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春中旧事（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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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许，你脸……”
“没事，不小心划到的。”
秋蝉哦了声，“……好。对了，我找到贝斯手了。”
“真的？”江许匆匆追问上去：“多大了？哪里人？做什么的？我认识吗？”
秋蝉被他过度的热情吓退一步，“呃，你这问题，像是在相亲。”
江许：“……”
“哎呀好嘛，开个玩笑啦。”秋蝉挥挥手，“二十多出头，本地人，自由职业，不太清楚你认不认识。不过他刚说他一会就到，等见了你就知道咯。”
江许点头，脑海中忽然闪过段来意说的话，警铃大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吧？”
“？”秋蝉道：“当然不是！这人我见过，很靠谱的。”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有照片吗？”
“我拍人家照片干嘛？”
江许眯着眼打量她，见秋蝉表情一直很淡定，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个排练室是不是有点太乱了？”
主扩音箱、返听音箱、调音台……电子琴、架子鼓、吉他、话筒电线……
杨叔沉吟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吧？”
“但这也太乱了吧……”秋蝉痛心疾首地指着灰扑扑的瓷砖面，“你看这个地，显得好像多久没拖了一样。”
江许用鞋底在她指着的那一块蹭蹭，“……这地板就是这样的。”
“但人家新人不会这样觉得啊！”秋蝉又说：“而且你看我们的灯！都坏多久了还没修，显得我们这里阴沉沉的。”
江许疑惑着抬头，“这灯昨天不还是好的吗？”
“你记错了。”
江许：“？”
“昨天就坏了。”她说：“杨叔可以作证，是不是？”
杨叔：“……啊，是的。”
江许：“……”
“到时候要是把人吓跑了怎么办，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找来的贝斯！”
“哪儿有那么严重，只是有点乱好吧。”江许把地上的线抓起来挪挪，“东西太多了显得杂乱而已。”
“不行，我得找拖把和抹布来。啊？喂？东西到了？好好——阿许！你帮我下楼拿一下。”
江许无奈地揉了揉头发，“你又乱买了什么？”
“哎呀，你下去帮我拿就是了。”
“知道了。”
江许还以为会是外卖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一束娇艳欲滴的花束。用天蓝色的塑料纸包着，系白色丝带打出的蝴蝶结，看着朝气蓬勃。
……秋蝉也太用心了。他如此想着，将里面有些歪了的向日葵拨弄回来，水珠吮吸在他指腹上，带来一阵微凉敢。
来到三楼，江许听到了走廊尽头里传出的礼花爆炸声，七色的彩带溢出一些，他加快步伐，说：“别弄到了走——”
“怎么是你？！”
杂乱的排练室里，段来意背着一个贝斯箱子站在里面，白色的短发上沾满彩带，回头向他笑着，“这么快，队长。”
“哎呀，这花是送我的呀。谢谢队长~队长你人真好，还特地送我花。”
段来意大步走来，在江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走了那束花。同时用手拨弄着头发上的彩带，说：“我很喜欢，谢谢队长。”
江许：“……？”
他的视线瞬间滚到秋蝉身上。
这个快有一米七五的高挑女生拍手合掌，“队长就是用心。”
杨叔扶了扶眼睛附和：“用心。”
江许一把拉住段来意胳膊，“过来。”
然后“啪”一声，重重地合上了排练室的大门。
“谁让你来的？”他语气很冲，说话间便开始去推搡段来意，一副不客气的赶人模样，“还有，这花不是我买的。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段来意灵巧地避开了他，一个闪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是不是你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送的。”
“也不是我送的！我只是帮秋蝉下去拿了而已！”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凶恶起来，“你们俩算计我呢？！”
“这怎么是算计？”段来意耸了耸肩，“你需要贝斯手，我需要好乐队，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
“我不需要你！”
“这么说，你很有把握在周六前找到一个满意且有实力的贝斯手？”
“……”
