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天选》六知语

8、迷踪(3)

　　“看天上。”凌飞霜忽然出声，把宗禾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毕竟这人从跟着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偶尔观望四周。要不是宗禾一眼就认出他手上系的带子，宗禾差点以为又是冒牌货了。
　　“天上？天上怎么了？”宗禾依言抬头，只看到一片漆黑和一弯朦胧的月。
　　凌飞霜欲言又止，看宗禾的眼神宛若在看傻子。
　　“在幻境里，是满月。”凌飞霜意思再明显不过。
　　宗禾轻轻“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可幻境为什么会自行消散呢？”
　　“真真假假，是祂喜欢玩的把戏呢。”凌飞霜哂笑。
　　“祂？”
　　“在游戏里碰到过一次，是个狡猾且恶心人的家伙。”凌飞霜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笑容变得微妙，“不过这些手段……通常只针对某个人罢了呵呵。”
　　宗禾在后，出来不忘给主人家带上门。宗禾望着眼前路，不禁叹气，“都没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小朋友，不要着急哦。”凌飞霜悠闲地踢着路面上的碎石，将小石块全都推向路边的草丛里。
　　话音刚落，转角冒出来两个人影，是宁俞和戚宁玉。
　　宗禾一喜：“宁哥！”
　　宁俞挥手示意，“真巧，正找你们呢！”
　　“找我们？”
　　“对。他俩呢？”宁俞点头，“我和宁玉在北边发现一个坑洞，地下空间蛮大，很适合藏人。”
　　“没看见。”
　　“那就走吧。”凌飞霜没由来的烦躁，他想，快点见到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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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小？这得是个盗洞吧？”凌飞霜看着宁俞拨开杂草，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洞口，真诚地发自内心评价。
　　宁俞思忖片刻，“这样，我们进去三个人，剩下一个放哨，以免有人破坏入口。”
　　戚宁玉熟练地接过后半句，“宗禾小同志不适合，凌飞霜呢看起来不太靠谱，所以我来放哨。”
　　宁俞笑着看向戚宁玉。
　　戚宁玉莞尔。
　　宁俞率先下洞，手电往下一照不见底，一切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但好在洞壁干燥，易于下落。行途至半，宁俞用手电灯光打出一个信号，示意下一个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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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下，三人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小平台，但隧洞仍在向下，宁俞最终决定让宗禾留守小平台，他和凌飞霜继续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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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鞋跟磕在坚硬土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们抵达了隧洞尽头。重新拧亮手电筒，纵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眼前诡异的一幕还是让二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看起来像是间墓室，正中央停放着一口黑色棺材。黑棺本身不足为奇，令人惊异的是棺盖上摆放的长凳和趴卧在长凳上的干尸。
　　站在入口处，正好能对上干尸直勾勾的目光。
　　凌飞霜：“。”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宁俞：“。”这是在干什么。
　　墓室很大，但陪葬品少的可怜，零星陶罐铁器堆放在角落，这就是明面上的全部了。为了防止干尸突然吓人，宁俞索性将其大卸八块，简称分尸。
　　两人对陪葬品没什么兴趣，向里探索，两口方形水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凌飞霜伸手捞起一捧水，凑到鼻尖闻了闻，皱眉道：“水还挺新鲜？”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片嫩绿的叶子颤颤巍巍地浮上水面。
　　“还是片活水？！”
　　凌飞霜站起身，手指在裤子上随意擦了擦，原来人无语到极点是真的会笑，“这明摆着告诉我们水有问题了呵呵。”
　　“祂最好小心点，别被我抓到了呵。”
　　宁俞情绪淡淡的，他总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事能激起他强烈的情绪。
　　宁俞说：“让他们下来会合，两个水池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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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是不是有人？”戚宁玉比划着，又指指前方。
　　“去看看。”凌飞霜眼尖地捕捉到一抹亮色，像是制服上袖章的颜色。
　　二人继续下潜，终于找到失踪的四名队员。按照现有的线索，一共有五个人才对，还有一个呢？凌飞霜向四周搜寻，无果。加之下潜时间略微过长，于是二人先返回岸上。
　　但……眼下棘手的是他们俩如何将四个昏迷的大男人从水中拖上岸。
　　凌飞霜&戚宁玉：天要亡我。
　　好在二人很有职业精神，将最后一人推上岸，戚宁玉一个腿软没站住，这个人直接往地上趴。
　　戚宁玉拨开贴在额前的发丝，看向同样躺倒的凌飞霜，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绝望。
　　“喂，你去看看活着没？”戚宁玉开始支使凌飞霜。
　　凌飞霜不满道：“凭什么又是我。”
　　凌飞霜嘴上如是说，身体却很诚实。走近昏迷的四个调查员，凌飞霜先是探了探脉搏，确认人还活着后便开始东翻翻西找找。
　　“你看这个。”凌飞霜翻找的手一顿，扯出一条极细的银线。
　　“嗯？”戚宁玉靠近，银线躺在手心上，随着角度变化闪着细碎的光。
　　“好熟悉的气味。”
　　“是苗音。”凌飞霜将缠绕在那队员身上的银线全都解下，团在手心嗅嗅，“上面有很重的污染。”
　　“先把他们弄醒再问也不迟。”
　　此话一出，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弄醒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
　　凌飞霜看向戚宁玉。
　　“你怎么连这都不会。”戚宁玉语气讥讽。
　　“那你会吗？”凌飞霜反问。
　　“不会，我又不是医生。”
　　理直气壮。
　　“和你搭档真倒霉。”
　　“谢谢，我也是。”

