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今天也在物理骇入》大君归

132、宗教仪式

　　王星洄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形容新增器官带来的奇妙感受，气味，信息素气味，复杂的气味，蕴含着情绪、颜色、思想信息的气味，能带来近似通感的感受。

　　复杂清淡的气味随着周沨鸢刻意的远离也变得淡了，王星洄又昏沉地睡去。

　　周沨鸢退到门口，出去和瓦伦提诺撞了个正着，周沨鸢冷下脸：“你离远点。”
　　“我闻到他的气味就足够了。”
　　“那也要离远点。”

　　王星洄的术后清醒时间很少，昏昏沉沉的，医护团队诊断这现象并不正常，动用了脑电波读取各种扫描设备，最后询问周沨鸢：“您是不是平时对患者的性教育很少？”
　　“我给他看过教育片，在住院等待手术这段时间里，诊所也给他看过不少教育片，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对腺体带来的信息素感知出现了难以认同的情况，就像……”医生沉思了会，“好比大脑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的。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可能会产生免疫排斥乃至自残举动。我们计划请心理医生配合药物矫正他的认知状态，你能否接受？”
　　“药物是什么药物？”
　　“这要和心理医生、脑神经科的同事一起来研究决定，作为陪护亲属，您当然有旁听的权利。”

　　医生要开什么药物不在周沨鸢的知识范围内，也只能听听而已，会议上一番讨论后就开始实施了。
　　服药，将王星洄送进机器，心理医生戴上另一副终端头盔，周沨鸢第一次见到这种治疗方式，不敢问，内心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机器开动，心理医生仰躺下来，等待神经链接。

　　周沨鸢坐着，病房内很安静，安静到他极度不安。

　　第一下声响是机器骤然响起的滴答声，医护团队明显慌张起来，交头接耳，第二下声响是来自心理医生的，心理医生不自然地举起双手，手指如鸡爪般扭曲，猛烈弹动了两下。医护团队的带队医生转头吩咐护士赶紧去请心理科和脑神经科的主任来。

　　周沨鸢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枪上好膛了，就盯着那名心理医生，没一会，躺床上的心理医生就彻底突破□□的樊笼，全面膨胀成蜥蜴人的模样。

　　仅仅是对视的一眼，周沨鸢就战栗起来。

　　错不了，错不了，就是它，就是它！

　　变化速度之突然，室内的医护都训练有素得跑了个精光。周沨鸢迅速抬手，凭本能连开数枪，在弹药倾泻干净的瞬间，周沨鸢向前爆冲一拳击打在蜥蜴人喉咙上，精准，有力，直接将蜥蜴人轰上了墙。

　　蜥蜴人扣住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胳膊推到一边去，非人的面孔浮出嘲讽的笑意：“你以为你真的能杀死我？”
　　“去你妈的。”周沨鸢表情扭曲，“去你妈的！！”

　　早就该复仇了——只是没想到何塞.拉蒙会自己送上门来。

　　蜥蜴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声音极其尖锐，刺得周沨鸢浑身一颤，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好几步，头疼欲裂。
　　蜥蜴人瞬间弹起，反过来掐周沨鸢的脖子，但周沨鸢身经百战，顺势裸绞住他的脑袋，还将蜥蜴人一只手狠狠扭到身后，蜥蜴人大吼起来：“等一下！我不是何塞拉蒙！真正撞死你父母的是别的个体”
　　“现在才知道为自己狡辩？”周沨鸢喘着粗气冷笑，“晚了！”说着继续加大力度，狠狠反扭蜥蜴人的关节，意外发现蜥蜴人的关节灵活度惊人的高，可以扭转接近280°，肌肉弹性和韧性也是远超人类。为了能最大化控制住这只蜥蜴人，周沨鸢拼尽全力扭转它，用强烈的愤恨的精神能量刺激它，终于把蜥蜴人痛得嗷嗷大叫：“你是不是听命瓦伦提诺，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你不要被他骗了！蜥蜴人高声尖叫，“他目标是王星洄！哪怕他是个克隆体！”

　　“克隆体？”
　　周风衣简直要发笑了，这只蠢蜥蜴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那档子事了，那又如何？吃人的宴席上少不了蜥蜴人的一份，就算手上这个不是真正的何塞.拉蒙，先杀了就完事了，再度用力勒紧了：“你他妈还想说啥？”
　　“真正的王星洄早就死了！”蜥蜴人还在挣扎，但是那奇特的“笑脸”又回来了，好像是在嘲笑，“现在活着的就是个克隆体，一个羞辱瓦伦提诺的证明，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周沨鸢一把将蜥蜴人扔远了去。

　　蜥蜴人蜷缩在地上咳嗽了半天，慢慢爬起来，把未完的话讲完，“你要与我合作，帮我探知瓦伦提诺接下来会干什么，我会配合你装死。”
　　周沨鸢冷笑：“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如果你不想现在爱着你的王星洄也和真正的王星洄一样凄惨死去的话，合作就是我给你的最好的选择。”蜥蜴人阴沉的冷笑，“你知道真正的王星洄为什么会惨死吗？”

