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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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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这真的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再这样作贱自己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这个声音好像是雅若的吧,因为她总是有事没事来找阿楚,而我又总是和阿楚形影不离,所以对她的声音并不陌生,虽然这个声音不若平时清甜,还有些微的沙哑,但是,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
雅若是英文系的系花,而我和阿楚同为金融系的学生,说起来,我和阿楚真的没有分开过呢。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生活都是他给我规划的,现在想来,我竟不曾自己做主过一件事情,就连分手也是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提出的,然后要我接受。
其实阿楚骨子里真的是个强势的男子吧。
对了,雅若和阿楚是怎么认识的呢?依稀记得好像是阿楚他们宿舍有个哥们在英文系的舞会上对娇艳靓丽的雅若一见钟情(这哥们最大的理想就是在大学里交一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其人倒是一表人才,而且据说还是个极其少见没有恶习的富二代,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很是热衷于各类舞会)。这哥们可能是太紧张了吧,好不容易约出了貌美如花的系花,竟然搭拉了整个宿舍的人去赴约,最后有没有告白我是不知道,只是此后这个叫徐雅若的漂亮女子开始神出鬼没的介入了我和阿楚的生活……
无论是图书馆、食堂,还是自习室、宿舍楼下,甚至是商场、超市,只要是我和阿楚在一起的时间里,总是能够出其不意的遇到这位漂亮的系花。无数个偶遇之后,我和阿楚的二人世界终于被迫多出了一条靓丽的尾巴。
不过最近倒是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这个女子的了呢,我记得我有问过阿楚我们的小尾巴怎么不见了,当时阿楚是怎么回答的呢?没有意料之中的兴奋,一点也没有。我记得之前阿楚很是讨厌这条尾巴的不是吗,每次的相处,好像都是阿楚拉着我在前面,而她孤单单的在后面,甚至要不是我的劝说的话,阿楚早就发火赶人的了……
“不见就不见了吧,最好是永远也别再出现了……”淡淡的语气,和平时我所熟悉的阿楚有点不一样,可是具体我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其实,生命中所有注定或是突降的事件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那时的我们太过年轻太过倔强,以为已经把未来牢牢的握在手心。
只是啊,再多的倔强又怎抵得过时间的洪流……怎迫的过现实的无情……
有一种情绪叫无可奈何,它滋生于残酷的现实,成长于善变的人心。而那时的我还来不及认识它。
有双温暖的手缓缓摩梭着我的脸颊……
阿楚……是你吗,我想你了……我真的好像你……
思念在泛滥着、叫嚣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我使劲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阿楚……-我的阿楚。
可是,怎么都没用,我睁不开眼,我看不见我的阿楚……
手被上传来刺刺的感觉,我依着阿楚的指引触碰着深刻于脑海的面容。怎么又不刮胡子了呢,我这样想着。
手背忽然变得炙热而潮湿,是阿楚的眼泪吧,流血不流泪的阿楚啊,不要再伤心,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黎儿,对不起,我爱你。”沙哑的嗓音,我差点没有听出是阿楚的声音。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阿楚……-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突如其来的喜悦盈满了心间,我感动的想要扑进阿楚的怀中抱着他大哭,又想仰天大笑。绝处逢生也不过如此吧……-
我的阿楚……-
“秦楚,你给我醒醒,你的世界不只有一个秦黎。你给我听清楚,我和宝宝才是你的责任,秦楚……-”
如果说上一刻我还身在天堂,那么现在无疑是处于猎狱之中,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如此了吧,怎么可以,在我梦想成真的瞬间,又把它击的支离破碎……-
“医生,医生,快来……-黎儿……-黎儿她流泪了……-”沙哑而急切的嗓音在脑海中慢慢淡去……
我流泪了吗?真好,又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流自己的眼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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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芍药老头不在唉,小娃娃,来来,你来说,那个整天脸上挂着芍药花的死老头哪儿去了?”在里里外外把整个院落翻腾了一遍后,“少白头”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是气恼的问。
“我醒来之后除了你就没有看到任何人。”我无奈的看着“少白头”在一边咋咋呼呼,显然他对于我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满意。
我抬起头望望天,再看看这个依旧咋呼个不停的怪异“少白头”很是无力,不会我以后的人生都要和这个怪异的家伙联系在一起了吧。忽然,眼前一花,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咋呼个不停的“少白头”竟然已经不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我诧异的揉了揉眼睛,确保不是自己眼睛花了或者是出现幻觉了。虽然,看过很多小说,其中也不乏武侠之类的,电视里飞来飞去,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也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是真正看到有人在眼前一晃而过还是很不可思议。