段来意微微倾身过来，领口敞开，露出大块白皙的皮肤，上面挂着的一串银链子随着动作微微摇晃，格外显眼。
“选我不会吃亏的。”
“或者等活动结束后，你也可以骑马找骡子。”段来意好心地说：“总之，你是绝对不会亏的，立方小时也不会亏，对吧。”
江许深吸口气，绕过他摁住把手。
“哎哎，等一下队长。”
“又干什么？”
“看一下我的头发。”他低下头，“还有没有彩带了？”
江许想起他早上对着镜子吹了二十分钟头发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
“哪里哪里？”
江许蹲下来，抓了把地上的彩片扔上去，“哪里都有。”
推开门，他向里面还没来得及收回吃瓜表情的秋蝉道：“收拾收拾，准备排练。”
……
段来意的到来确实让整个乐队如虎添翼，特别是他和声唱得也好，与江许的声线像是天生契合一般，第一次录音下来的效果就非常不错，让秋蝉吹了他一整晚彩虹屁，疯狂在江许面前刷着存在感。
江许当然知道他本事。
那可是实打实的三年。
“喏，你要的票。”
“谢谢。”
“客气。”周夏芸满不在意地挥手，又靠回了吧台里的小椅子上，摇晃着酒杯道：“不过你往常不都是要三张票吗？这次这么多，交新朋友了？”
江许点点头，“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周夏芸手腕微顿，轻轻吹了下口哨。
有意思。
……
周六这天，蝴蝶花枝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周夏芸说宣传时用了立方小时人员回归做噱头，可能引来了一部分他们乐队曾经的粉丝。
江许来的时候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冲他摇晃着荧光棒打招呼。
段来意以前是有不少粉丝，不然也不会在刚回国的时候冲上同城文娱热搜。至于为什么在咖啡店工作的时候没被认出来……
江许摁断电话，在下一通轰炸到来前干脆关机了。
他看向正在和杨叔秋蝉聊天的段来意，可能跟他那头白到发光的头发有关吧。
去洗个手吧。
江许刚转身走了两步，肩膀便骤得被一条胳膊拦住，男性炙热成熟的气息同时压了过来，段来意大力揉着他的脑袋，声音明朗，“一声不吭的要跑啊队长？”
江许被他招的上火，抬着胳膊肘挣扎起来，“别碰我。”
“哎，那么小气干嘛。我又没毒，为什么不能碰？”
“你有病！松手。”
“就不就不，气死你，略略路——”
拉开准备室的门，缠打着的两人正好撞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哎段，我给你们买了点奶……”对上江许那双不善的眼，小胖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茶？”
江许手上用了点狠劲儿，一把将段来意推到了门上，发出“砰”的道声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小胖眨眨眼，“你们俩这就复——”
江许扫了他一眼，快步追了上去，“哎江许！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小胖：“……”
“婵姐，他俩这是？”他看看走廊里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一脸奇怪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咯，反正是挺腻歪的。”秋蝉跟他倒是熟，浑不在意地走过来，“带的什么呀？有没有我喜欢的奶绿？”
“有有，都有。”
风风火火地走到门口，江许骤得回身，一张脸冷着，“够了没？我要上厕所。”
“我也要上厕所。”
“你是小学生吗？”
“对啊。”段来意笑眯眯的，“还是我在这里你上不出来？嗐，又不是没见过，至于不好——”
江许大步走到里面，接了捧水洒到他脸上。
“滚。”
“豁！下手够狠啊。”
没理会他的喊叫声，江许就着凉水冲了下脸，冷意阻隔着大脑中纷乱的思绪。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想要抽根烟来的欲望了。
“江许，晚上有没有想吃的？我请客，带你们吃顿好的怎么样。”
江许长吸口气，抽出纸来擦干净脸。
……
灯光收拢，大片的荧光色在台下耸动着，像银河上被涟漪推动的漂浮船只。江许他们今天选择唱了立方小时按照时间顺序发行的五首歌，也算是对两年前地下好乐节缺席的一种迟到弥补。
随着第一句歌词流淌在室内，鼓声轻缓着响起。酒吧内陡然大亮，和着他温柔的声调，犹如正被缓缓拆封着的一坛陈年老酒。
“踏板拉动的夏天，你后座身着衬衣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春中旧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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