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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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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秦黎,我要和雅若结婚了。”
他说“秦黎,对不起。”
他竟然如此冷淡的叫她秦黎,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他叫她秦黎了,记忆中那个英气的少年总是亲昵地喊她,小黎、黎儿,甚至于黎宝贝。她的阿楚啊现在竟然用如此清冷的声音喊她秦黎,她是有听说过阿楚很冷酷的,但她一直不以为意,因为,她的阿楚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温柔而腼腆的,即使霸道的时候,也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淡淡温柔。是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冷的阿楚。
而她没有见过的阿楚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淡声音对她说“秦黎,我要和雅若结婚了。”
雅若啊,是那个英语系的系花吧,你不是从来不对她假以辞色的吗?不是说她很是讨人厌的吗?不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阿楚要跟她结婚了,那我怎么办呢?对啊,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要生一大堆的孩子的吗,就连名字都已经取好的了不是吗?
已经快入夏了吧,又是那个妖娆绚烂的季节,那个那个人出生的季节。虽然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但总是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啊,尤其是在这种同样炙热的阳光下。
为什么要在那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以那样强势到不可抵抗的姿态向我宣告那个没有丝毫痕迹可寻的决定呢!?如果不是太过于突然,也许我不会那么慌不择路的逃离那间咖啡屋。不会在逃离后那么的失态,也不会被那辆好漂亮的跑车撞飞,是的呢,这个城市是这么的繁华啊,以至于这样漂亮的跑车随处可见。
还记得吗,阿楚,我曾经有说过我有预感我如果意外身亡的话,肯定是被车撞死的,而且是被漂亮的跑车撞死的,呵呵,一语成鉴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大橄是已经忘记了吧。我还记得你当时很是生气,那是你第一次对我生那么大的气呢,很是嚣张霸道的说以后只能和你一起逛街。原来啊,有些事情早就有迹可寻。
我们小心翼翼的防备着那些无法预料的生活,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勾画着生活的蓝图。只是啊,终究逃不脱命运强势的安排,再深的执着也会有松懈的时刻,于是生命就在你无意识的松懈下给了你促不及防的当头一棒,于是,我们之前所有的虔诚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成为了一个笑话,一个上帝用来取悦自己却终归没有取悦成功的可有可无的悲惨笑话,这个笑话于上帝而言是可有可无,而于我而言,却足以颠覆整个生命。于是在上帝没能笑出口的情况笑,我笑了,笑的鲜血淋漓,笑的肝肠寸断。
我终于明白于我已经没有哭的权利了,因为那个在乎我眼泪的人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再也没有那些笨拙的话语了,曾经最在乎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隔了一个雅若,隔了一载华年,甚至隔了一个无法穿越的空间,我的阿楚,那个曾经最在乎我的阿楚,那个承诺我永远的阿楚,终于再也找不回了。
虽然还是会于这样阳光暖暖的下午想起那段以悲伤收场的青梅之恋,想起那个有着暖暖阳光却寒冷刺骨的夏日午后,虽然心还是不可抑制的会痛,所幸,在这样阳光暖暖的日子,终于可以感受到些许暖意了。
我从躺椅上慢慢站起身,抚了抚裙摆上肉眼看不到的灰尘,开始观察这个我生活了半年多的小院。这个小院不是很大,院子里钟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那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草药吧。满满的清淡的草药香味充斥这这个不算太大的小院,这种味道算不得好闻,但是跟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比起来已经是好太多了。透过院墙可以看到一片很是蔚蓝的天空,这个午后真的很是不错呢。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已经快走到院子门口了。院门是关着的,我有些费力的推开这看起来很是古老的院门。却终是生生停住了险些迈出去的那一步,离院门不远十步竟然是座悬崖,虽然我没有恐高症,但是这样意料之外的境况还是令我有些无措兼惊吓。我扶着院门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院子里走去,走的太过于急切,甚至于忘记了把这扇院门关住。
