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4章 蓝玉（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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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吗？这样会不会痛？”
李玉章照着徐长卿教他的手法，温柔的帮凌璟按摩头部，据说经常按摩头部可以刺激脑部发育。乌黑的发滑过掌心，有种难言的隐忍，李玉章尽量让自己保持心静，可不熟练的手法还是让他多次弄痛凌璟。
“嗯……不痛。”尽管头皮已经痛得发麻，凌璟还是面不改色的平躺着。
“嗯，对不起。”
当李玉章第五次扯到凌璟的长发时，他终于决定停止这种对彼此来说都是非人的折磨，不知道为何从昨晚开始看到凌璟就紧张，本来很平常的事情，却有种诡异的错觉。比如晚饭时，凌璟抱着碗，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
根据凌璟的家庭背景和这段时间的相处推断，李玉章判断：凌璟有情感障碍方面的心理疾病，没有太多表情，不知怎么表达情绪，不懂何为喜悲等情感缺失，可……难道是蓝玉昨天的治疗有效了？
“昨天……蓝玉开了什么药？”凌璟摇摇头。
“那……帮你扎针了？”凌璟依然摇头。
李玉章寻思：这蓝玉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一定要找机会问问。
蓝玉能做首御医能力定当不凡，要是能得他相助……李玉章帮凌璟束起长发，慢慢说道：“我以前以为中医就是歪门邪道，迷人心智骗人罢了。”
李玉章起身，将表情藏在阴影里，忽明忽暗的灯火，面前似乎多了道无形的障碍，凌璟心慌的抓住身下的被褥，抑制心底的情绪。
“我妈妈……就是母亲曾经因为癌症吃中药误了病情，三十岁不到就过世了，不想家人重蹈覆辙我选择学习西医。我曾对母亲发过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夫，可我……”李玉章心情复杂的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清冷的楼阁，悠悠的说道：“忘记了誓言，沉浸在小小的成就里，沾沾自喜。”
“我曾经收了同事的红包，昧着良心对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保持沉默；我为了参加市长女儿的婚礼而拒绝为一个重病患者动手术；我还喝酒上手术台取结石的时候割掉病人一个肾，事后还欺骗病人家属那个肾已经坏死必须除掉……”那个可怜的大婶不但没有丝毫质疑，还为此多付了两千手术费……
李玉章的声音微微颤抖，细细数来……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陈染说得对，他就是利欲熏心，忘记了作为一个医者该有的道德和精神。也许这才是上天让他来这里的本意，来寻找最初的自我。
李玉章回身，深吸口气，勉强笑笑说道：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好好的看着便是。呼，好了，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回房了。”
李玉章说完匆忙走出房间，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将藏不住心底的悲伤和懊悔，他怕看见凌璟眼里的鄙视，哪怕只是丁点漠视也能将现在的他击垮，然而事情刚好相反，他错过了凌璟抬眼的那抹心疼和坚决，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蓝府，东暖阁。
蓝玉躺在浴池里，随意舒展着四肢，还是家里舒服，南昭送他东西无数，最称心的就属这温泉，当时耗费百万白银，就因为这样差点掀起宫变。
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在处理他的事情上异常固执。
“爷，王上那是真疼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得寻事？”三儿看着蓝玉背上的伤痕，小心的擦拭着，心疼不已，放眼整个南岭国，除了那人谁敢动爷？况且也就只有那人，爷才不会反抗乖乖受着。
“嗯嗯，三儿，生活不就是瞎折腾吗？”蓝玉轻笑着翻身，殷红的两点在水中若隐若现，他故意放低音量盯着三儿的眼睛，说道：“你的心始终还是向着南昭多点，不然明日让南昭把你收了去做侍君如何？”
三儿丝毫不为所动，望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爷，这话你说了不下百回，怎么也不见你兑现？我心里孰轻孰重你不是有数？我放着好好的侍卫首领不做，来帮你提鞋铺被，端茶递水，搓澡兼职牵马……”
“还有监视我。”话音刚落，蓝玉见三儿脸色微变，他心知触到了两人都不愿碰的界限，不禁有些懊恼，扶着头虚弱的说道：“我头晕，不知道是不是泡太久了。”
三儿很快恢复神色，明知蓝玉故意假装，还是配合的扶起他。突然他感觉屋里多了道陌生的气息，他从容的拿起衣袍帮蓝玉披上。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三儿帮蓝玉系好腰间的绳索，右手的钢针滑至指尖，蓄意待发，却被蓝玉拉住手腕，他疑惑的抬头——
只见一位仅着白色中衣的少年慢慢走出屏风，朦胧中一双紫眸熠熠生辉，额间的红莲隐隐约约，惑人心魄，明明生得妖媚，却有种神圣的味道，让人不敢亵渎。
“我来求你件事。”凌璟见蓝玉敞着衣裳，露出大片肌肤，有些不自然的错开眼，盯着温泉里的雾气，暗暗责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呵呵，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蓝玉故意挥开三儿手里的外袍，裸着双腿，妖娆的走到温泉旁边的雅间，长至脚踝的丝袍紧紧贴在身上，左右开叉的款式，让那双美腿每移动一步，都有泄露袍底风光的危机。
