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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是观 ...
说是要让人休息,火影就真没再让一份文件送进千手宅。他们彼此面对面的时间更加少,矛盾刚显露半分,在冷水浸过后,暂且披上了和平共处的皮囊。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好几次墓园,尽管知道底下没有真切的尸骨,还是忍不住抚摸深深印纹的姓名,直到天色将颓,却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纲手来的时间反而更勤了。
或许是父亲母亲同她说了什么,又或许只是因为善良天真的本性。每天做完忍者的训练,女孩子蹦蹦跳跳地,带着沐浴后茉莉的香味,钻到水户的袖子底下,声音软软地:“奶奶。”
爱娇的眼睛不知道像谁。
她翻起袖子,轻轻笑起来。
“这么喜欢撒娇呀?”
太久没喝水,嗓子泛沙地哑下去,声带摩擦时,黏乎地要把肉切出血的程度。而事实上,一切都安然无恙。纲手抬起脸,浅棕色的虹膜对着光,晶晶亮,两块漂亮的琥珀石。
“撒娇的话,好像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训练也是、流很多汗,被打倒在地的时候,脑子里总是空空的。”
“……奶奶。”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却仍执着地不肯移开目光。
“你也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
难挨。
肚子里的九尾偶尔会醒,嘲笑的声音无比刺耳。人类的恶会浓郁到呕吐也无法消除的程度,维系封印在大多数时候只会带来痛苦。
最难过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村子里的老人,都被氏族时代的刀刃割过口舌。街头巷尾,人声嘈杂中,那些碎掉的牙齿和舌苔窃窃私语:
多亏了火影大人,最难过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啊。
一旦停止思考,烦扰的东西就显得太多又太吵。她抚摸着大理石的纹路,好像在幻想中触及了谁的嘴唇。千手们的墓碑包围着她们,竖立笔直,横错如刀,头顶冰凉滑腻的残缺身体,沉默地抱以注视。
我以后也会在那里。
我会在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坟墓会紧挨着丈夫的坟墓。我的姓氏被蒙上远离亲族的光辉。我站在那里,远眺、远眺……看见你在人群中的眼睛,晶晶亮,两颗漂亮的黑珍珠。
到了那个时候,你又会怎样来呼唤我呢?我满头的白发,满面的皱纹,不再挺直的腰肢,我的心被恶意蛀空,只剩下一具伤痕累累的陈旧躯体。
——不、不……
你还会如从前那般,牵起我的手,叫我姬君吗?
——不要、拜托你了,不要……
还是用那快乐又哀伤的神情面对着我,唤我的名字呢?
——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了!年轻美丽的你啊、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早已不复青春的容颜,我燃尽了血肉后苍白的鬓发。我是千手的妻子,我是漩涡的姬君,可我、可我……
……我是你的什么?
我葬在丈夫的身畔。
藤蔓生长着,扭曲成乖离的漩涡,你的眼睛因为泪水才闪闪发光。而你说、你说。
你说。
“……!?…奶奶!”
“血、…我去叫人——!”
她看见衣摆溅上了零星粘稠的血斑,看见血亲担忧的、闪闪发光的眼睛,看见廊下明亮的日光,看见苍白的手背上蜿蜒的静脉。
她看见抬起手的自己,拉住了小孙女的手腕。
“不要走。”
“……小纲、不要走。”
鼻腔里充斥着铁锈的腥气。水户有些头晕,止不住冷汗与喘气,她不确定是不是用了过分的力气,但她在女孩子的面容上察觉到疼痛的神情。
“再陪陪我吧。”
“可是、可是……!”
不停地,有血从唇上蔓延。她却有些想要笑。
“没关系的。”
——如果我也能早早死去。
“她是很好的孩子,对吧?”
谈起你的事,丈夫的眉眼便在融融的火光下柔和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活泼又有精力,族里没有人不喜欢她。”
“啊。”
她想起那些跟着你的女郎,看见你躲在她的背后,半是无奈、半是烦忧地叫你的名字。你从她身后探出头,不知道面上是怎样的神情,声音却十足的甜蜜亲热:姬君才不会怪我呢!