被惊吓的心情还没有得以平复,我就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哇……小娃娃终于醒了啊,我就说嘛,明明不是我医术的问题嘛,哼!那该死的芍药老头偏不相信,嘿嘿,咦,芍药老头呢?走,小娃娃,咱找那老头儿算账去……”
我抚了抚被撞的额角,刚抬头就看见了一头雪白的长发和一把雪白的胡须,是个老人吧。这样想着却撞入一双神采飞扬的深褐色眼眸中,这是一双很是漂亮的眼睛,眼形细长,眼尾上翘,眼波流转之间,眼瞳甚是清亮逼人,没有印象中那双桃花眼勾人摄魄,满满充斥着狡黠的眼眸却是显得尤其生动灵活。我仿佛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满满流溢而出的生命,以至于不可抑制的追随着这清亮的眸光。
“啊呀呀……小娃娃,小娃娃回神那……咱找芍药老头算账去……”
这大概、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少白头”吧,我想,面前这个手舞足蹈、哇哇乱叫的人有着比女子更为细腻白皙的皮肤,除了满目的花白,那样一张俊美而年轻的脸实在是无法让人联想到老之类的词汇。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人应该如何称呼,而他又一个劲在旁边自言自语个没完,根本就没有我可以插嘴的余地,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他是谁,我该怎么称呼他的。
好吧,我承认我好命的碰上了最狗血的桥段——我穿越了。在被漂亮跑车撞飞之后我华丽丽的穿越了,而且还该死好命的返老还童了一把,年轻了不止十岁,具体现在这具身体是多少岁,我还不清楚,虽然我来这里已经半年多了。之所以知道是半年多,是因为,刚醒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还是穿着薄衫的,现在这具身体上还是穿着清凉的薄衫,而期间,我依稀记得,这具身体有穿过厚厚的棉衣的。
虽然我华丽丽的穿越了,但是这样的结果对当时的我而言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我甚至还还没来得及问阿楚为什么那么突然的说要和别的女子结婚,我不相信阿楚对我的感情是假的,那些青梅竹马的岁月是如此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以至于我全部的岁月是那么的短暂而幸福。如果这样的幸福都可以作假,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相信的东西吗……
我是满怀着希望醒过来的,那么多无法忽视的甜蜜与幸福,点亮了我的不甘。
我想我应该相信阿楚……
我想我可以相信阿楚的……
我想我必须相信阿楚……
是的,我相信阿楚,坚定的相信着我的阿楚,那个参与了我整个童年、少年和青年的阿楚……
但是现实却又给了我重重一击,在我触不及防的时刻。
没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没有笑容僵硬的护士,没有我的阿楚……
有的只是两个穿着怪异的老头和一个端着个碗的少年,以及一个被我住着的小孩子身体。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一定没有好好保护它吧,要不为什么会喷血呢。
在漫天的猩红中,眼前一黑,终于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什么都看不到也就看不到绝望了吧,我想。
忽然漫天的思念以不可抵挡之势汹涌而来……
阿楚,我很痛……这一次是真的痛了……
阿楚,我终于把你弄丢了吗……我的阿楚……
可是……我想你了,阿楚……我真的很想你……
我想我有很真挚的恳求过老天让我回去的吧,既然他能让我如此不可思议的来到这里,肯定也可以放我回去。于是,我就像一个原本无望的人紧紧抓着这根生命中唯一的稻草不肯放手。大橄是我渴望回去的意识太过强烈了,也或许是老天这一次难得的听到了我心中的渴望。
可是啊……如果我早知道回去后会听到那样的对话,我宁愿我从来不曾抓住这所谓的救命稻草,宁愿老天从不曾听到过我的渴慕。
只是,当时的我只是个被护在羽翼下还来不及长大的孩子,单纯的以为羽翼之外的生活和羽翼之内的并没有什么差别,或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双无处不在的羽翼的存在。
于是,在一瞬之间我以一种近乎摧毁般死亡的速度疯狂的长大了。呵呵,原来比上海股市更无法预算的到的是人心,当学金融的我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当然只是我的故事而已,他们的故事正在如火如荼的上演着,抑或精彩纷呈,抑或暗潮汹涌……而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