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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移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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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暂住的那个宅子的。
一路上,他抱着无霜,麻木的骑着马,狂奔着,狂奔着……
到了宅子,下了马,乘羽抱着无霜,用轻功飞进了房里。
肖遥以最快的速度去自己房里拿了药箱子,再飞进了乘羽的房里。
无霜这次中的毒比上次乘羽的毒还要刁钻凶狠,肖遥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幸好她刚中毒的时候,肖遥就喂了她一颗自己研制的保命药万清丹,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自回到房里,她躺在床上,一直在浑身抽搐,异常痛苦的样子。
乘羽急得心都快要炸裂了。
他想好了保护她的万全之策,他在今晚行动的整个过程中没有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可是……
可是最后一刻,她为了救他,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了。
他总以为,是自己爱她多一点,自己可以为了她不顾生死。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她对他的爱,如此深刻。
他真的好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能把她护住,哪怕,哪怕拉开她,或者反应够快,用手掌都能替她挡住暗器。
可他当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甚至想着她是不是只是受了惊吓,跟他撒撒娇……
然而现在,她就这么躺在那里,痛苦无比,他却束手无策……
乘羽抱着无霜,难过的把头埋在她身边,痛苦的整个心脏都要炸裂。
肖遥一直观察着无霜,一会儿之后,无霜停止了抽搐,脖子的伤口处出现了细密的暗红色蛛线。
肖遥大惊:“这是……这是蝲蛛王毒!”
蝲蛛,是夜颐国特有的一种蜘蛛,本身毒性特别强,有药可解。
但是夜颐国的制毒高手,会抓来很多蝲蛛的幼蛛,从小以各种毒虫喂养,长大后再拿来提炼出毒素,加上其他的奇毒调制成世间最猛的毒药——蝲蛛王毒。
此毒极为罕见难得,就连肖遥,也是偶然听他师傅提起一次。
他师傅常年四处游历,潜心钻研,也就只研究出了转移此毒之法。
至于解毒之法,肖遥根据师傅对此毒的描述,研究了个七七八八。可他没有接触过这个毒,这“七七八八”怕是不够。
看来,夜颐国是一心想要乘羽死,才会给他准备这么致命的毒。
乘羽抬头,睁着血红的双眼,看着肖遥,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肖遥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给无霜喂了一颗压制毒性的药丸。
这时,乘羽才勉强可以说话:“肖……肖遥,救她……”
他的声音沙哑,短短几个字里,就像是玻璃碴子划破了喉咙,血淋淋的痛。
“阿羽,我……”
肖遥颓丧地蹲在地上,红了双眼。
他不是不救,他是救不了啊!可是他不敢说,他怕阿羽根本就受不了。
“救她!”
乘羽一只手搭上肖遥的肩膀,整个身子,因为心里太难过而发软,快要支撑不住了。
肖遥看着乘羽,眼泪流了下来。
转移毒素,必须找活人,还要内力够强的活人,否则极有可能俩人双双毙命。
接收了毒素的人,不会那么快有性命之忧,但是却要每天的午夜时分承受蚀骨之痛。
在七天之后,如果还不能解毒,那么此人必然全身血管爆裂,承受万蚁噬心之苦,暴毙而亡。
放眼天下,内力够高,又愿意为她移毒的,也只有乘羽了。
可是,他还没有研究出来解毒之法,断然不敢让乘羽以身犯险。
乘羽看肖遥的脸色,断定无霜是没得救了。肖遥都束手无策,天下便无人可以救她。
乘羽再也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阿羽!阿羽!”
肖遥心痛的喊着乘羽,真想也晕过去算了。
喊了好几声,乘羽也没有醒来。
肖遥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塞,放在乘羽鼻子下面晃了晃,乘羽才幽幽转醒。
片刻后,乘羽才完全清醒。他拉住肖遥的手臂,沙哑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反反复复的说着:
“肖遥,救她!我求你,救她!”
肖遥眼神闪了又闪,就是开不了口。。
他也很心疼无霜,也很希望她能得救。
可是他更希望乘羽平安。
这时,无霜又开始抽搐起来,她的脸色渐渐发青,嘴唇颤抖不已,面色痛苦不堪,仿佛在经历这世间最痛最狠的折磨。
乘羽心疼的不能呼吸,哽咽着叫不出她的名字。
肖遥赶紧又给无霜扎了几根银针,可这银针也仅仅是镇痛。
好一会儿,无霜才安静下来。
俩人还没来得及松下半口气,无霜突然又呼吸急促,喘息起来。
“这毒太过凶残,无霜没有内力,且体质单薄,怕是……”
肖遥面色痛苦的看着无霜,满心挣扎。
乘羽沉默片刻,哑着嗓子开口:“既如此,我随她去便是!”
说完,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脖子。
“阿羽!”
肖遥惊叫一声,发动内力打落了匕首。
他竟为她一心求死?!
肖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乘羽又用手掌凝聚内力,拍向自己的脑门。
“我能救她!阿羽,我能救她!”
肖遥哭喊着。他决定了,给他们移毒。
解药的研究他差不太多,移毒的话他还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他拼尽全力弄出解药。
如若不然,他把欠乘羽的命还回去就是了。
乘羽停下手,收回内力,转头抓住肖遥的肩膀摇晃着,眼神狂乱,声音嘶哑:
“救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救她!”
肖遥用力拿开乘羽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如果救她,是要牺牲你的生命呢?”
“救她!”
乘羽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她,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可曾想过,她舍命救你,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再反过来拿命救她,她能开心吗?”
“我只要她活过来,哪怕是让她恨我。我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能救她,我不在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乘羽流着泪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痛苦的无霜,表情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