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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是狐狸不是狼啊! ...

  •   眾生皆苦,活著就有各種生存、生活的壓力,這也是為什麼人在分手時感到痛苦,因為人生本來就是苦的,而那個人的存在曾經是這種苦的解藥,他們像是止痛藥,緩解生而為人的苦,一旦失去,這種痛苦又會清楚浮現。
      我自20幾歲與前男友分手後,總有著自己孤身一人行路之感,有時我會問,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幻想著也許有一個人在未來等待我,然後邊哭邊走。
      有時也會恐懼這一生走到底,會不會至死才發現,沒有人在未來等待我,這一路走到底,原來一片荒蕪。
      那些年邊哭邊走,也終於走出了分手後的渾渾噩噩,孤獨終老也不再是可怕悲慘的,甚至想通了,跟讓你感覺孤獨的人一起終老更糟糕,那麼孤獨終老也是一種不遷就的幸福。
      分手又復合、再分手再復合,最後我只能跟他說:「我已經被你摔得太碎了,再也回不去了。」我跟他回不去了,我也無法再復原了。
      這樣子活了十幾年,我穿越又重生,醒來後這個世界陌生得難以指認,我以為所有穿越的記憶,只能當作一場不能言說的夢境,結果瑜出現了,還找了我11年,本來過於平靜的生存,突然從窒息中換了一口氧,曾以為再也沒有什麼能令我欣喜若狂的,我看著袁瑜:「但你來了。」
      瑜聽見我說的話,笑了。彎彎的嘴角和眼睛。
      前些日子躊躇不前、甚至猶豫退縮,瑜都不離不棄、步步靠近。
      我們應該要相信自己,相信行善積德,那上天給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把年紀才明白真正的活得活得精彩,絕非高潮迭起的情緒起伏,狂喜狂悲太累了,過得順心通常不是逆流而上、乘風破浪,更多的其實是順勢而為。
      遇見瑜之前,我沉迷過往的記憶;遇見瑜之後,我開始盤算餘生的可能。我心底那個叫希望的種子又悄悄萌芽了。
      「你想做什麼嗎?」瑜問。
      「我想去唱KTV。」人隨著年紀的增長,去KTV的頻率和時長成反比,好久好久沒唱卡啦OK了。

      「浩瀚的太陽系,無限排列的結局,走或停 不要急,我們不辜負自己,別忘了此刻的你多美麗,人生就是一場限時的遊戲……」我唱著歌,不小心瞥到瑜在用手機。
      他在音樂軟體上搜尋並加入我在唱的歌曲,歌單名稱「天青色」。這不小心一瞥,我的心都要萌化了,他居然還記得我喜歡汝窯的天青色,他真的好可愛啊,我的小喜好連父母都不知道,但他記得,還記了11年。
      一瞬間我就被拉回到了穿越的時空,書房案上放著汝窯的筆洗,那次我拉著他的手,想扯開領子來看他手臂上的傷,打破了一只茶杯,鏗一聲碎成好幾瓣……。
      我急忙把淚眼模糊的視線拉回來,繼續唱著下一首歌:「我主張制止不了就放任,這慾望與絕望之爭……。」懸溺真適合此刻,他發現了我的淚水,雖然不明究理,但他打開臂膀,用左手攬住我的頭,我的額就倚在他脖頸,感覺得到脈搏的跳動與溫熱,我已經放棄掙扎逃脫了,抬起手觸摸他的下巴,意外地沒有刺手的鬍渣。
      他突然低頭吻我,像把等待11年的癡狂與瀕臨崩潰還給我。
      輕輕推開他,我不確定地問:「你是我的嗎?」
      「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瑜的臉頰上已經滿佈淚水,對他來說,自刎、11年來找不到的崩潰,這一路走來太難了。
      「沒有誰是誰的。」我嘆口氣,往後挪一挪,瑜撲過來抱著我痛哭,嚎啕地彷彿要把心都吐了出來。

      從那天之後,瑜開始陪我吃早餐,接我下班吃晚餐,他聽我講學校的事,日子靜謐地悄然溜走了好幾個月,我們彷彿老夫老妻。。
      他總會有意無意地有微微的肢體接觸,但比起他急欲想確定關係,我更傾向維持現狀,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我想替他留下撤退的可能性,這麼優秀的人,我不相信他身邊沒有追求者,我只是他的執念,不是最好的選項,他診所的護士們都比我漂亮年輕,沒理由綁死在我這個阿姨身上。
      稟賦效應啊……,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也在想,若我能把他推開,就表示我不夠愛他,我愛的是上輩子的白瑜,這輩子的袁瑜對我來說是一個陌生人,兩條平行線的另一條。