　　为什么？周沨鸢忽然有些胃痛，有种奇特的、恶心的饱腹感，好像吞吃了大量恶心的东西。
　　蜥蜴人欣赏着他的表情，慢慢说：“瓦伦提诺很早就爱上了自己的亲表弟王星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可以称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不幸的是，王星洄因为出色的体质和性格被选定为唯一的祭品。瓦伦提诺为了帮助自己的爱人逃脱被当成祭品的命运，偷偷解锁了王星洄的备用细胞基因库，克隆一个复制体出来，并让成长起来的克隆体为正主抛头露面，企图用这种方式蒙蔽高层的视野，让克隆体代正品送死……”

　　这件事，瓦伦提诺早就轻描淡写的说过一遍，然而此刻再听到更详细的描述，仍让周沨鸢恶心得想吐。。

　　“高层岂是那么好欺骗的？他一切煞费苦心的布置在它们眼中都不值一提，到了该举行仪式的时刻，真正的王星洄依然被抬上了祭坛，而为了对瓦伦提诺的欺瞒行径以示惩戒，克隆体也被做了腺体去除手术，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于忌惮与恐惧，瓦伦提诺知道这个消息后甚至没勇气继续追踪下去。”
　　“现在，他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出面将那个对自己身份一无所知的克隆体和他的爱人接到了台面上。而克隆体的爱人……”蜥蜴人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线，“你很有意思，但仍不够特殊，如果他们觉得你没有价值，你仍然只是棋盘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你的克隆体爱人也是一样。祭坛上的羔羊，想要活下去，最好接受我的合作提议。”

　　又来了。周沨鸢感到眩晕与恶心。

　　如果你足够理智，就该签下这份合同。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该答应与我合作。

　　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与无从选择的安排，实在让周沨鸢恶心透顶。
　　当初，不签合同，他没有自己继续学业的生活的能力，更不可能对背后有庞大的精英律师团的塞纳图斯集团董事长产生丝毫影响。

　　现在……

　　蜥蜴人看着他扭曲中带着愤怒与不甘的表情，笑容变得更加邪恶，那是仿佛只会出现在文字形容上的纯粹恶意：“你可知道，瓦伦提诺为何连为自己的挚爱争取生的权利都不敢？”

　　周沨鸢低吼：“闭嘴。”

　　但蜥蜴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自顾自的讲述：“作为祭品，羔羊首先被洗刷干净，喝下温和的甜蜜饮品昏睡过去，药效刚好让他在合适的时刻醒来……”
　　“我他妈叫你闭嘴！”周沨鸢暴喝，再次扑上来掐住他喉咙，蜥蜴人没有张开嘴，可它的声音依旧清晰的在他耳边回荡，“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躺在古老的餐桌上，餐桌边挤满了等待仪式开启的宾客。”
　　“去死！去死！”周沨鸢狂怒的大吼，先前犹豫挣扎的理性悉数断裂，他拔出身上的武器，火光迸发，弹夹悉数清空，抓着□□往蜥蜴人身上狂扎了几十刀，刀刀飚血，血溅了他一身。

　　蜥蜴人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还没有停下！：“他在清醒的痛苦里看到自己被剖开腹部，逐一取出内脏。这一仪式来源于古埃及，先古时代相信国王为在世神明的臣子，会在国王死后完整地掏出国王身体里重要的内脏，放入不同形状的器皿中密封起来，以待国王复活。”
　　周沨鸢抛下尸体，庞大的蜥蜴人面部和腹部早已血肉模糊，连破碎躯壳里试图逃逸的精神能量都被他捏了个粉碎，但声音依旧没有停下。周沨鸢睁大眼睛，喘着粗气，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到底他妈的怎么了？他是不是还沉浸在虚拟世界未曾出来？

　　“放在现代，这一仪式被修改了部分仪轨，用来取悦我们自己。”“周沨鸢。”

　　周沨鸢不知道此时哪里还算安全，只想尽快离开诊所，有何塞存在的地方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复仇都要先往后稍稍。

　　周沨鸢猛地回头，他怀疑自己方才出了错觉，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在蜥蜴人平缓的语调里，一闪而逝。

　　“在仪式的保护下，祭品在失去了大部分内脏——除去心脏与肺部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呼吸与神志意识……”“我派黑箱和狐狸来接你了！”

　　周沨鸢粗暴拽断医疗机器的电源，将昏迷不醒的王星洄抱起来，一脚踹开门。在人来人往诊所内狂奔，撞飞了无数小推车、病人，惊叫声一片。孔武有力的保镖举着防爆叉冲来，被他一手撇断随手扔出去。

　　“心脏与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理应放在最后被神明享用，其中，心脏的重要性还要超过大脑。在古埃及，制作木乃伊的技师与神庙的祭司都认为，心脏是情感的源泉。”“你快出来，我们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来到诊所门口，一帮医护团队不知从哪窜出来，纷纷拦住周沨鸢，劝他不要这么冲动，治疗期还没结束，轻易带病患进入信息素气味驳杂的城市会对病人产生严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