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交错（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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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得可怕，无言的尴尬缓缓流淌。
降谷零和安室透都觉得对方简直无法理喻，互相瞪了一眼，电闪雷鸣。
降谷零：他竟然抱我男朋友？！
安室透：他竟然指着猫说男朋友？！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引爆眼神大战的大猫小心蜷在恋人怀里，默默缩小存在感，无声叹气。
事情怎么忽然发展成了这副鬼模样呢？
猫咪爪子本能地踩了几下，正好搔到降谷零腰间的痒处，他没忍住泄出短促的笑声。
“别乱动！嗯？”降谷零挑起大猫的头，又捏捏软软的爪子，笑容核善。
“喵~”大猫发出甜甜的无意义叫声，睁着圆润的瞳孔无辜地看着他。
降谷零心头柔软，眼眸已经笑弯，恨不得现在就埋头到温暖的腹部猛吸两口。
安室透半月眼，对同位体自己的那副好哄模样表示没眼看。
诸伏景光敏锐察觉到室内的气氛有所好转，悄悄擦一把额头的冷汗。
……两个zero，着实有点吃不消。
“你和一只猫谈恋爱？”安室透开门见山直接问。
“是又如何？”降谷零挑眉，抱着大猫自豪道，“楑才不是普通的猫！”
“对对！楑君很神奇的！”诸伏景光连忙道，生怕这两人再次怼起来。
安室透不屑，再神奇不也是一只猫吗？没有经历过超自然事件的公安先生如是想着。
降谷零看穿他的想法，略有些不爽地昂头。
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金发青年不约而同哼了一声，然后十分默契地看向诸伏景光，异口同声道，“hiro解释！”
诸伏景光：……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左右看看两个幼驯染脸上如出一辙的负气表情，诸伏景光一头雾水，我该解释什么啊！
“嗯……那个……解释的话，目前的情况……”猫眼青年磕巴半天，最后直接摆烂：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什么情况，我得再看看情况！[1]”
降谷零：……
安室透：……
hiro你在讲些什么废话？！
诸伏景光全然不在意。
为什么引发世界大战的导火猫能够舒舒服服窝在zero怀里看戏，而我却如坐针毡？
他疑惑极了。
不应该由罪魁祸首解释吗？！
诸伏景光自顾自点点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猫咪命运的后脖颈，一把从幼驯染怀里拎出来搁在桌上，阴恻恻道，“楑君你自己解释！”
东云楑：……
降谷零：！！！
安室透：？？？
“快点，解释！”诸伏景光戳戳猫咪的背，催促。
东云楑直接一爪子呼过去，拍开作乱的手，烦死了你！
“hiro，你还好吗？”安室透站起身来，担忧道，被猫咪挠可不好受！
【他能有什么事情？我都没伸指甲！】东云楑不满地拍拍桌面，瞪一眼诸伏景光没好气道。
诸伏景光讪讪笑笑，露出没有抓痕的光洁手臂——虽然有一个微红的斑点，证明大猫所言不虚。
但安室透已经无暇关注这些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忽然在脑海中响起的神秘声音。
奇怪……完全不记得那道声音的特征，这对于一个下意识记下身边人所有特性的卧底来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更奇怪的是，他完全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室内只有三个人，hiro没说话，另外一个降谷零也没张口，那么，刚才究竟是谁？
等会儿！还有另外一个生物！
安室透难以置信咔咔低头，正对上猫咪在昏暗环境中的漆黑圆润瞳孔，一个惊人的猜测瞬间在脑海中炸开，难道说……
【Yes！就是我在说话，喵~】大猫侧卧在桌面上，舔舔爪子，拉长身子撑着脑袋摆出妖娆的姿势。
是他在说话！是——
“猫咪大仙！”身处安全的环境，心中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安室透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疑惑，懵懂可爱。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耳朵动了动，尴尬地脚趾扣地。
emmm，不知为何，这个第一反应有点熟悉……
【我才不是猫咪大仙！】东云楑腾地一下站起来，弓起身直接炸毛。
安室透下意识往回撤步，撞上椅子的边缘，顺势坐了下去。
【你们三个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保持一致啊！】东云楑气呼呼的，哼了声，整只猫又蜷下去，趴在桌上。
哦，原来不是我一个人丢人……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满意足。
降谷零抱起生胖气的猫咪，捏捏爪子，亲亲额头，摸摸毛毛，安抚某人受伤的小心灵，“别气别气，来，我抱抱。”
可他心里还暗戳戳想着，见过猫咪说话的人一定都会认为哥哥是猫咪大仙的！
眼看着那两人……一人一猫又沉浸到二人世界，诸伏景光扶额，zero你真是完全把解释的重担压到了我肩上。
不过，既然猫会说话的事情已经过了明路，诸伏景光也没了负担，言简意赅和异世界的幼驯染讲述这些年在组织的经历。
如果他猜得没错，树枝的分叉从zero和他加入组织开始，但是，最初的起源，却是童年的相遇。
思绪渐渐飘远。
那一天，夏日清晨明媚的阳光下，年幼的zero给他介绍了新的家人——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猫。
