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皆成霜》执笔熬药

48、结束吧！

　　借着小丫灯笼的光，无霜看到书房里的摆设，跟古装剧里的书房差不多。
　　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桌头有一些纸，厚厚的一叠，距离笔墨稍微有些远。
　　无霜走过去，小丫赶紧把灯笼凑近点。
　　那叠厚厚的纸，都是画。画上都是无霜，各种神态，各种表情，各种打扮的都有。画的惟妙惟肖，生动逼真。
　　无霜边看边流泪。他定是爱极了她，才能够画了这么多的她，还画的这么生动。
　　他既是这般爱她，那现在定然比爱更加倍的恨她。
　　想到此，无霜再也忍不住，放下画跑了出去。
　　小丫赶紧关了门，跟了上去。
　　无霜跑到门外，身子疼得难忍。终究还是只能慢慢的走。
　　“姑娘……”
　　小丫心疼的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劝无霜。
　　“小丫，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姑娘，你回去歇着吧，你这样小丫好担心……”
　　小丫哭着说。
　　“小丫，我求你，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走走，好吗？”
　　无霜本就因为醉酒睡了很久，没吃没喝，乘羽又折腾了她一天，她现在说话声音都有点虚弱。
　　小丫哭的更厉害了，却也不敢再和她拗。
　　小丫把灯笼递给无霜，一遍遍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最后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无霜麻木的提着灯笼，麻木的走着。
　　月亮渐渐升上来了。惨白的月光照得这冷冷的夜无比凄凉。
　　乘羽从噩梦中惊醒，起身看不到无霜，心慌的差点疯掉。
　　他伤了她吧？一定是的，否则，她怎么会这样悄悄离开？
　　梦里她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他眼前，他痛的快要死掉。
　　睁开眼，她不在身边。他的心跟梦里一样的痛，一样的慌。
　　穿上衣服，点了灯。满床的凌乱和床单上的那抹鲜红，刺的他眼睛生疼。心也跟刀子剁碎了一样的疼。
　　他差点没站稳倒了下去。扶着桌子呆愣了许久，他的心痛的已经麻木。
　　他想，他一定伤她至深。他满脑子都是她睁着眼睛，满脸泪水任由他折腾的样子。
　　他此刻觉得自己无比的可恨，无比的恶心。
　　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门，他看到对面的房里只有小丫，蒹葭和六宝。
　　看到他出来，三人小跑着过来，齐声叫道：
　　“王爷！”
　　“霜……霜儿呢？”
　　乘羽艰难的说出无霜的名字，喉咙口压抑的难以喘息。
　　“王爷，姑娘说要自己走走，不准奴婢跟着……”
　　小丫哭着回答乘羽。
　　乘羽脸色剧变，人也有点摇摇欲坠。
　　“王爷，肖公子去寻了。”
　　蒹葭轻声道：“姑娘在王府里出不去的，王爷莫要太过担心。”
　　乘羽没有再说话，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走去。
　　他的心又痛又乱，又急又慌。
　　凌乱的头发，憔悴的脸，摇摇欲坠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脚步……小丫、六宝和蒹葭三个人担心不已，远远的跟在后面。
　　乘羽找了好多地方，终于在王府一处僻静的走廊里找到了无霜。
　　灯笼放在地上，无霜坐在走廊边的台阶上。
　　她就那么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夜晚的冷风吹得她脸上滑落的几缕发丝胡乱飞舞着，她也毫无察觉。
　　霜儿……霜儿……
　　乘羽心里叫着她的名字，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
　　“觉得委屈了是吗？你不是创造者吗？你把我写死不就好了。”
　　无霜抬起头，满目苍凉。
　　“呵呵……”
　　她凄凉的笑了一声，幽幽的说：“如果可以，我想把我自己写死。”
　　她笑着，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疼痛和悲凉。
　　这句话狠狠地刺痛了乘羽的心，他本是心疼她的眼神，此刻再度染上疯狂。
　　他扯着嘴角，邪魅一笑。下一刻，他上前抓住无霜的手，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匕首，塞进无霜手里。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紧紧的抓住匕首，抵在他的心口。
　　“你干什么？！”
　　无霜惊慌无比，却无论如何挣不脱。
　　“黎无霜，黎大作家，伟大的创造者。”
　　乘羽紧紧抓着无霜的手，脸上尽是疯狂，声音颤抖着。
　　“既然我什么都不是，既然我的存在让你这么的痛苦，既然我从始至终都只能带给你伤害，那么……”
　　乘羽手上的力道加重，匕首的尖端已经刺破了他的衣服。
　　“杀了我，杀了东方乘羽。”
　　“阿羽，不要！”
　　无霜痛苦的哭喊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乘羽疯狂地笑着，脸上泪水模糊了，双眼紧紧盯着无霜，眼神里的痛鲜血淋漓。
　　“你也会害怕吗？害怕什么呢？动手吧！杀了我，结束这可笑的一切！”
　　无霜大声哭着，摇着头，“不要，阿羽，不要！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乘羽停下笑声，握紧无霜的手，用力往下压。匕首刺进了他的皮肉，可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结束吧！”
　　乘羽痛苦的流着眼泪，声音满是绝望的剧痛。
　　无霜挣不脱手，说话乘羽又听不进去，她自己的心里也是痛苦的无以复加，
　　无霜的眼泪，让乘羽无法自控的心疼。握着她的手又往下扎了一分。
　　赶快结束吧！没有他，她就不会哭，没有她，她就不会那么痛苦，没有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无霜一阵眩晕，嗓子嘶哑的哭喊着：“放手，东方乘羽，你放手！”
　　“东方乘羽，呵呵！”
　　乘羽疼得身子摇了一下，差点跌倒。但他的手还是紧紧握着无霜的手，几乎要把她手上的骨头都捏断了。
　　“这个名字也是你编出来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沙哑又有些虚弱，伤口汩汩的流着血。
　　无霜眼眸一闪，想起了什么，从头上拔下发簪，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你不放手可以，我就划烂这只手好了！”
　　无霜觉得自己也已经疯了，她想不到别的办法阻止他发疯，那就陪着他一起疯。
　　“霜…儿……”
　　乘羽痛彻心扉，颤抖着叫着她的名字。他最怕的是她受到伤害，最怕的啊！
　　无霜不说话，又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
　　晶石坚硬而锋利，她又用力很大，手臂上立刻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