      這天下午我發現自己頭痛的老毛病又起來了,翻了抽屜和包包,太著急了,怎麼都翻不到止痛藥。頭痛越來越張狂,左眼窩痛到後腦勺,我趴在辦公桌上,拿著陶瓷板給自己刮痧,但減緩不了多少,我掙扎地撥電話給校護,她匆匆忙忙推著輪椅跑進來,把我弄到保健室的床上,她幫我量了血壓,155/85。
      「李老師,你的血壓太高了,你是因為痛血壓才飆高,還是有高血壓?」
      「我還有一節課。」還沒調課啊:「我是9**的課。」校護安慰我,教務處去處理就好。
      「我頭痛,這個得去急診。」校護把我按躺下,我不知道自己咱一直掙扎,想來是沒調好課,還沒交代今天的作業……。我拜託校護把小老師喚來,交代好他兩班的回家功課,終於乖乖躺平、睡覺。
      我國中開始就一直有頭痛的老毛病,累或悶的時候容易發作,但怎麼檢查也查不出原因。過了一節課量,頭痛沒減少、血壓變更高了。
      校護把我載去急診,我先拿著一個袋子準備,因為痛到極點我就會吐,果然一到急診室,一下車我便開始吐,吐完隨手打結丟進垃圾桶,直直向前坐在急診的檢傷區,我這流程熟悉到感覺可悲。
      護士幫我量,血壓還是很高,我告訴護士:「一針止吐、一針止痛,吊點滴5~8個小時,我就會好了。」
      醫生來了,我又重複一次:「一針止吐、一針止痛,吊點滴躺平5~8個小時。」
      急診醫生笑了:「你自己cue流程,這麼熟嗎?」
      整套流程的最後,護士要幫我上了點滴,但因為痛,血管整個縮小了,不好找,她拍了又拍手臂,還是找不著,喊了另一個護士,兩個人開始討論怎麼辦,他們討論可能要從腳踝上針,我這彷彿砧板上魚肉的狀態,不確定是在聊天還是認真的?從手背上針找了又找,才找到血管,前前後後下針三次,還好我不怕疼和針。
      待點滴吊好,一旁的校護便問我有家人會過來嗎?以前的我還真不知道要不要聯絡爸媽,說嚴重嘛我都在急診室了,說不嚴重嘛我很常在急診室。
      我告訴校護說不好意思讓她送我來醫院,請她先下班,我自己可以。
      然後我的手機響了,左手插著點滴,我想掙扎著想找手機,校護便替我接了電話,說明我在急診和狀況,這對話的內容……,大概是瑜吧?他本來就常在這個時間來陪我吃晚餐,所以應該已經到校門口卻沒等到我。
      校護離開後,瑜到得很快,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一臉慌張。
      這次終於不用一個人待急診室了,我有點感動,又有些彆扭。
      感動有一個人,不是父母的人,不用商量、不用拜託,就會到我身邊,以前一個人進急診室時,看著別的床位,那些人的親友進進出出,張羅食物和舒適度時,我的孤單就會突然變身成寂寞,咬噬著我僅存的理智,這個時候我特別難過自己的不婚不育。
      彆扭是因為我現在太過狼狽,我倆還沒熟到可以讓他看到自己瘋女十八年的狀態,不感到丟臉。
      「太亮了。」我眼窩還是很痛,用手臂遮著眼瑜見狀把外套脫下來,讓我蓋在頭上遮住光線,過了五小時,我的血壓回到正常數值,醫生才放我走。
      瑜開著車,卻過我家門而不入。我轉頭看他,用眼神詢問。
      「你今天不舒服,不能自己在家,先回我家,我照顧你。」
      「我沒帶換洗衣物。」我開始抗議,戲劇裡從來沒交代,每天要換內褲,女主角該怎辦?
      「全台灣到處都有便利商店,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這倒是,瑜開著車,我暈著只能靠在車窗上開始瞇,瞇啊瞇啊真的睡著了。
      瑜原本想把我抱下車,但我已經轉醒了:「我自己來。」我掙扎著慢慢下車、前行,他看我拗,只能扶我,這是我第二次來他家,上次我差點被趕鴨子上架,感覺實在很不好,我站在門外,有點戒慎和戒備地看著房子。
      「相信我,這次絕對不會踰矩,你人不舒服,我若是打什麼壞心思,你就直接報警吧。」果然上次開著視訊報警app,他有看到。
      「我擔心的不是你,是我。」雖然是開玩笑說的話,但也是真的,人家30如狼似虎,我都40了,對你怎麼樣該怎麼辦?「我目前還沒有很想負責啊。」我誠實以對。
      瑜原本扶著我的左肩,手突然往下滑,扶住我的腰:「如果是這樣,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反抗的……老公。」他本來在耳朵邊講話就有點太曖昧,最後兩個字特別強調,吐出來的氣讓我耳朵好癢啊,我連忙閃開,順便把他上腰的手給拿開。
      他最近真的很容易順籐而上,得寸進尺,動不動就肢體接觸,測試我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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