zero的笑容那般灿烂，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他起初还在紧张，害怕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会被抢走，却在相处中渐渐发现，与大猫的相识——
是所有幸运的开端。
……
安室透静静地听着诸伏景光的讲述。
先是艰难地消化了猫可以变人一事。
“所以他现在变不了吗？”
“好像不行，据说是受小世界排斥。”
“……哦，行吧。”勉强接受。
又听着他们几人刚进组织就被代号为君度的某人划拉到手下，不禁满头问号，不是……他没懂披马甲的意义。
诸伏景光耸耸肩，说出他从夏夜话语中分析出的猜想，“似乎受着某些约束。”
安室透迟疑着点点头，算了，接受设定。
最后，在得知好友四人都成功避开死劫后，安室透眼神怅然，“真好……大家都活着。”
哪怕不是同一个世界，他也由衷感到高兴。
诸伏景光拍拍安室透的肩。
今晚看完电影后，他一直很担心zero的状态，但后来发现，真正无法面对那段平行世界假设的，是自己，是同样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松田、hagi和班长。
他们一阵后怕，同时感到幸运。
如果没有意外，那段假设很有可能成为现实，但幸运的是，他们都活着。
他的幼驯染、他的挚友，不必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无声期待光明的到来。
可是……他因缘际会遇到的似乎是与影片同源的平行世界的zero，却已真真实实经历了他不敢面对的一切。
这个zero，每日怀着怎样的心情入眠呢？
盛着澄黄酒液的酒杯也会时常触碰到无法见到阳光的照片吗？
“……hiro？hiro！”
耳边的呼唤声将诸伏景光从低落的情绪中拉出，他的眼神逐渐聚焦，人也恢复精神。
“你怎么了？”安室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人没事，才松了口气，浅浅笑开，“忽然开始发呆，真是的，吓到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走神？”他又好奇道。
诸伏景光讪讪摸头，干巴巴解释，“抱歉抱歉……”
“因为hiro一直在害怕。”降谷零打断他们的交流。
“害怕？”安室透疑惑。
“对，害怕自己的梦境。”降谷零简单回答，没有深入该话题，反手将一个U盘递给安室透，电脑也推了过去，“喏，刚才整理的组织资料，还有一些我的学习笔记~都拷贝好了，你现在用我的笔记本将就看看。”
说到学习笔记，他没忍住露出一个魔鬼般鬼畜的微笑。
呵呵，我当年受过的折磨，你这家伙也给我经受一遍！
他相信以自己的top癌属性，遇到新奇的十分有用的东西一定会废寝忘食学习！
诸伏景光本来还在为梦境感伤，但看到幼驯染尽显恶人颜的搞笑笑容，所有的低落情绪就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他难得坏心眼道，“请小可爱收起看好戏的笑容！”
降谷零：(ーヘー)!!
没忍住露出一个半月眼，似笑非笑道，“小天使好好说话。”
多年前的子弹正中眉心，诸伏景光抽抽嘴角，忘了还有这一茬。
安室透满头问号，你们在讨论些什么暗语？
“hiro，你们……”
“公安姬别插手，看情报去！”降谷零毫不客气道。
安室透：……
东云楑用爪子捂住脸，公安姬指挥另外一个公安姬，世界真玄幻！
诸伏景光也被逗笑了，但考虑到幼驯染的薄脸皮，他连忙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和安室透说，“你先简单看看，有疑问等看完再讨论。”
安室透还是很疑惑刚才那段莫名其妙的交流，但是他分得清轻重缓急，此时此刻，获取组织的情报是最重要的！
降谷零给的东西很齐全，而且也分门别类进行了整理，简单扫下来，一些过去的疑问也都有了答案。
其中最让他震惊的是——资料中只简单提及的“银色子弹”和“APTX4869”。
仅寥寥数语，却将那个深不可测组织的野望和疯狂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药物……成功了吗？”安室透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震惊出声。
记得今晚这两人刺激赤井秀一时，就说过他的母亲玛丽女士被人灌下了APTX4869，幸运的是人还活着……
“万中存一的成功率。”降谷零眸色沉了沉，嘴角勾起，讽刺一笑，“有几名幸存者，但组织不清楚。”至于贝尔摩得那家伙，恐怕早已察觉。
“zero你正在调查的江户川柯南。”诸伏景光根据在车上和安室透的交流进行补充，“就是服用了APTX4869体型缩小的工藤新一，他的同学灰原哀也是同样的情况，代号雪莉，本名宫野志保，是你小时候特别喜欢的艾琳娜医生的小女儿。”
安室透：！！！
虽然他一直在怀疑江户川柯南的真实身份，但是当真相忽然出现在眼前时，还是太超过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会变成一个七岁的儿童呢？！
安室透瞪圆眼睛，表情呆滞。
诸伏景光失笑。
降谷零没有关注他的呆愣表情，反而冒出一个神奇的想法，“唔……我感觉，这次想要找到库拉索，恐怕得好好跟着柯南。”他摩挲下巴，陷入沉思。
那个小鬼头总会以各种奇怪姿势撞上组织的人。
【不愧是零酱！就得跟着柯南！】
东云楑发出赞赏的喵喵叫声，抱住降谷零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蹭了一把。
降谷零也眉眼弯弯笑开了，“是吧是吧，我们想的一样！”
“现在已经开始相信玄学了吗？”诸伏景光低声吐槽，但也认为这个想法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毕竟搜查一课在柯南身边获取的业绩是实打实的，也许那家伙真有些对犯罪分子的神秘吸引力！
安室透没有第一时间参与到他们的讨论，而是陷入某种呆滞中。
零酱……？！