“既然这样，那不打扰了。”
凌璟冷着声音，看也不看蓝玉，转身就要走，蓝玉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暗叹一声：这孩子半点人情世故不懂，到底是怎么在危机四伏的皇宫活到二十岁的？而且深夜来我蓝府，竟然穿着白衣，简直将我的侍卫暗影置身何地啊？
“你这样，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得到李玉章。”
凌璟回头，双眼射出慑人的光，蓝玉一惊，看来是碰到逆鳞了，忍不住暗暗运气防备，三儿也担忧的移动脚步，死死盯着凌璟，但是蓝玉没开口不敢擅作主张。
“那是我的事。”凌璟没有出手，只是那声音犹如千年寒冰般凌厉。
“嘿嘿，我可以帮你。”蓝玉架势也不摆了，对着三儿招招手，示意帮他着衣，然后说道：“你先说说求我什么？”
“教玉章医术，我要他受天下人敬仰，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医神。”
掷地有声的宣告，让蓝玉心里一震，有多少人找他看病，求他学医，却从来没有人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凌璟凭什么认为那个连方剂都不敢开的李玉章能成为医神？爱情真是能让人盲目。
“呵呵，我可以教他医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蓝玉见凌璟毫不犹豫的点头，有些好笑的戏谑：“你就不怕我要你做伤天害理违背常伦的事？”
“你不是那样的人。”凌璟一句话哽得蓝玉哑口无言，他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继续说道：“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凌璟点点头，走到门口，突然折回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最好查一下回城的瘟疫情况，还有……这几日少出门比较好。”说完，展开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蓝玉想起前几日南昭告诉他瘟疫已经解决，叫他安心，朱成延到达回城仅仅十五天，就找到了控制瘟疫的办法，又花了三天时间就将疫情扑灭……
“爷？”三儿见蓝玉沉思不语，不由担心。
“传令到太医院，将回城传回来的消息、病例全整理好，一字不落。”
蓝玉三两下束好发，疾步往外走，他懊恼：当初派朱成延去回城就是个错误，那人本事不多，偏好大喜功，可太医院能主持大局的御医不是年老不能远行就是年龄尚浅不能独挑大梁。为了监督朱成延，他故意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名医……没想到还是出了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走一趟回城。
“爷，已经三更天了。”三儿着急的追上蓝玉，爷平时看着懒散又随意，一旦碰到与病人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异常固执，这时候传令，去哪里传令？
“你立刻叫醒府中所有护院，拿着我的令牌，把所有御医召集到太医院，告诉他们，四更时分我要是没看到人，就取消御医资格，终身不得入朝。”蓝玉心急如焚，一甩衣袖拉过家丁手里的缰绳，骑上马向皇宫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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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章看完《药典》，又背了一遍清热泻火的药名，听见远处传来鸡鸣，没想到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他晃了晃茶壶，空空如也，叹了口气，决定忍忍。
‘咚’隔壁传来一声闷响，李玉章寻思：该不会是小偷吧？！他批衣悄悄推开凌璟的房间。
啊啊——
“凌璟，你半夜不睡，在那里做什么？”李玉章急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凌璟，发现他衣衫尽湿，身体冰冷，顿时慌了神。“凌璟，你怎么样？是不是毒发作了？有没有哪里疼？”
凌璟狼狈的任由李玉章帮他检查，他怎么好意思说因为不小心走错路，跑到蓝玉药苑，闻到夜来香头晕犯恶心。既然李玉章误会了，那就干脆让他彻底误会吧。其实上次的毒疯癫和尚已经帮凌璟解了，只是不知何因他故意骗李玉章说无药可救，凌璟不想解释，于是事情越发不可控制。
“嗯嗯，难受。”凌璟屏住呼吸，双手抓着胸口，靠在李玉章怀里，浅浅的呻-吟。
“哪里难受？胸口吗？你究竟有没有吃药？”李玉章稳住心神，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常，可凌璟难受的样子又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嗯，冷。”
凌璟回忆着上次毒发的感觉，蜷成一团，李玉章束手无策，只好脱了凌璟的湿衣，将他塞进被子里，又跑回房拿了自己的被子，爬上床将凌璟搂进怀里。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
两床厚厚的棉被压得凌璟大汗淋漓，苦不堪言，身边人滚烫的肌肤烫得他心儿直跳，他羞涩的想移开身子，可又舍不得，只好僵在李玉章怀里，一动不敢动。这……算不算自作孽呢？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34章 蓝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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