与她贴上的那点肌肤,仍留着麻酥酥的痒。
“…我也、很喜欢那孩子。”
她望着手掌,胸口散落的发丝轻飘飘地垂在,溢出缱绻的红雾。
柱间顿了一下,进而是笑出了声。
“没办法嘛。”他念着你的名字,“总是很讨人喜欢。”
水户回过神。她握紧掌心虚无的空气,偏过脸去看身旁的人。他穿着的里衣松散地开了衣襟,黑发柔顺地垂下,面容亦是你所尽力描述的刚正英俊,所露出的笑意,仿佛也要与那周身的气度相匹,宽容而温厚。
烛火跃动着,照亮了他的眼睛。
腥味。
啊……那并不是血,不尽然是血。那是死在土地上的尸体,眼泪与血肉一起融化在攘攘的泥中,雨水冲刷,日阳照射,最终凝成朴实无华的黑,赤裸滚烫的黑。
难以描述的毛骨悚然涌上她的脊背。可丈夫撑着下巴,仍眯眼笑着:“拿她没办法的孩子。”
某种新生的,还没来得及发芽的爱情,被这个人轻而易举地看透。但他不言不语,避而不提。他一定知道你扣在新娘手心里的手指,她不自觉地偏向你的目光,就像你掩饰拙劣的局促,飞快地眨着睫毛,好像闹别扭地偏过脸:“柱间哥。”
你的指尖在轻轻地颤抖着。
这个世界是过于苛责,残酷真实的造物。
在年少时,她也曾与妹妹嬉笑,漩涡和千手是密不可分的两个姓氏,但指不定,她能做成族长呀。
水户姬是父亲母亲最喜欢年长的大女儿。
父亲拍过她的肩膀,叹息是水中的潜鱼。
“水户。”他说,“千手的少族长是新生的木遁使。”
话语的重量沉甸甸地压下,她抬起头,想看清生父的表情,却只看清稠浓的深雾。
她能说什么?
母亲抚摸着她的脸颊,好似已经流下了眼泪。
“水户呀。”她说,“我的女儿……”
她该说什么?
因为他们都有着这一头相似的红发,因为他们聚集在一起,因为他们杀人也被杀。
因为这个世界混乱不堪。
她说:“我明白了,父亲。”
最简单、最原始、最易行。重要的不在于是谁,只在于木遁使应有的价值。姬君呀。姬君呀。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国家,不得自由的人啊,你的姓名谓何?你的愿望谓何?那同样也不重要。
“别再说这些话了。”
——但是。
“想要孩子就自己去生啊?小心我让火影给你颁任务,叫你生个十八九个。”
和室的纸门被踹得七扭八歪,屋里的人脸被气得七扭八歪。你显然是刚刚结束任务的模样,身上披着一层湿淋淋的露气,腰间的太刀雪亮亮地拉过半弧明光,就叫人全都变成哑巴。
“真是、真是一群蠢货…!怎么敢这么做的……”
刚走出不久,先前那冰沁沁,凝肃的冷脸就又消失了。融化的面庞里生出一股热腾的火气,眉毛竖起来,眼睛也要瞪圆,一时恐怕也忘记牵紧她的手,撒娇地摇来晃去。
你让她想起以前的妹妹们。
天真又烂漫,像是火红盛开的早梅,扑在她的膝盖上,雀跃地叫着阿姊。而你呢、无论如何,都要很很害羞地垂下眼睛,到头来,又像是挡不住一腔脉脉流淌的温情,挠着脸颊笑:姬君。
她们拘谨地抬着眼睛:水户大人。
你仰着脸看她,眼睫总是湿润的:姬君。
“别听他们这样说。我们是很敬重你的。”
女孩子牵起她的手,贴紧自己的脸颊。
已经是深秋的季节,再过不了多久,第一场雪也要落下了。
“…我本来想替你暖暖手的。”你眨着眼,“可是、姬君站了这么久,手却还是热的。”
……这副柔软的模样,哪能叫人想得起先前呲牙的凶相呢?
“…姬君、真对不起……你生不生气呀?”
“你要生气,我等会就在文件上参他们一笔!叫一天正事不做,净乱嚼舌根。”
你凑得更近,担忧地望着她的面容,但好像又忘记了应有的距离,彼此的睫毛都要缠一起打架了,还要继续用那小心翼翼的语气讨饶。
“我不生气。”
水户抵上你的额头。
你讶异地睁大眼,抿起唇肉,挤出一点丰腴的惑人形状:“为什么呢?”
“……这本来是我的责任。”
“可——那是谁规定的?”
你不赞同地皱起眉毛。
“是谁这么说的?是谁一定要你这么做的?”
