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笑面虎（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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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潘叔，阿董。”一个长着吴三省脸出口却是吴邪声音的男子将头从镜子前转开，望向站在他面前的一老一少。这一老一少便是一直跟在自家三叔身边的潘子与阿董。
“小三爷，面具已经有了，但是这声音……”潘子有些为难。三爷去查盘口可以少说话，但不能不说。吴邪毕竟是吴三省亲侄子，如果给他们时间这声音也能模仿的一二，可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潘叔，这点你不用担心。小三爷在说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已经找了个人来帮忙。”站在潘子旁边的少年开口道。
“是啊，潘叔。决定这个计划开始我就让阿董帮我找能变声的人。”
“那人可靠吗？”潘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事牵扯太大，有一处纰漏都会满盘皆输。
“是南洋那边的人，叫阿bin。他欠我一条命。”
听阿董这样说，潘子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南洋离这边远，基本不可能和这边有什么牵扯，让他做的事情也不是难事，何况这中间还横着救命之恩。最后漏洞补全，潘子松了口气。
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来，这还只是前奏，肉戏还没有上，还不能放松下来。想到这里，潘子与在场两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他还忙着将之前商量好的鱼饵放出去。
这事刻不容缓，集结队伍也需要时间。
“阿董，你说......”吴邪欲言又止，阿董倒是很上道地安慰着他。
“小三爷，好戏要开场，你可得坐稳了。”
吴邪苦笑着，却也被这话稳了稳心。既然已经决定敲锣打鼓了，那就只能走下去。
—— ——
“事不过夜，这是三爷的规矩......”吴邪听着小花说着这规矩，又看他望了眼外面乌云压城的天空说道：“今夜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只觉得这偌大的事情在小花口中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吴邪偏头发现倚在门前的阿董神色平静，好似这事情过于平常，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难受，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阿董似乎注意到他片刻的情绪，对他笑了笑：“小三爷，不用担心。老话说得好，提出问题的人不存在，那么问题也就不存在。”
吴邪咽住，半晌才道：“你从哪里学的这歪理。好的不学学坏的。”
阿董也不回话，只是换了个姿势看向门外。
房间内安静下来，吴邪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雨前的宁静，想到今天晚上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吴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他心里明白这是大家对他的维护，现在不好说什么，但这份恩情他记在心中。
顺利集结队伍前往巴乃，夜晚他睡不着，出了帐篷想要透透气，看到坐在篝火旁擦拭保养短刀的阿董，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道：“阿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阿董摇摇头只说自己还不困，吴邪突然来了兴致和他聊了起来。
阿董和潘子一样是三叔的手下，可是他知道潘子的来历，但阿董的来历吴三省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唯一一次也只说阿董很可信。他也问过潘子，潘子也说不清，只知道阿董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三叔。
阿董身手又好做事周全，生起气来也顶多不理你。这让吴邪很好奇阿董的来历，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不及探究，如今恰好能问上一二。
“小三爷，我的经历没什么好说的。”阿董将保养好的刀收进去，对吴邪微微一笑。“以前是三爷的刀，现在是你的刀。”
听到这里，吴邪明白他问不出什么东西。刀是什么，刀是死物，没有过往，有过往的是持刀的人。
