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大隔世也想谈恋爱》Sadupkin

7、第 7 章

　　7、
　　嘴笨如街子，面对普通人的同学尚且会手足无措，更不要提面对甚尔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了。

　　二之宫街子能察觉到男人急转直下的态度，但根本找不到破局之法。

　　两相无言，在尴尬的沉默中男人去了自己的房间，谁也没有搭话，一个是没心情，一个是不敢。

　　甚尔说是希望拿二之宫街子的灵感来做些清理垃圾的脏活，但具体有多脏，街子仍旧难以想象。

　　第二天一早，街子还处于睡梦之中就被人无情地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咳！咳！咳！”街子摸着红肿的脖子，泪眼惺忪地控诉着甚尔这个梦中杀手。

　　男人没有过多的解释，把街子的外套丢给她，叮嘱道“快点穿上，今天是你的第一次工作。我只带你一次，你最好把流程都记住了。”

　　街子有些震惊：“我们之后不会一起工作吗？”她原先还在做着灵异事件侦探拍档的美梦呢，毕竟相看两厌的人在工作中感情升温在电视剧中也是常有的事。

　　甚尔上下打量了身形单薄的少女一番，狭长的丹眼流露出浓浓的嗤笑之意，他都不用说话，街子就能脑补出“就你这样的家伙还想当我的搭档？”的质疑。

　　不要再模拟了，我的脑子，这种刺痛人心的话可以省略的。街子在脑中哀嚎。

　　出门前，冷淡的男人甩过来一副墨镜，示意她带上。

　　“这是？”街子不解，她从来没有戴墨镜的习惯。

　　“避免你瞎看，你们这些看得见的人总是会吸引一些小虫子，处理起来很碍事。”

　　原来是这样，确实街子自从能看见以后，小咒灵就更加喜欢往她身边钻了，让她有些不堪其扰。

　　二之宫街子坦率地接受了这份好意，郑重其事地戴上了墨镜。

　　二人的目的地是一处藏在筒子楼群里的一个二楼会社，整个建筑十分的老旧，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从裸露在外的楼梯进入二楼，本来街子是扶着扶手的，但是没想到扶手一碰就掉，所以只得小心地一步一步踩着楼梯上去。

　　街子走得小心翼翼，但甚尔却漫不经心，他显然对危楼的环境相当熟悉。

　　布满蛛丝的大门上挂着“孔”字的挂牌，估摸着就是这家小会社拥有者的姓氏了。

　　但是岛国好像没有“孔”姓，是隔壁家的吗?

　　会社的装潢也完美契合了它的大门与地段，破皮的沙发就算是放到二手市场恐怕也没人会买，其余的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办公桌，再无他物。

　　“甚尔！”办公桌前的男人看到甚尔显然吃了一惊。

　　“什么风把你刮来了？你昨天不是才结束一项活，按照你的习惯，我还以为接下来半个月见不到你了呢。”

　　“咦。这位是……”见到甚尔身后的街子，办公桌前的男人一愣，随后眼神变得有些犀利，好似在谴责着甚尔对JK下手。

　　“喂，这家伙可不是财主，她是我的打工人。以后她工作的来的钱，七分都得归我。”甚尔说完才想到了街子，对她挑了挑眉：“是这样对吧？”

　　二之宫街子点头如捣蒜。

　　疑似姓“孔”的男子只是叹了口气，他一向拿甚尔没什么办法，现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误入魔爪。

　　“这么说来，小姐是诅咒师？”

　　昨天经过甚尔的科普后，二之宫街子也已经明白了咒术师、诅咒师及灵能力者的区别了，但是灵能力者稀少，甚尔说过最好还是不要暴露，于是二之宫街子听到问话，也只是点头，装作是诅咒术的样子。

　　孔时雨点了点头，他猜也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作为前刑警，现里世界的中介情报商，他虽然不忍看到年纪轻轻的少女误入歧途，但是也已经习惯了在里世界里不要多问。