“……水户明明就是水户。”
她听见你说。
“才不要让这世界上最漂亮、最骄傲的姬君受这种委屈呢……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叫她为此伤心烦恼啊。”
有什么东西在怦怦直跳,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越来越热,越来越响,烫到她的眼前都要慢慢浮出模糊的水汽。可站在她面前只有你呀。年轻美丽的,热枕明亮的,好像不可思议的奇迹,快要将心都撑开,迫不及待地,裸露鲜红柔软的内里。
这是你的心跳吗?你踩在苦难上,对它张牙舞爪、嬉笑怒骂的心跳?这是她的心跳吗?她柔嫩得发出枝丫,还不晓得去处的回响?
我不知道。她想着。我不清楚。
教教我如何做吧。在你的眼中,我好像要变成另一个前所未有的模样了。我要怎样……才能正确地盛开,绽放在你的瞳孔里呢?
水户曲起指节,转而摸了摸你的脸。那样的眼神盈着全然信赖的光泽,又让人想俯下身,亲亲你此刻仍在微笑的嘴唇。……你是会害羞得蹿开,慌乱地挥手,还是继续无辜地冲人笑着,像被主人亲近的小犬?
这种崭新的情感充盈了她的四肢,以至于大脑都快要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温暖热情地发笑。仿佛已然忘记涡潮村多雨的四季,烛光下丈夫黑色的眼睛,坚硬冰凉的世俗枷锁。
而她的子宫里要孕育木遁使的孩子。
多快乐的幻觉也在即刻间破碎。她努力地不想思考,但漩涡水户是最聪明的那个孩子。血淋淋的现实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的星星却站在它们的正中,要被割去皮囊,削碎骨肉,才能触碰到那一点滚烫的余晖。
“……姬君?”
她抱住你,甚至不敢用一点点的力气。
她的怀里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你的体温、你的心跳、你发间被霜露冻凉的香气,你轻缓的呼吸,你悄悄收紧的手臂,你抚摸着她脊背的掌心带着陌生又熟悉的感触。
“哭吧、哭吧。”
母亲将她抱在怀里。
“没关系的、水户。哭吧。”
就像是自第一次产声以来的再次诞生。
漩涡水户蜷缩在你的手臂间,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哭喘。
当你们手拉着手,走到主宅的院门时,刚好迎面撞见了身披御神袍,愁云惨淡的火影。千手柱间眼前一亮,又偏要故意压低声音,做出失落的模样:
“唉……也罢,你刚刚回来,不知道这些天我被扉间压榨得多惨……”
你很好懂地慌张起来,转头看看她,又像是起了不得了的勇气,挺起胸膛:“柱间哥是大笨蛋!”
“哎——!?”
他的声音惊诧地拉长,眼神也变得有些受伤。可你才不管呢,一鼓作气地说下去:“姬君都被这么欺负了,还不管一管!……干脆让姬君来当我的妻子算了!”
只有那么一瞬间。
太过短暂,太过细微的一瞬间。
水户看清了他脸上突兀的面无表情。
她握紧你的手,可能被你当作了默认的力道,又是一番耗尽全身词汇的添油加醋。火影微笑地注视着你,时不时地点头,最后一拍掌心,完全肯定地下了决定:“就按你说的办。”
还没说完的话断在喉咙里,你嘟囔着:“……虽然我也想这么做,但总感觉现在下手有点操之过急……”
“没有问题。”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你的头顶,顺着发丝的纹路,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因为有我在啊。”
“……啊。”
你看了看他,又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水户。她松开了手,嗓音里还盘旋着哭泣后柔和的沙哑。
“先进去吧。”
……
千手柱间凝视着你消失在门后的背影。
她是很好的孩子。对吧?
丈夫这样说着,如谈论晚饭的内容一般自然。她回头时被太阳坠落的火光灼伤了眼睛,感到难以忍耐的干涩热痛。而千手柱间站在落下的日轮之上,便成为踩着血泊的新太阳。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缕甜蜜的忧思,“总是很讨人喜欢。”
水户攥紧了袖口。
“但是啊,水户。”
“那孩子,其实是非常、非常……残酷的人。”
知晓一切,隐瞒一切。
黑色的眼睛窸窸窣窣,似乎有些悲伤地笑着。
“我不明白。”
“是吗。”
他不再纠缠下去,只是向前迈出一步。
“……走吧。不要让她等急了。”
水户……好可怜…喝喝但是苯人爽到了真是对不起。
因为视角原因感觉妹很多样性(。。)在嫂嫂面前热情小狗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后面柱场合小崩溃的可怜样子……犬系好可爱哦!写狗狗的时候就会写很多动态,调节心情跑去写猫的时候又觉得猫猫不动的脆弱模样也很萌。。虽然主人公本身不萌的心情没在考虑范围(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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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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