三叔，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啊。吴邪在心中感叹着。
14、
胖子被救出来后，吴邪对上了他一直不想接触的哑姐。
潘子曾告诉他哑姐可能是三叔的情人，并且已经对他起疑心。多则生变，这种情况下他不想过多和哑姐接触，万一哪儿露馅可不好。
他顶着压力开始与哑姐交涉。吴邪知道三叔的性格，也知道他吃喝嫖赌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他私下是怎么和这姑娘相处的，只能尽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
当哑姐问道：“除了你那个疯潘和阿董以外，你真的谁也不信是吧？”
吴邪这时腿都打哆嗦了，点上一支烟赶紧缓解下压力，哪想还没抽上就被哑姐夺了按在石头上掐灭。
“既然喉咙动了手术，就别抽那么多烟。”
吴邪干笑一声，又听哑姐说了句话，“要是张小姐在这里你也许就信了吧。”
这下他可真接不住了，心中念头在这一瞬间转了无数次。又思索着张小姐是谁？听哑姐这口气三叔很信任张小姐，可是潘子说她已经怀疑自己，难保不是一句试探的话。
该怎么做？
吴邪最后选择沉默，他眼神放空看向帐篷，直到潘子进帐篷来说有新发现，这沉默才被打破。
后来他将这件事情与潘子一说，潘子告诉他张小姐在很久前就死了，哑姐这句话是个试探。吴邪说哪句话都容易露馅，唯有沉默才是对的。
吴邪顿感庆幸，他那时将哑姐的话思考无数遍，突然想到哑姐那正宫娘娘的范儿，才决定做出回忆过去的模样，成功将哑姐糊弄过去。哑姐可能依旧怀疑自己，但只要没有被揭穿一切都是好的。
15、
阿董死了，死在张家古楼。
这是吴邪没有想到的。他蹲在帐篷前抽着烟，从与阿董第一次见面开始回忆，阿董陪伴他们从鲁王宫到张家古楼，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临到了了，却将阿董丢在了张家古楼。
吴邪心脏一阵阵抽搐想放声大哭，可是不行，他现在是吴三省，不能做违背吴三省的性格。最后也只是在烟雾缭绕中叹息一声。
一切结束回到长沙，吴邪先以吴三省的名义开始处理各个盘口以及这次下斗的后续。这本是一件极度烦琐复杂的事情，占据了他所有的经历，让他没法再去思考那些得与失。
只不过每次他与潘子商议事情时，总会偏头看向门口又自然将头转回去。吴邪不说可潘子懂，不过即便懂潘子也没办法提供什么帮助，只能尽自己最大所能将事情结束，让吴邪能放松一段时间。
这时间，最是能打熬筋骨，也能带走无数碎片。
吴邪在深入接触盘口后，陆陆续续听到了许多关于阿董的事情。
有人说阿董和潘子是三叔最信任的人，是疯狗和怀刀；也有人说阿董只不过是一把刀随时可以替换的刀，三叔那些最黑暗的事情都是阿董在做，日后出了事只需将这阿董往前一推，替罪羊就有了；还有人说了些流言蜚语，总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有。这和他了解的阿董很不一样，在他们口中，阿董是天生的煞神，镇压所有不服三叔的人和事。
潘子让他不要听这些，阿董是三叔带回来的，这些年来阿董也只听三叔的话，就连住处都是三叔安排的。阿董没有亲人再世，他和三叔就是他的亲人。
吴邪和潘子借着这股流言蜚语处理了一批跳得最高的人，顺利将盘口稳了下来。这过程中他感觉自己的面具逐渐与自己原本的脸开始融合，自己的处事风格也明显带着三叔的模样。
每每到深夜吴邪都在想自己这副面具还能脱下来吗?想了半天他想不出答案来。
脱下面具后，他看了看桌上戴了几个月的面具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原本的脸，几个月没见，自己的脸竟然有些陌生了。那一瞬间他觉得面具并没有脱干净，还有些许粘合在自己脸上脱不下去。
吴邪在心中苦笑，想起小花说的那句有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 ——
回到吴山居，吴邪的精气神彻底頽了下来，每天睡到日晒三竿才醒。直到张起灵的出现，才打破吴邪这种状态。
吴邪追着张起灵上了长白山，最终在青铜门口张起灵向吴邪隐晦承诺自己十年后会出来。这无疑是给了吴邪希望，他紧紧捧着鬼玺看向张起灵。
在要进门那刻，张起灵像是想起什么，对吴邪说了句话。听到这句话吴邪面露震惊，随即回神过来，睁大眼睛想要叫唤到张起灵，让他解释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可惜张起灵听不到，他已经进了门里。
张起灵还是那个张起灵，他不会解释一切，只会将结果告诉你，至于其中缘由，全得凭个人去探索。能探索到多少，探索到的深浅，他都不会管。
此刻吴邪脑中炸开了花，他反复咀嚼着张起灵所说的话，短短五个字，是他再没想过五个字。
“阿董没有死。”
15.1
“回来了。”
“嗯。”
“去看看你妈吧。”
“好。”
院子恢复宁静，唯有琼树在风中发出哗哗地声音。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笑面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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