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眷恋》猴菇松鼠饼

2、第2章

　　许时比平时起晚了两小时，昨天回来晚，躺在床上睡着已经是凌晨，酒精作用让她现在脑袋还有点晕，好在上午没她的戏份，四场全在下午。

　　她在《纯白》电影里不是主角，女二也算不上，顶多是女三女四，戏份不重，重要的戏份进组半个月已经几乎拍完，温绥早就盯着《空想家》这部电影，在《纯白》进组之前，就已经和周导联系好，这边的戏份尽快结束，可以衔接进组。

　　许时穿着睡衣，趿着拖鞋下楼，早餐在餐桌上。

　　许时边喝咖啡边刷手机，温绥在微信上回她：【中午去接你。】

　　许时：【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剧组，又不是没有司机，你下午不是要去找华璨的王姐？】

　　温绥：【顺路。】

　　许时看着温绥发过来的两个字，疑惑：【顺路？哪门子顺路，我顺路到你那还差不多。】

　　【王姐那改天了，我今天陪你去剧组。】

　　许时对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下，敲出几个字：【监督工作？】

　　【不可以吗。】

　　许时：【正经的。】

　　【是《空想家》剧组那边，早上联系我，下午试戏，等拍完下午的戏跟我过去。】

　　【今天试戏？】

　　温绥：【嗯，其实就是走个流程，周导飞江城了，今天不在，早上把作品合辑的视频资料传过去，副导打电话给我，下午七点在西郊尚文酒店。】

　　温绥跟她说完正事，许时早餐结束。

　　其实试戏环节，许多时候演员能推就推，发个作品合辑过去试戏环节就省了，但周导圈子里出了名的要求高，况且许时这两年好不容易又从配角重新回到核心人物，这次又是主角，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在耍大牌。

　　温绥也为了这个资源前前后后找了周导制片好几次，虽然归里钦点她，但以周导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要是他老人家觉得不合适，谁钦点都没用，许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正好今天戏份不重，也有时间。试戏意味她着可以看到整个剧本，人物小传，简介，故事大纲，对于《空想家》这个剧本许时本身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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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妈拿衣服去洗衣房：“太太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在我房间。”许时放下咖啡杯：“张妈，你等等。”

　　“东西掉了。”

　　张妈看着从西服口袋滑出来的机票，回应：“哦，是先生的。”

　　许时恍然，怪不得觉得衣服眼熟，昨天见谢淮礼时他便穿着这件西装。

　　许时把机票捡起来，多伦多飞往桦城，昨天晚上九点一刻到达。

　　“多伦多？”许时偏过头：“他是从多伦多回来的。”

　　许时像是在问张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张妈摇摇头，她也不清楚。

　　许时叫她去忙，谢家产业很大，不仅是在桦城，其他国家也有遍及，多伦多是其中之一，主要以房地产，珠宝业为主，许时了解不多，只知许家跟谢家是世交，从她爷爷辈开始。

　　但对于谢淮礼她是空白，只知道他常年在国外，很少回桦城，至于他忙什么，在国外做什么，甚至在哪个国家她不清楚。

　　许时也没精力在乎这些事，谢淮礼不打扰她，对于这种状态她很放松。

　　许时在楼上看了会儿剧本，不到中午温绥就来了。

　　温绥上二楼来，许时正对着镜子涂口红，见她进来穿了整套的浅色西装，低马尾，许时边对着镜子边用余光瞥了一眼：“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温绥左看右看，在她床尾的沙发上坐下：“你知不知道，兴耀真把舒南烟塞进组了。”

　　“诶！你说就周导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个性，他怎么就看得上舒南烟？”

　　“定下来了？”许时盖上口红盖，对着镜子戴耳环。

　　温绥惊讶：“你没看微博？人家兴耀发微博官宣，现在就在热搜榜一挂着。”

　　“网上评价怎么样。”

　　温绥冷笑：“群嘲呗，花瓶演周导的电影这时候不骂留着过冬？不过好在人家长了一张漂亮脸蛋，颜粉稳固，粉丝和路人吵起来倒是真的。”

　　许时戴好耳环转过来，挑挑眉打趣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发个微博‘应战’。”

　　“可别。”温绥翻了个白眼：“周导最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电影都没开机，他人还在江城，给搞出这些事再给他留给不好的印象。”

　　许时笑：“那你生气个什么劲啊。”

　　“主要我是怕兴耀在后面搞动作，毕竟这是你这些年第一个主角，你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你我都清楚有多难，我不想出差错，你说怎么就半路杀出个兴耀。”温绥坐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

　　许时：“何必自己吓自己。”

　　温绥嘴抿成一条线，摆手：“David我比你熟，这些绝对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记得去年那部都市职场剧吗？还拿了个什么银纷奖的那部，舒南烟演女二，女主被群嘲成什么样了，抢番位这种事情David最拿手。”

