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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三章(叁) ...

  •   时伊一路行走陆续遇见了多名冥洛宫的灵侍,不免心中疑惑起来,侧身问司青道:“灵渊帝神和雉长灵皆不在神界,他们在忙什么?”
      司青颔首应道:“司青这便去问一下?”
      时伊默许了。
      冰天清原跟在两人后面梳理着被仓颉扯乱打结的头发,听到时伊如此说遂接道:“雉长灵在啊。”
      时伊闻言不由止了步,回过身来。
      司青只当冰天清又在顺口胡言,就直面轻笑着问他道:“究竟你连雉长灵是谁都不识,如何又知道她在何处了?”
      冰天清听得出司青是在嘲弄自己,也就不愤地嗤了一声,道:“好歹我被困在天录阁这么久,那什么雉长灵也去了一趟,柳神君和她讲话我自然也就看明白了。”
      时伊听罢神色一沉,没说什么转身一径去了。
      司青一时不明,眼看时伊身影渐远忙抬脚赶着随了过去。
      冰天清下意识也追了几步,却见那并非芒极宫方向,就顿住了,心下沉思转了转,自己变了路。

      一个小丫头不慎跌了片自己真身的叶子到冥洛宫的玄莲池中,原不过是一件小事,却不想无意激起了水中的力量,反伤了她。
      雉闻被告知此事时也是一时纳罕,放下手里的事就赶了过去,确见那丫头被伤的不轻。

      时伊端身立在落云梯前,司青同那看守的侍卫施礼,而后走过来颔首回道:“问真切了,灵渊帝神实是没有回来,只有雉长灵一人。”
      时伊听罢神情愈发严重了,举步就往下界走。
      司青忙道:“要不要告诉晔长灵一声?”
      时伊凝重了神色,没言语。

      冰天清在方才就发现实情有异,虽具体不详可总隐隐感觉是大事,于是顶着混乱不整的样子回到芒极宫,先就去找了晔雲。
      彼时晔雲正在大理芒极宫事物,知道来人是冰天清,也不抬头看他只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神主呢?”
      冰天清还记恨着晔雲故意坑他的事,脸色也就不甚好看,然此番终究关乎着时伊,并不是可以肆意赌气的时候,就别扭着头走近前,开口道:“伊姑娘归途中听到那什么冥洛宫雉长灵身在神界就神色匆忙地走掉了,我想着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晔雲听了不由神色一沉,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文册。
      冰天清见他整个人顿住,也莫名心虚了,试探着唤了声:“晔,长灵?”

      茫茫天地一眸湖,澹澹水兮一叶舟,霭霭浮光一个人。
      淼若持身正立,自在舟上泛行,四周结界却是一阵异动,紧接着时伊就闯了进来,落身船上。
      淼若诧异,回身拉她关切道:“如何敢进来,你我神力有异,会伤到你的,快离开!”
      时伊并不答言,反手按住淼若正色道:“跟我走!”说着就强行带着淼若离开了水域。

      司青一直紧张地守在外面,一见时伊与淼若现身连忙迎上去,向时伊微微点头示意。
      淼若疑惑了,不解时伊这一连的动作,就自己挣开了,问她道:“你们主子两个又在打什么哑迷?”
      时伊说出两个字:“无祟。”
      淼若闻言禁不住一惊,立时也明白过来,挽起自己的袖子一看,手臂皮肤下果有着隐隐黑线在以不可计量的速度生长着,不觉身体一僵。
      时伊上前双手撑住,又一俯身将其背了起来。
      灵渊神族布设的水域时岁与别处不同,那无祟一脱离结界便如竹子抽笋般在淼若体内蔓延开来,不消半刻她已是全身动弹不得。

      雉在宫里为那受伤的小丫头治疗完毕,方一起身就觉心中刺痛难忍,这才轰然惊觉淼若出了事,立时神色也慌了,连话也未说一句就跑了出去,在大门前恰和送淼若回来的时伊迎面撞见,雉见淼若趴在时伊背上一语不言,僵直不动,就急了,上来就问道:“神主这是怎么了,您做了什么?”说着还要上手去接。
      时伊移步侧身避开,厉声道:“别碰!”
      雉并不依从,眼见就要互相拉扯起来,不承望时伊刚刚的动作大了些,带动背上的淼若把她震痛了,就勉强挣扎着喊了一声:“姑姑!”
      司青也在后解释道:“无祟,若灵体接触被沾染会致身而亡。”
      雉一时惊愕被淼若喝止,又有司青的话不得不忍着退下令守宫的灵侍让路。
      时伊也没有好脸色,只柔声问淼若道:“可还挨得住?”说着拿脚进去了。
      淼若轻轻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雉回身用长杖阻住司青的去路,芒极宫的人都知道雉对时伊的看法,面上都碍着情面加之时伊并不理论因而还能顾及礼数,然心中却是两厢不待见,司青也只是微微侧过头来,冷着神色也不言语。
      两个人正僵持着,司青冷不防一转眼见晔雲现身走了过来,忙缓和了神情低下了头。
      雉也觉察到了,收了手。

      时伊把淼若放到了床上,淼若说不出话就直向时伊眨眼睛。
      时伊会意却也不顾,只说道:“不想做个废人就安分些,我不说的你也能想明白,你不知道的我也不愿解释,就这样。”
      淼若无奈,白了时伊一眼。