　　“小姐具体是几级的诅咒师呢？您这边说清楚的话，方便我们安排任务。”

　　咒术师及诅咒师还有等级之分的吗？这完全超纲了，昨晚甚尔半个字都没提啊。

　　就在二之宫街子为难的时候，甚尔替她说了：“算二级吧。”

　　“二级啊……”孔时雨肉眼可见地热情了些，“那样的话就能接有些棘手的任务了。”

　　“这个怎么样，在横滨，需要人去大歌星的家里暗杀她的男朋友。或者是简单一点的，去青森寻找一件咒具？第一个算一级，第二个算二级，看你的意思选哪个？”

　　！

　　暗暗暗……杀？！

　　二之宫街子想破头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份任务竟然就刺激到了可以直接自首入狱的程度。杀人和寻物，按照她的意思，她肯定是会选第二项的。

　　与二之宫街子的一惊一乍不同，禅院甚尔听了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抓错了重点。

　　“横滨吗？”

　　确实有必要去一趟。

　　“喂小鬼，你做第一个。”是决定了的语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之宫街子向禅院甚尔投去抗拒的目光，但是甚尔视若罔闻。

　　他俯下身，轻轻地在街子耳边说：“你的爱，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吗？”

　　一刹那，二之宫街子的颤抖止住了。

　　是啊。

　　如果不付出一些血的代价，又怎么配说得上是“爱”呢？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有的爱都必须自己去争取。

　　在甚尔的煽动之下，少女再也不抗议了，沉默着答应了。

　　孔时雨在一旁见证了少女从动摇到坚定的全过程，他在心里叹了一声作孽，但也没能阻止这一切。

　　甚尔的任务教学简单易懂到了极点，二之宫街子在他身边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地将所有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竟然在心中产生了“杀人也十分简单”的错觉。

　　“小鬼，记住了吗？前期的情报工作对于你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现在的你破绽百出，只能去找孔时雨那里买情报，最多网上和其他线人交谈，千万别露面。”

　　“是！”

　　“那走吧。”禅院甚尔掐灭了手上的烟。

　　“去哪？”

　　“自然是去清理垃圾啊。”男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太快了吧！这才刚接任务半天，即使摸清了任务对象的住址，也不能这么莽撞吧。

　　显然，男人并不这么认为。

　　飙车带着二之宫街子去到了横滨。

　　车子越开越远，渐渐的能够看见海平线。

　　处在任务恐惧症前的少女突然听到隔壁男人问：“你对横滨有印象吗？”

　　二之宫街子摇了摇头，没把这句问话放在心上。

　　根据男人的调查，二之宫街子人际关系简单，一直跟随她的母亲住在新宿二丁目，基本从来没和横滨扯上关系过。

　　但是根据千代子那个嘴碎的同事所说，二之宫街子是千代子在横滨捡到的。

　　横滨是岛国第二繁华的城市，肯定谈不上灵能力者的老巢，但二之宫街子既然是在横滨被捡到的，在这座城市里必然留有痕迹。

　　车子停在了距离大歌手艾薇的横滨洋馆不远处。

　　“别楞了，快下车。这是你的任务，接下来我只会旁观，不会插手。”男人冷酷的话让二之宫街子的紧张情绪加剧。

　　颤颤巍巍地下了车，二之宫街子几乎是飘一样地飘到了洋馆的栅栏边。

　　在男人看戏一样的目光里，二之宫街子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洋馆的结构图，然后慢吞吞地挪到了一个窨井盖前，不情不愿地掀开了窨井盖，捏着鼻子跳了进去。

　　禅院甚尔倒是没有嫌弃，紧随其后地跳了进去。

　　因为事先说过之后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所以即使心有不满但他也没有出声打扰，安安静静地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

