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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故人 ...
理智告诉桑虞,多年的相处,人的品性是已经成型的,哪怕是旁人再怎么说,程岐大抵也是不会变的。
可,万一呢?
直至这时,桑虞才有些惊奇地发现,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确认。
不是不相信程岐,而是不相信自己在感情之中的判断。
坦白说,自打回到苏州,来到京城,这每一步走来,她都是和对方藕断丝连着。
一方面,她其实是有些窃喜的,程岐仍旧愿意帮她,仍旧会为她伤神。
可另一方面,两人的关系却迟迟没有进展。
哪怕是到了如今,几乎只差这么一层窗户纸便能说开的地步。
桑虞下意识轻抚了抚唇瓣,微凉的指节,带来一阵酥酥麻麻。
恰如冰凉的溪涧,惹得人窒息又忍不住沉迷。
由此延伸出的道路布满苔藓,曲折无光,而桑虞独自走在这条路上,静谧之下,无一人陪伴在侧。
曾经,她以为走过冗长之后,是爹爹。
如今,不知何时,那个位置竟开始渐渐倾向于程岐了。
无条件的爱护大概真的很令人心动,故而才会在一朝将要收回时,叫她患得患失。
但......
桑虞把那件外袍重新挂回架子上,顺手拿过案几上的书籍欲要继续看。
极致的美梦之后,走的每一步便是烈火烹油,稍有不慎,被牵着走的,就是她自己了。
她不愿被一个人这么牵着鼻子走。
唯有双向的、毫无保留的爱才能令她安心。
过往皆是程岐在向着她,大不了这回,她再等一等,而后。
亲自去问一问。
屋外,竹风挑了帘子进来,见桑虞还在看那信笺,面露心疼,“小姐,夜里看久了伤眼。”
说着,把手里端着的铜盆放置一旁,去扶桑虞,“夜深了,明日再看也不迟。”
自从老爷故去后,桑虞便开始主动学习起从前不甚喜爱的那些兵书史书,对外只当打个哈哈说是用来解闷的,可府里贴身伺候的,心里都是心知肚明。
哪家姑娘解闷是看这东西?
但他们仍是三缄其口,只当这些书册确实有此功效。
桑虞接过帕子,兀自擦拭着,不一会儿,思绪渐渐平缓下来。
这些书对她的确是晦涩难懂,若说是看账本,管家一类的,她都还能说出一二见解。
罢了,也急不得这一时半刻。
“你方才说,胡府来了贵客?”温和的水温令她更加清醒几分,“这夜半三更的,魏侯爷怎么会突然告诉我这个消息......”
说着,桑虞神情一顿,忽地抬眼看向竹风,“最近咱们的消息有大半都是魏侯爷帮忙打听的吧?”
竹风心下一紧,赶忙垂下眼睫,“是的。”
桑虞轻飘飘地瞥了她眼,不知想到什么。笑道:“他对我们桑家颇有照拂,前前后后真是帮了很多忙。”
“竹风。”她的嗓音轻柔温和,“你觉得魏侯爷为人如何?”
竹风并未抬头,全然不觉桑虞此刻眼底满是冷然,听闻这样的语气,只以为是自家主子终于想通了,“魏侯爷......为人正直善良,奴婢十分佩服。”
桑虞:“那你觉得我与他如何?相配否?”
竹风一惊,下意识想抬眼去看上首人的神情,“奴婢......”她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再开口,语气急转直下,十分谨慎,“奴婢不敢妄言。”
“既是不敢,那何故要收他贿赂、替他说话?”
竹风听了这话,身子止不住发颤,半晌,尽数归为一句,“奴婢知错。”
“最近的事情,我会让月弥去重新探查。”桑虞不再看她,片刻后,又道:“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瞧你先前与金家交往颇密,由我做主,为你添些嫁妆,风风光光给你办一场,你意下如何?”
竹风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小姐绝对是早早便发现了,一直压着没有动作,直至现在才发作而已。
就算她日后仍旧留在小姐的身边,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了,所有重要的差事,定是又要交给那个月弥去做。
回神,竹风掩去眼底的不甘,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奴婢......愿意。”
......