“芍药老头,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是那个娃娃自己不愿醒……”
“说多少遍了,不准叫我芍药老头,你这老人妖……”
“哼,你老头是羡慕我年轻俊美吧,脸上画朵芍药,又头发花白,皱纹满脸的,不是芍药老头是什么啊……哇……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个死芍药……”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原来这个院子不仅仅只有那一个院门,这个偏屋和院墙隔了大概有一米的距离,院角种的是我没有见过的植物,应该是草药吧。路不是很宽,但一人通过还是绰绰有余的。随着木门的开启,一个很是俊美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夏日午后时节,阳光本是有些炙热,屋后是有树或者大概是一片树林吧。他手里拿着一把剑,树影斑驳而林乱,他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淡色的嘴角轻轻上敛,拉出个轻浅的笑容,那么淡的唇,那么浅的笑,我却恍惚觉得晃眼。我闪神的瞬间,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嘴角越发的上挑,黑色的眸子清凉逼人,眼角眉梢具是笑意,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
“小苑,你终于醒了啊。”我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年,动了动嘴角,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是啊,我要说什么呢,我能说什么呢,他叫我小苑,而只有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他口中叫小苑的女孩。
“苑丫头,终于醒了……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又一次楞在了当场,这不能怪我,实在是眼前这个人太……在我二十年的记忆中,竟然无法找出恰当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只能套一句老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怎么说呢,眼前这个人不能说年轻了,但是也算不得老,并不像“少白头”说的满面皱纹,一身青衫修剪得体,一头夹杂着白发的乌丝轻捆着随意的搭拉在身后,皮肤不像“少白头”和那个少年那样白皙,是健康蜜色。鼻梁高挺,薄唇轻启,柳眉黛目却并不显得女气,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一张脸上竟然画了一朵艳丽的芍药,大而妖艳的芍药招摇显摆的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脸颊,从左眼一直蜿蜒至嘴角。难怪“少白头”要叫他芍药老头呢,这么艳丽的一朵花,真是谁也无法忽视的。
这还真是个充满了无奈的奇异夏日午后。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初次见面让我惊讶莫名的人执意在自己脸上画芍药,只是为了纪念一段年少时错过的恋情,那个女子的名字真是叫芍药。他们爱的很是艰辛,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而那个名叫芍药的女子则选择了殉情。
“为这段感情我们都付出了太多,总得留个念想,既然你选择放弃,那么就让我来为它殉葬吧。”那个叫做芍药的女子终于让他们的爱情得以保全,让那个曾经试图放弃它的男子铭记一生,却终是失去了生命——在一个女子最美的华年。
万般思索后,我不得不选择了大多数穿越中主角所做的事情。我告诉他们我失忆了,而且失的彻彻底底。而对于这,无论是“少白头”还是“芍药老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甚至“芍药老头”还松了口气,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而已。他们告诉我我叫慕容清苑,是他们在山下捡来的孩子,是他们的小徒弟,进门还不到一年,而那个俊美少年叫莫凭岚,是我的大师兄。有一次,大师傅下山我硬是要跟去,但是却在市集中走散了,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将养了半年直到现在才完全醒过来。
令我万分惊讶的是那个“少白头”竟然就是把我弄丢的大师傅,他的年纪竟然比“芍药老头”也就是我的二师父大。只因为大师父的医术了得,擅于保养容颜,才会有了现在这副很是年少的样貌。我一直很奇怪,既然皮肤能够保养的那么好,为什么不连着头发也一起保养一下呢,虽然那头雪白的发也甚是柔软飘逸,但是终归有损形象的,尤其是那一大把白须,看着就让人汗颜。而大师父的解释竟然是天命不可违,什么样的年纪就应该有什么样的样子,而白须白发正是他沧桑岁月的象征,于他而言是大半个人生,是说什么也得留着的。真正是个奇怪的人,要是真的在乎天命,干吗不连皮肤也一起天命了。沧桑岁月?整天滴溜咋呼的样子,我就压根没有看出那股所谓的沧桑劲。当然当时的我是没有胆子这么说的,只能在心里想想,然后很是狗腿的称赞我的师父大人一句“神人”。
大师父医术了得,武功却不怎么样,而武功了得的二师父,却不擅医术,于是我的人生悲分成了两部分,半个童年跟着大师父学医,所谓医毒本是一家,当然我更感兴趣的不是医而是毒,我这个恶劣的嗜好倒是跟我的“神人”大师父很是相投。学习了基本的医理,又研究了基本医书之后,我很是兴奋的把我半个少年献给了毒术,而咋呼滴流的大师父也终于不再每天咋咋呼呼的,而是开始研究制毒以及解毒。
我的另外半个童年和少年则是跟着二师父学武练剑,虽然我作为秦黎活着的二十年岁月很是安详而幸福,甚至压根就没有吃过苦,但是那样甜美的人生最后却是鲜血淋漓。我已经不再是被护在羽翼下的那个单纯的秦黎,我知道我只能相信只能依靠自己。我以前所未有的润性在二师父和大师兄的指导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枯燥乏味的剑术。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习武,但是我需要它,所幸这个身体的根骨据说很是不错,而且记忆力也不差。
日子在我认真研究毒物和练习剑术的情况下过的飞快,一晃八年过去了,我的医术和武功也终于有了显而易见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