      这里晔雲对雉道:“水主万物生而性趋下,末游六界边沿接混沌,六界水灵耗尽水体丧失防御能力无祟趁机侵入,在水域钻进灵渊帝神体内,遇向生之力不断生长,灭蒙鸟生来就有固界定位之用故此可守方惑邪,说到底,是雉长灵无视了吾主的嘱咐,没有一直陪在灵渊帝神身边,才致无祟得以靠近。”
      一席话说得雉也无言可对,但问道:“即便如此,那六界水灵如何就被耗尽,连冥洛宫尚且不知此事,司晷帝神就从何处得来?若说没有隐瞒,谁又信得!”
      晔雲冷漠了神情,望着里面并不答言。

      时伊抽手踉跄着后跌坐下,那无祟尽数被引到了她的体内。
      淼若瞧自己恢复可以动了,忙起身去搀扶时伊,又道:“你这丫头,做事总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时伊忍着无祟阻塞神脉的疼痛,含笑道:“好歹我也救了你,没有感谢就罢了,还说上这些话!”又勉强抬手指那案边,“我到那里去歇歇。”
      淼若瞧时伊满额的冷汗心中也不忍起来,一面轻叹着支撑她过去,一面又道:“你又打算怎样,既知疼痛,下一次不要再如此行事,我是不愿再为你挂心,晔长灵亦是劝说不住,我们又能如何,凭你肆意,然后躲起来,口中也没有几句真切的话!”
      时伊知道这是淼若在怒她不爱惜身体反过来打趣她,就故意在坐下时喊疼,吓得淼若上来查看,时伊就“嗤”地一下笑出声来,淼若恼了,嫌她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拿自己开玩笑,就撂开了手,到边上去了。
      时伊见她沉了神色,认真动了气,就轻轻拍她道:“好了,我还没有真的‘活’过来,那东西没了灵元渐渐地就消散了,别担心。”
      淼若别扭地转开了头,却还是坐到了时伊身旁,替她按揉痛处,并道:“早晚和你这个嘴硬的死丫头翻脸!”
      时伊低头一笑,又禁不住喊道:“手轻点!”

      一时,淼若同时伊出来,司青与雉忙迎上去,礼后起身就各自问候自己的主上,淼若自然无碍,雉心中了然便把目光落到了时伊身上。
      时伊侧过头一笑,没言语。
      雉虽也没有回言,纵心中未曾改变对其看法终究受了这一份情,朝时伊微微点了点头,淼若见了欣慰笑了,同她进去了。
      晔雲一直站在后面没有上前,时伊辞别淼若转过头来,就望见了晔雲那满面严肃的神情,不免些许心虚地笑了笑,道:“无事,无事。”
      晔雲也不顾及现在何处几步过去一把将时伊横抱起来,就往芒极宫而去。
      时伊不禁一惊,推他道:“做什么,放我下来,这是在外面!”
      晔雲也不理会,任凭时伊怎样挣扎一径沉默送她回到了寝殿,才放开手,司青紧紧跟到了宫里,就在院子里停下了,留他二人独处。

      时伊嗔怪晔雲道:“下一次,可不许这样!”
      晔雲依旧凝重着神色,看着时伊不忍道:“只剩我们两个人了,还要强撑着吗?”
      时伊闻言神色当即一变,转过头呛咳出几大口血来,晔雲近前替她缓息,时伊痛喘了几口气,搬着晔雲的手臂犹然勉强笑着道:“知道就不要那么颠,好几次都险些吐在你身上!”
      晔雲又是紧皱着眉头不说话。
      时伊也无法,只叹道:“我无法不让你担心,就如你劝不住我一般,有些事,变不了的!”
      晔雲忍下了泪水,轻声道:“至少下一次,让我陪着你。”
      时伊答应了。
      这时门外有灵侍来回说:“廉燧宫的无音长灵在门外,典燚帝神请过去。”
      晔雲听罢另转出一副形容来,正色道:“知道了。”
      那灵侍下去了。
      时伊抬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摇头轻笑道:“延忍他定又在乱思乱想些什么东西,以后可告诉仓老头少借他人界的话本子!”
      晔雲起身整了整衣,道:“我去吧。”
      时伊道:“也好,替我向他问安,就说我伤重不便行动,改日再过去赔礼。”
      晔雲点头,反手把时伊按倒在了床上,调整好枕头盖好衾被,道:“我回来之前,不准起来。”
      时伊笑着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安心就是,晔雲方去了。

      时伊见晔雲走远了,就转过头敛起神色道:“进来!”
      冰天清闻言便走了出来,停在门前,委婉含笑道:“这,伊姑娘的寝殿,不好吧。”
      时伊没耐心道:“谁和你磨牙呢!”
      冰天清低头“啧”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抬脚进去了。
      时伊便问他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冰天清立身外间屏风前,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呢,在书阁里找到一本册子,记录着司晷帝神一族由来的所有灵侍的身份,这不巧我翻了翻,就瞧见了晔长灵的。”
      时伊笑问道:“你怕了?”
      冰天清轻轻一笑,回道:“倒不是,哪一界的人于我而言并无不同,只是我来这里日子尚短,不晓得天帝还能容许魔族不剥体就留下来。”
      时伊淡淡道:“那是我父亲的手段,你若问我详细的我也不清楚。”
      冰天清听了挑眉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个人默默相对了片刻,冰天清转身欲去,时伊忽又喊住他,问道:“你有饮水的习惯,可是因着身故在海里?”
      冰天清不明时伊为何突兀地有此一问,微微顿住身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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