　　自从意识到那是灵能力后，从原先无意识的用灵感作弊，到现在将那玄之又玄的灵力附在眼睛上增强黑暗里的视力，二之宫街子对于这项特殊能力的运用简直可以说是上了一个台阶。

　　拜灵力所赐，即使是黑暗之中她也能正常视物，甚至能做出一些一蹦几尺高的超人行动。

　　只是越走二之宫街子越怀疑禅院甚尔口中的“普通人”究竟是真是假，因为即使使用灵力作弊的自己，在体力上也比不过甚尔这个普通人。

　　掀开盖头，他们终于潜入了大歌星艾薇的洋馆。

　　根据情报显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轮船订婚以来，艾薇和她的男友就一直隐居于这个岛国洋馆，大歌星的艾薇更是再也没有露过面。二之宫街子猜测，这次任务的委托人说不定就是艾薇小姐的狂热歌迷，受不了自己心爱的歌星因为结婚而退役，于是打算找人抹杀了未婚夫，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再见到艾薇小姐站上舞台。

　　对那个未婚夫来说真是无妄之灾了，街子在心中暗叹。

　　但这种狂热的爱，她也好想体验一番啊。

　　整栋洋馆的警卫力量也诡异的弱，即使是二之宫街子这个暗杀菜鸟也能简单地潜入。

　　洋馆的结构复杂，各项功用的房间多不胜数，但在看到洋馆结构图的第一眼，二之宫街子的灵感就锁定了最右边的室内游泳馆。

　　她对自己的灵感十分有自信，在钻出窨井盖的第一时间就往洋馆最右边跑。

　　在街子的灵力与甚尔变态的体魄之下，二人出入这所警备薄弱的洋馆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

　　二之宫街子偷偷打开了游泳池窗户，打算先侦查一番。

　　果不其然，歌星艾薇的男友，鉴于他们一年前订婚了，应该改口说是未婚夫，他正坐在游泳池边的救生员椅子上，但他的未婚妻不知所踪。

　　艾薇未婚夫的精神状况显然十分糟糕，他呆坐在椅子上，脚边是一个空了的大水桶，里面残留着血红色的不明液体。

　　可能是打开窗后外面的风倒灌进了室内，本来死寂的游泳馆内有了些微动静。

　　“艾薇！是你吗？！”未婚夫突然跳起来，朝着水面左顾右看。

　　二之宫街子这才注意到，整个游泳池都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太熟悉以至于她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鱼腥味。”同行的男人说道。

　　对的，二之宫街子被同学嘲笑说身上总是有一股鱼腥味，她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捡渔家的边角料养活自己，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这么说来，艾薇的未婚夫在游泳馆里养鱼了？而且看他脚边桶的大小和血迹，这鱼恐怕不小，而且可能是食谱凶猛。

　　这是什么有钱人的古怪癖好吗？贫穷使得街子仇富。

　　“艾薇！是你吗艾薇！？艾薇……”

　　但是出乎街子的意料，在那个精神萎靡的男人一声一声嘶哑的呼唤中，水面竟然还真的有了动静。

　　一头白色的巨鱼蹿出水面。听说深海鱼因为海底没有光，所以在长相上都比较寒碜，而这条便是其中翘楚。

　　男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鱼的危险，仍旧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爱的情人那般，义无反顾地走向水池。

　　他下水了！

　　脸色苍白的男人似乎是幻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场景，他的脸上浮现出粉色的红衣红晕，如痴如醉地亲吻着怪鱼的鱼鳞，与张着血碰大口的怪鱼在水中共舞。

　　这一幕着实惊到了见识短浅的二之宫街子，她只知道有富豪将狮子驯养在家当靠垫，但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人和食人巨鱼在泳池里缠绵。

　　不知道他的未婚妻艾薇小姐知不知道这个人还有这种癖好。

　　二之宫街子趴在墙角，看得是目不转睛。

　　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未婚夫一步一步走向了怪鱼，随后一脸幸福地被怪鱼一口吞下，可以说是生动诠释了“自寻死路”这句话的意思。

　　血水渐渐染红了水池，怪鱼吃完人也沉入了池底，再也没出来过。

　　这算是……自动完成任务了吗？

　　二之宫街子对着同行人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

　　同行人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