胡府。
大书案置于窗棂下,上头摆着的鎏金玉瓷瓶内,斜插着几抹红,为一片沉闷中,增添几丝淡淡生机。
床幔遮挡,丝丝缕缕的药味从其中渗出。
青年面色苍白,许是刚刚坐起时牵动了太多力气,柔和的暖光照着他的脸庞,不必离得很近去瞧,便足以察觉出他眉眼轮廓间的几丝无法遮掩的病气。
桑冀庭一进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身后侍奉的下人们对此莫如深讳,一个个只在他身后装聋作哑着,但却又牢牢组成一列人墙,抵着他的退路。
身侧,那名引着他进来的中年男人低声为他介绍,“神医,这便是胡谙公子了。”
桑冀庭了然点头,随后,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些簇拥着他来的人又整整齐齐站在了门外,静静候着。
室内除了伺候的书童,便再无旁人打扰。
桑冀庭状似无意地瞟了眼屋内各个角落,下一刻,又平淡地收回了视线,一步一步走至床榻旁,“在下桑冀庭,是这次负责医治你的人。”
床幔遮挡下,青年瘦弱的手腕露出半截。
太瘦了,桑冀庭想。
这人被胡祁闻藏在暗处,整日精心地养着,却还是这幅病恹恹的姿态,想来,情况应当是不太妙了。
他这是被迫接了个烂摊子啊。
那道恹恹的声音随后响起,“多谢你......咳咳,只是我这身子,怕是咳咳......要给你添麻烦了。”
是个有些胆怯的人,温温和和的。
一句话没说完,咳嗽倒咳了不止一回。
桑冀庭心中有数,见这次的病人这么识时务,便又耐着性子独自寒暄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劳烦你把手摆正。”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软垫,往胡谙那边推了推,片刻后,徐徐搭上对方的手腕内侧。
初把脉,便又被对方这不似活人的体温刺得眼皮一顿。
脉象虚浮,跳动的频率也是近乎于无,慢的不正常。
可以说,几乎就是用珍稀的药材在吊着命而已。
但面上,他只是说,“安心睡一觉,我去给你开药。”
胡谙:“......好。”
桑冀庭径直起身,那书童见他把完脉,才把药箱返还给他,边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礼。
一路往前,门一开,那个引他进来的管家俨然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他的嗓音刻意压的很低,“他怎么样?”
桑冀庭瞥了眼他走来的这段距离,不近不远的,也不怕里头的人会听到吗?
光压低声量有什么用?真是蠢得可以。
“好歹找个正经地方说吧?”他不再掩饰本性,一开口便相当不客气,“这么站着问,不知道的以为你就等着我出来,是要来审犯人的。”
那管家一顿,登时哑口无言。
看来传言非虚。
这人身为医圣屈谷的弟子,想必是不食人间烟火惯了,一张嘴便是这么不好相与。
“是在下考虑不周,请随我来。”
桑冀庭淡淡瞥他一眼,这才拎着药箱跟着往正厅去。
一进屋,果不其然见到了胡祁闻的身影,桑冀庭面不改色,照例行了一礼便入坐。
“情况很不好,最多能活一年左右。”他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炸弹,全然没有方才把脉时面对胡谙的那股柔和与体贴,“脉搏弱的几乎没有,我瞧着不像是病,像是娘胎里带的毒。”
胡祁闻神色不变,“尽力治疗,需要什么你尽管提。”
见他没否认,桑冀庭略一挑眉,思考片刻道:“最多延长个三五月。”
胡祁闻闻言,这回倒是沉默了许久,好几息后,才徐徐点头应允。
屋外夜色已深,明明是傍晚时进的胡府,出来也都这个时辰了。
幽静的庭院,几处树木静静摇摆着,被风一吹,簌簌往下落。
京城的路一切如旧,与他几个月之前来时并无不同,只不过周遭的树木秃了些,风冷了些。
桑冀庭独自绕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身后的几个尾巴给甩掉。
举目四望,又穿过一条僻静的胡同,这才来到桑府外。
端在房顶上,桑冀庭破天荒有了几丝当采花贼的错觉。
墙边一溜的花盆,伴着几根野草从墙根窜出,满是生活气息。
与方才胡府森严的把守相比,是完全不同的静谧安详。
从这里去桑虞所住的院子,若步行,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距离。
心上人就在眼前,桑冀庭莫名生出几分胆怯。
踌躇片刻,只敢悄然靠近,匆匆瞥了眼她的窗案——
那里灯火通明,依稀映出熟悉的轮廓。
少年的手指悄悄紧握成拳,几乎是刹那间,便慌忙挪开了目光。
他的呼吸很浅,衬着夜半微风,最终化作一声呼唤,藏匿在心头。
屋内的人不曾知晓。
一如他这些年的执着与心意,也总是悄悄的。
他鼓足勇气,呢喃道:“姐姐。”
他的姐姐。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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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预收古言:(按顺序开) 《藏高台》心机歌女×阴戾权臣 《愠色不宁》女扮男装考科举+伪君子继兄阴暗爬行 《贪缠欢》君夺臣妻 专栏完结文: 《太子妃苟命实录》 《揽春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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