天哪，从来没有人对他用过如此亲昵的称呼！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你怎么说？”降谷零问，毕竟做主的是本世界的安室透。
“……我没意见。”安室透甩开脑中奇怪的念头，放沉心思，严肃道，“但是我不同意柯南……不，工藤新一参与到对抗组织一事中来。”
“他还是个孩子。”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降谷零托腮无奈道，毕竟是同一个人，他们两人第一时间的想法都非常一致，“但是那个小鬼头莽撞无畏，运气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总是能撞到和组织交锋的前线，着实令人头疼，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带上他，还能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盯着。”无奈耸肩。
安室透沉默，现在的他和柯南的接触不算多，不久前还被小鬼头和某个讨厌的家伙摆了一道，也说不清楚降谷零的提议是否合适。
“我考虑考虑。”他说道。
降谷零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组织的资料看完，安室透又继续浏览下方的学习笔记。
十分丰富实用，不仅有各种技能的详细记录，还有很多实际案例。
最最最有价值的是——降谷零在易容术上的理解和应用。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哪怕有着不同的经历，但在事物的理解上却有着几乎一样的思维。
所以这份笔记，对安室透而言，如久旱中的甘霖，可以完整用来充实卧底的技能。
最适合自己的饭递到嘴边，安室透全盘接受！
好，继续往下！
不过——
“咦……这个文件夹加密了？”他疑惑抬头，询问对面兴致冲冲玩猫的降谷零。
“那个？”降谷零问。
“叫做‘组织的绝密资料’。”安室透道。
降谷零对这个文件夹没有太大印象，可能是看了名字像放进去的。
“哥哥，你记得密码吗？”捏捏肉垫。
东云楑迟疑着报出一段数字加字母。
“组织的绝密资料”中真的是组织相关的资料吗？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但是阻止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安室透早已眼疾手快打开文件夹。
不过看他的表情，可以猜到里面估计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们……究竟是多大的年龄差？”安室透怀疑人生中。
降谷零：？？？
他迅速跳起来，绕到对面，看着屏幕里面的照片，脸都绿了。
一把夺过电脑，U盘也拿走了，嘴里还骂骂咧咧，“东云楑，你一天天真是闲的！”
大猫：！！！完了，他记起是什么了！
快跑快跑，不要被零酱抓住！
“我们就差一岁！”降谷零冲着安室透解释一声，然后追着猫三两步跑开。
风一般的男子。
安室透抽抽嘴角，无奈叹气。
刚才的文件夹中，全是照片，他以为会是组织成员的正面照，心情颇为激动，结果点开一看，却是——
身着正装的年轻男人抱着穿着红色兔子装的幼年体“自己”。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大猫的人形，能感受到眼中的满满爱意。
而另外一个小小的降谷零，眼中也是全身心的信赖，每一处肢体语言都清晰表达出他对男人的亲近。
果然是从小养熟的。
“那是zero意外缩小体型后留下的照片。”看几人的反应，诸伏景光大致猜到照片的类型，笑着解释，“他们确实只有一岁的年龄差。”
“缩小体型？”
如果提到妖怪会不会有点超过？
“一次奇遇。”诸伏景光含糊道。
出于对友人的信任，安室透也不再追问。
客厅里忽然就安静了。
看着侧旁的友人，安室透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hiro完完整整坐在他身边，有着强壮的心跳和灼热的呼吸。
眼眶一热，瞬间湿润。
“zero……”诸伏景光轻声道，“可以和我说说三年前的事情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好~”
那是一段只有诸伏景光可以询问的记忆……
冷寂的月色，绝望的天台，响彻楼道的……焦急脚步声。
诸伏景光静静听着，眼神是平静的温柔。
赤井秀一瞒着的事情，安室透也许不太清楚，但诸伏景光明白。
“zero，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能认出你的脚步声。”他轻声道。
安室透疑惑地眨眨眼，不明白幼驯染的话题转换，“我早就知道了！”这不是hiro一直有的技能吗？
他也能听出hiro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轻笑，对啊，zero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所有的选择，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继续道。
不论哪个世界的诸伏景光，在三年前的生死关头都没有哪怕一刻信任过赤井秀一！
安室透顿了一下，点点头。
理智上，他明白hiro的选择，但是情感上，他无法接受诸伏景光的离开……
“我知道，hiro选择那条决绝的路，一定是怀抱着为理想献身的坚定信念，同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我吧~”
诸伏景光刹那失言。
是啊，zero都懂。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交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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