　　限于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无别的活人，宁俞又还没回来，最后不得不采取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在四人泪眼汪汪感谢中，两人心虚地摸摸鼻子。
　　“您说苗音吗？她并不在我们队伍当中。”说话的是后来的搜救队员之一，也就是说，苗音本身出现在这里，就不符合常规。
　　“她两个月前就从陵阳调去前线了，具体哪里，我不太清楚。”
　　戚宁玉“啊”了一声，“这样……那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水底吗？”
　　队员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我们还没靠近中心区就晕了，不太清楚哈。”
　　戚宁玉说没事，转头跟凌飞霜小声讨论起来。
　　不消片刻，戚宁玉转过身，说：“这样，你们先下山，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
　　队员们面露迟疑，凌飞霜上前在四人胸口处各拍了一掌，手移开，是一道黄澄澄的符咒。
　　“我亲手画的，放心吗？”凌飞霜下巴微抬，语气微妙。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正欲开口，凌飞霜又慢悠悠地走到他们背后，再贴上一张一模一样的符咒。
　　“双重保险。”凌飞霜嬉笑。
　　事已至此，不想走也得走了。目送四人离去，戚宁玉忽然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谁说我贴的是“祈福”？”凌飞霜看热闹不嫌事大。
　　与“祈福”相对应的就是“消灾”，两套符箓是凌飞霜个人道具，“祈福”主掌保护，“消灾”主掌杀伐。
　　“我都说了，双重保险。我贴的是双层！”
　　“为几个小鬼，消耗八张祈福，你也真是……”
　　凌飞霜奇怪地看着她：“那是打印的。。”
　　戚宁玉：。
　　在刚刚的交流中二人就发现了端倪。刚清醒就这么对答如流，不想是假的都难。
　　戚宁玉忘了一眼空荡荡的棺材，不禁发愁：“所以现在又是哪层幻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会合啊……”
　　“不知道，先出去吧，这里好潮。”凌飞霜神色恹恹。
　　爬出狭长盗洞，外边已不复进来时的景象。数千青竹挺立笔直，郁郁葱葱，脚下平整的土路变成了倾斜陡峭的弯路，稍有不慎便会踩空滚落山坡。
　　戚宁玉&凌飞霜：我嘞个飞天大草，你给我干哪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