的医生,请您先保持冷静,冷静,好吗,我们是不会害您的!”
“接下来,祭司会用一根细长的铁钩从祭品鼻孔深入颅骨,将大脑彻底搅碎,在这个过程中,颅脑中含有的脊髓液也会流出来。宾客们争相去接这份宝贵的祭品,但只有地位最高的人可以享用第一碗。”
一声枪响,周沨鸢感觉手上一空——枪,和握着枪的手把裤子坠下去,弹片撕开裤腰与口袋的界限,剧痛只是一瞬间就被肾上腺素压下去了,化成一片难以思考的空白。
“我们是拉,我们是阿蒙,我们是阿尔法,我们是金字塔上的荷鲁斯之眼,我们就是万代不易的永恒与唯一。”
致命的武器威胁消失,那些医生迅速变了个脸色,迅猛扑过来。
密集的枪声响起,有人一枪爆掉了一个生化人的脑袋,而生化人只是踉跄了下,很快稳定身形继续走过来,第二声枪声带来的是一枚EMP炸弹,强烈的电磁冲击让所有“医生”肢体动作扭曲地倒下,周沨鸢趁此机会冲出医护的包围圈,在一片航行车的滴声中狂奔,一辆惹眼的火焰红豪车帅气地在他面前甩了个漂亮的空中漂移,车门弹开,黑箱探头大喊:“快上车!”
周沨鸢奋力一跳,伸出“右手”抓住车沿,一低头抱着王星洄钻进车,车门自动关上,直到关上的那一霎,周沨鸢骤然想起:哎,不对,我的手还在裤腰袋里呢。
肾上腺素的魔法瞬间消失,周沨鸢惨痛地哀嚎起来,黑箱吓了一跳:“怎么了老兄?!”
狐狸收起枪,打开应急医药箱:“他受伤了。”
周沨鸢痛得说不出话来,疼痛几乎剥夺了视听觉与呼吸的能力。
手断了,流血多得像开了口泉眼子。狐狸先捆扎大臂动脉暂时压迫止血,再翻找出紧急止血的药物和止血纱布,止血加止疼、强效镇静剂几针药剂下去,周沨鸢惨叫的声音弱下去,脸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逐渐发紫。
狐狸又开始找周沨鸢的断手,先低头看了看车地面,没找到,又搜身,总算摸到口袋里还抓着枪的手,早在鲜血的浸泡下成了个血爪子,断面被打烂得像爆米花,果断拉开车载冰箱往里面一丢,回头再给周沨鸢按压心肺复苏,喂了一剂速效还生液,又对断肢洒上药粉,换新的纱布扎好。
一通忙活下来,周沨鸢总算安静下来,而一直被周沨鸢搂在怀里的王星洄开始哼唧了,喉咙咯咯作响,难受得好像要呕吐。
黑箱又赶紧把车内新风模式开到最大,好在车内空间小,换气效率够高,一会就没什么血腥味了。
“别死了啊,二位。”
将王星洄从周沨鸢怀里抱起来,狐狸放平后排座椅,挤吧挤吧把两人好端端地躺平顺,系上安全带,再给王星洄扣上一个过滤信息素的呼吸面罩,给周沨鸢灌了口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忙活一通,车内终于安静下来。
“哎~今天可真够刺激的。”黑箱回头瞥了一眼两人情况,心中大定,大佬果然是说话算话的,自己只是个负责开车,真正的麻烦事儿有专业人士搞定。
他愉快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饮料,打个响指:“电台电台,放首应景的歌儿。”
“标准系统时的指针即将抵达十点十分,这是钟表店里常常设置的时间,因为此刻,时针与分针形成的角度暗合黄金分割之美,又恰似人们脸上的微笑。亲爱的听众们,今天的你是否又多了一个小知识呢?欢迎收听:《RUN》。”
“when i was a young boy living in the city
All i did run run run run run ”
黑箱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快跑快跑,这就是RF电台给的提示?
“得,多开一阵吧。”黑箱看了眼地图,断肢24小时都能接上,多绕一阵子没啥大事,他回头问狐狸:“大佬,后面还有追兵吗?”
“有人在解决,你稍微转会儿,去哪儿都成。”
“行嘞!”
黑箱开着车在交通网里随机乱窜,背后时不时爆出一阵爆炸和枪声,时远时近的,不过始终没能真正追上来。
绕了约两小时,换了两次车,狐狸和黑箱一人扛着两个病号进了黑诊所,狐狸把周沨鸢的手带给医生:“医生,快给他接上吧。”
医生接过冰冷的手砍了会:“怎么创面这么怪?”
