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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鸿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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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各电视台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正在为您转播的是,2050年庆明冬奥花样滑冰,女子自由滑决赛。首先出场的是来自Z国的选手——薛晴。”
“庆明周期第二赛季2048年大奖赛,薛晴选手在大众满怀期许的目光中,技术动作出现重大失误,积分位列第七,无缘决赛。于此之后,诸多业界专业人士与媒体评议们都认为这颗冉冉上升的花滑明珠,会因此备受打击,永离冰面。
“时隔一年,在冬奥的赛场上,她以半决赛断层第一的成绩,粉碎流言,强势回归。”
“今天薛晴将携手金曲最佳新人奖获得者扶昀岚先生,献上一舞《雪青色》,让我们一同期待她今天的表现。”
现场观众的掌声渐渐停下,比赛正式开始,播放键按下的瞬间,舒缓的曲调响起。侧耳细听,优美的钢琴声中,竟还有一个温柔的男声,在悠扬吟唱。
「一月晴岚,四月雪南。心之悦兮,勿言情绊。」
「一月夕岚,七月花半。心之恸兮,勿言人散。」
「一月雾岚,腊月冰燃。心之慰兮,勿言涅槃。」
音乐过半,摄像头转镜放大拍摄薛晴的定格动作时,所有观众透过电子显示屏都清晰地看见,挂在她眼角的泪珠,缓缓滑下。
过渡段留白后,钢琴节奏加快,伴乐而起,在空中旋转的她,脑海中兀地划过一个不合时宜念头:扶昀岚对薛晴的爱,始于冬雪漫漫,终于蓝花楹纷纷扬扬坠落人间。
而薛晴对扶昀岚的爱,在雪青色的花瓣亲吻面颊的季节,从沉睡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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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薛晴第一次见到扶昀岚,是在南方一座不起眼的小城里。
暄城,正如其名,日光松软,四季温暖。
可独独今年的十二月,暄城一反常态,降下一场百年难见的大雪。细细密密的雪花一连飘了十几日,从月中到月末。寒而不化的雪,日渐垒在地面上,宛若一床洁白的羽绒被。
薛晴受闺蜜林芸的邀请,来这里调整状态放松放松,顺便适应新环境,准备来年三月入学暄大预科班。不知是幸运还是时运不济,她来的时日凑巧赶上暄城雪大的时候。
下了出租车,薛晴不耐得撑起阳伞,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完全隔绝与雪花接触;一手从毛呢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给通讯录里第一个号码:“我到暄大校门了,你在哪?”
“晴晴子!我已经看到你啦,马上到!”
“好。”薛晴刚挂了电话,余光就已瞥见身侧出现了一团庞大的毛绒绒黑煤球,直直朝她扑来。
迎面而来的冲力将她撞得向后趔趄两步,可右腿伤势未愈,虚软无力,一时间身子不稳,险些摔倒。
“晴晴子,想死你了!”
右小腿随之传来钻心的刺痛,薛晴面色一白,强忍着疼,环抱住林芸,不着痕迹借力支撑身子。
她咽下临到嗓子眼的痛呼声,温和道:“芸芸,好久不见。”
林芸放开薛晴,兴奋地挽着她一边往校园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分享着近况。
薛晴为了花滑,抑制发育,个头只有一米五五,遮雪的伞便换给一米七五的林芸抬着。针扎似得刺痛自右小腿蔓延开来,林芸腿长步子大,薛晴勉力提速才能跟上她,如俎附骨的疼痛侵占了她大部分心神。即便如此,薛晴的步伐仍不见丝毫异样,甚至能分神同林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走到教学楼附近,林芸扫了一眼手机之后突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薛晴,表情很是不好意思:“晴晴,我哥哥今天在学校跨年会上有个表演,妈妈太忙来不了,想让我帮她录像。他是最后一个,马上要开始了,我先带你去图书馆可以吗?我很快过来,或者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薛晴有些惊讶,不解地问道:“哥哥?芸芸你有个哥哥?”她与林芸是小学同桌,学期过半,在自己 10 岁选择走上职业体育道路,专注发展花滑运动之后,跟随队里满世界跑。两人见面的次数自然就减少了,但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做了这么多年无话不谈的朋友,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林芸有一个哥哥。
恰逢风过,卷起一片雪花,轻轻飘到林芸的发梢上。她不觉点头的动作又将它抖落:“嗯,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叫扶昀岚……我也才知道不久。”
她略显落寞的语气,使薛晴倍感意外。她分明不止一次同自己说过:如果有一个哥哥就好了。可现在林芸眸中却是难以掩盖的沮丧,而嘴角却在微微上扬,神情看上去难辨悲喜。
但这终归是别人的家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薛晴叹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什么。她放低语调,柔和地说出她的选择:“芸芸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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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在汇报厅,进门之后,等林芸过来的同学便将她们引到已经占好的一个空座位上。
说来也巧,空座位旁边的同学收到导师的电话,只好无奈地起身,把座位当个顺水人情让给薛晴,自己猫着腰,悄悄从场馆里溜出去。
薛晴轻声谢过,慢慢坐下后,不露端倪地微微抬起仍在刺疼的右腿,闭上双目,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四周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轻柔的钢琴音响起,曲调悠扬梦幻。伴着朦胧的曲调,薛晴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陷入音乐构筑出的虚幻世界。
曲子从舒缓冉冉过渡到激昂悲愤,宛如黄昏暮雨中飞舞的蝴蝶,奋力振翅,追逐着绚烂的日光,最终却溺亡在夜幕之下。
一曲终了,四周灯光亮起,场馆中爆发出的热烈掌声,将薛晴从迷醉的心境中强行拖出。
她恍如隔世地睁开双眼,呆呆地望向舞台,注目着聚光灯汇聚下的那位白衣少年。
那一刻,薛晴只觉得万物失色,天地间只能感受到扶昀岚一人的存在,直到她耳边传来林芸的惊呼声:“晴晴,你怎么哭了?”
“我想见见他。”她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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