　　“人家营销最美女配，造型颜值碾压女主，愣是把通稿发的满天飞，兴耀也知道舒南烟演技不好被群嘲，索性就靠一张脸，偏偏有人买账啊！女主愣是被说成娱乐圈第一普女，今年水花都小了。”

　　许时沉下一口气，看她：“对我有点自信，你觉得我比不上舒南烟。”

　　许时长相冷艳大气，五官立体眉眼舒展，骨相也好标准大青衣长相，放眼整个圈子也排得上号，早年出道的时候就有前辈说过以她的长相前途不可限量，怎么也不是被吊打的长相。

　　可惜她自己不挣气，进圈子时间不短，起点高，同时期有点本事的早就已经大红大紫，她现在还屈居三线属于不温不火的状态，想想还真是辜负了前辈的期望。

　　温绥翘着腿：“话不是这么说，我就是举个例子，不是怕兴耀一贯的作妖程度，你以前的事被拿出来旧事重提。”

　　许时愣了愣，眼神一晃，沉下气，过了会儿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做预设也没用，而且不是你说的黑红也是红，人家旧事重提没准给我增加热度？”

　　“你心态可真好。”温绥起身摇摇头，无奈：“走吧，去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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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车在路上疾驰，许时坐后座跟助理乔敏对一遍下午几场戏的台词。

　　几场都是日常戏份，台词多感情波动不大，不是主要戏份，对完一遍把词记熟，到了片场再走戏来一遍，拍的时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快到影城的时候，许时收起剧本装进包里。

　　温绥说：“我已经跟剧组打过招呼，把你那几场往前提提，拍完还要赶去西郊。”

　　许时点头。

　　“哦，还有个事，听说昨天归里……”温绥顿了顿，抿了抿唇。

　　“归里怎么了。”许时抬头。

　　温绥：“听说他昨天其实就在因南公馆，饭局还没散周导不是先走了吗，说是去见归里，谈剧本的事。诶，你说他一个编剧搞这么神秘干嘛。”

　　许时问：“你听谁说的。”

　　“吴副导，早上跟他通电话的时候顺嘴跟我提了一嘴，今天周导飞江城，听说也是归里相邀，好像是圈子里一个什么晚宴吧。”

　　“这种活动平常也不少，有什么特别吗。”保姆车在影城停下来，许时推开车门下车。

　　温绥回忆：“那倒也没有，吴副导给我说周导去江城就是参加个普通的活动，明天一早就回来。主要还是因为剧本的事，具体他也没说。”

　　“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感兴趣了。”许时踩着高跟鞋走进去，下午还没开机，演员、工作人员吃午饭的吃午饭，午休的午休，片场没多少人。

　　温绥反问：“你不感兴趣？本来昨天能见着的，他人就在因南公馆偏偏不露面，是不是对你有意见。”

　　许时笑笑：“他钦点我当他剧本女主角，有意见就找别人了。”

　　“一码归一码，你演技没毛病。”

　　许时坐下来，摇头笑：“你是拿我在打趣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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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戏拍的还算顺利，前三场都一条过的，到最后一场跟她演对手戏的男演员来晚了。

　　拖了半小时还没到，导演只好先拍其他人的戏，把他们那一场往后排。

　　休息室里温绥气得够呛，看了眼手表：“现在的新人怎么回事，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乔敏小心抬了抬眼皮，赶紧出去跟对方经纪人联系。

　　跟许时对戏的男演员二十岁出头，个子高，模特转型做演员，在演艺圈还算是个新人，就演过两部剧，不是什么重要角色，电影也是就几个镜头，两场戏，迟到半小时往上属实说不过去。

　　“我跟吴导约的七点，从这边赶过去还要一个小时，早上给打过电话，他们说时间赶不及调整，不调整就不调整吧，让放最后一场，其他三场戏往前调，按原来时间点到就行，现在搞这出，不知道怎么想的。”

　　剧组的工作人员端两杯水在门外小心翼翼往里面瞟了两眼，问乔敏：“绥姐气还没消？”

　　乔敏摇摇头。

　　“你联系上那边没有？”

　　“还没有，电话打不通，打了十几个了。”乔敏也很着急。

　　温绥向来讨厌迟到，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正好撞上她今天探班，还赶巧晚上有急事。

　　工作人员把水送进去让她消消气，温绥在休息室坐了一会，索性直接去找导演。

　　“刘导，我们早上可是说好的，拍完四场戏我们走，时间赶，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

　　中场休息，刘导跟她到边上。

　　温绥：“我这边一直联系不上人，不知道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我们家许时进组从来没迟到过一次吧，也没给你惹麻烦，本本分分拍戏，总不能因为其他人的过失让我们一直在这耗着。”

　　刘导知道她的意思，他也听说了，归里钦点许时做他新剧本女主角，归里的剧本是好剧本，再加上周导导演，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许时的演技没得说，人有天赋也上进，进他剧组也是本分演戏的，没搞什么歪门邪道，头几年外界口碑不好，来他这也没给惹麻烦，他是真心希望她好好发展，人才不该被埋没了。