“被子弹削的应该。”
“这种神经很难接上的,我只能试试,不保证接上后手部功能能完全恢复好。”
“先接上再说吧医生。”
“尽力。”
狐狸坐在手术室门口抽烟,看眼终端的系统时,差不多该给王星洄换张呼吸面罩了。毫不留情地叫黑箱去给王星洄换张面罩。
“为什么是我啊?!”
“你是beta,对行星的影响小,你最合适。”
没办法,这个世界的beta就是能者多劳一些。黑箱苦中作乐地想,。从车后备箱拿出备用的呼吸面罩,王星洄还在昏迷不醒,黑箱摸了摸他的脖子,还有脉搏,拆了面罩以最快速度更换上去,或许固定绑带的动作大了些,王星洄有些醒了,眉头痛苦地皱起来哼哼。
黑箱绑好面罩绑带,又正了正,小声问:“大佬,能醒一下子吗?”
“大佬?大佬?”
王星洄能听到黑箱的声音。
但世界太污浊,空气太驳杂,浑身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他疼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面罩的的确过滤出了纯净的空气,但肌肤却如同火灼。
“医生!你这里有没有超净室?”
“这里没有,不过我听说另一家诊所有,价钱很贵。”
钱自然不是问题,黑箱马上带王星洄驱车前往另一家黑诊所,卷钉大佬给的钱够多够大方,黑箱一口气给王星洄订了半个月的超净室。
一进超净室,王星洄难受得哼哼唧唧的现象立刻消停了不少,在注射过葡萄糖后,渐渐醒了过来。
“哎呦,你可算醒了!”黑箱热烈鼓掌,“怎么样,感觉如何?”
“不如何。”王星洄喘着气,挣扎着坐起来,“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诊所里做检查吗?难道突然被蜥蜴人袭击了?”
“当然,不过卷钉大佬有先见之明,叫我提前来诊所门口接应你们。你状况特殊,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待一段时间,等身体适应了再出去。”
王星洄不想在这待上半个月,更不知道该干什么。难受得无从表述:“我想……我想……我想见大风筝,他有没有事?”
黑箱不敢说周沨鸢手断了,安慰他:“他大风筝受了一点枪伤,还在手术室,不过你放心他只是手术时间长一点,不会有生命危险。”原生手保不住,大不了去米尔斯工作室抢个高等级的义肢嘛。
王星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小不了,失魂落魄地坐着,一会又想呕吐了。
黑箱觉得自己继续在这待下去不合适,起身倒退着离开超净室:“大佬我先出去一阵子,你好好休息,有事儿就叫我。”
黑箱离开了,王星洄的心情还是久久难以平复,心烦意乱地点开光锥界面,最近一条新闻就是他们登上了通缉令,悬赏金额高达三百万。
好痛……王星洄咬着牙继续看下去,通缉令还发布了一段短短的监控视频,尽管画面有些模糊,还是可以清楚看到周沨鸢的脸,还有当时昏迷的字迹。周沨鸢一跃上车时,还能看到他的手其实已经不见了,手腕血糊糊的一片,却还是神奇地“抓”住车梁,钻了进去。
大风筝的手呢?王星洄紧张起来,自己动手骇入诊所门口附近的摄像头,一点点地往前找,总算看到当时是什么情况:应该是某处高楼早就设好了狙击点,一枪打断周沨鸢握着武器的手,紧接着那些白大褂一拥而上,又被额外势力搅局,战场瞬间混乱无比,这才给黑箱的车创造出浑水摸鱼的机会。
正看着当时细节,画面陡然黑了下去,跳动出绿色的代码字符,意思很简单:不要再看。
这句话后,又跳出一列函数,自动运行计算,用光点画出了一个眨眼间的狐狸头。
王星洄所有端着的紧张心情一下被这个狐狸头逗乐了,放松不少。
他又想和卷钉联系,想问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光明会的又在干什么……想来想去,强行忍住了,狐狸既然特意在监控设下程序等着他来解,说明赖以沟通的万物联一定存在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少打探为妙。
现在唯一能确信而且安全无虞的信息源,只有一个RF电台。
王星洄打开电台,熟悉的主持人声音响起了:“今日微风,夜光清朗,愿各位听众都有一个美妙的梦境,今天RF电台会为听众们讲一个睡前小故事,希望能给听众们带来安眠与好梦,这个故事叫《森林里的小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