　　《空想家》这个剧本归里打磨了两年，机会难能可贵，人家也没犯什么错，刘导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何况那边迟到快一小时，联系不上，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说：“行，既然赶时间那你们就先去吧，也不算重头戏，明天再补拍就行。”

　　温绥：“谢谢刘导，改天叫上许时，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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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片场出来，车往西郊开。

　　温绥气还没消：“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他，这种浪费别人时间的人，有多远走多远，就他有事……”温绥看表：“晚了半个小时，小刘开快点。”

　　车赶到西郊尚文酒店，还好赶上了，时间刚刚好，在门口的时候碰到David在打电话。

　　听声音挺气愤：“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公司帮你拿到这个资源容易吗，我容易吗？你这个时候耍什么性子。”

　　许时经过他身边，电话那头的声音也隐约听清了，是舒南烟。

　　“……你发给吴导几个我的作品合辑不就行了，非得我亲自去，以前又不是没演过戏。”

　　“你什么态度？舒南烟，舒南烟！我给你半小时，你快点过来！”

　　电话另一头：“你自己搞定吧……好了，就这样，拜拜。”

　　温绥在边上小声给许时说：“得，又一个作妖的，祈祷她拍戏的时候别耽误进度。”

　　“你别挂，你——”David只听到一阵“嘟嘟”声，再拨打过去的时候那边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气得David差点摔手机，看到许时她们又克制的收敛了点自己的情绪。

　　温绥走过去冲他扬了扬下巴：“还有你搞不定的事？”

　　David显然不想让人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没跟温绥吵，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去了。

　　许时她们也进去，试戏地点定在四楼，坐电梯上去，还是跟David一趟电梯，看到刚刚的小插曲，几人都没说话。

　　出了电梯David一刻也没耽搁抬脚往出走，温绥这时候叫住他：“待会试戏许时有一场和舒南烟的，你们家艺人没来，一会儿进去你先给吴导说清楚，不要耽误我们的进度。”

　　David停下来，看她，半天才咬牙说：“我知道，谢谢提醒。”

　　温绥挑眉：“不谢。”

　　四楼人到的差不多了，吴导过来把剧本给温绥，看了眼温绥旁边的许时：“这是小许吧！”

　　许时和吴导也是第一次见，礼貌打了个招呼。

　　吴导说：“一会第一场你先和宋聿恒对戏，剧本给温绥了，先看看。”

　　许时点头：“好。”

　　宋聿恒是这部电影的男主，二十七岁，出道也七八年了，之前跑龙套跑了几年，这些年才逐渐演到核心角色，前年被周导发现，出演了他上部电影里的男三号，反向不错，这次拍《空想家》又想起他了，男主角的角色和他很贴，索性叫来试镜，几轮下来最终确定定他。

　　许时看过他演的戏，很有想法的演员，演戏有自己的节奏，跟搭戏的演员配合的也很好。演员这个行业除了本身的专业知识外，不可或缺的还有对角色的感知能力，共情能力，这点难能可贵，靠后天学习很难得来，而他恰巧很丰富。

　　助理刚把剧本递给宋聿恒，宋聿恒待在圆桌边，许时走过去，他看到了。

　　许时在他面前立住，伸出手：“许时。”

　　她介绍自己。

　　“宋聿恒。”

　　两人握手，一触即放，很生疏。以前相互没见过，许时是接到这部戏，知道男主是他，才补查的宋聿恒资料，除了在文字资料里一维的了解他，许时对眼前这个人几乎是一片空白。

　　剧本是迅速建立起演员之间联系的纽带，所以许时决定直接对戏。

　　翻开剧本，吴导让对的是第三场，也是男女主人公在影片里第一次相遇的镜头，彼时男主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诗人，女主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那天是一个雨夜。

　　两人在讲座结束后第一次有了交流，也正是那次交流让男主人公的思想人生彻底改变，为促成十年后他的发展埋下一颗种子。

　　许时翻看剧本，这场戏台词不算特别多，只有零星的几句，但却是整部电影的核心部分。

　　两人对了半小时，还算默契，能接上对方的戏。

　　吴导叫两人过去试戏，很顺利。

　　试戏结束，许时突然听见耳边男声。

　　“听说你是归里钦点的？”

　　许时停下，发现宋聿恒正在上下打量她。

　　许时眉间微微蹙起，她不知道宋聿恒是什么意思，外面开始下气小雨，九月桦城的雨就没停过，淅淅沥沥，轻拍打在玻璃上。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离开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温绥过来看着不远处宋聿恒，问她：“怎么了？”

　　“没事。”许时也转头整理自己的剧本。

　　坐在保姆车里，许时靠在后背闭目养神，想刚刚宋聿恒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了一下。

　　微信的消息，许时抬眼扫过去。

　　消息来自她一年前加的却从没说过话的好友，谢淮礼。

　　【今天试戏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