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情侣营业中》屋言

19、十九、怀疑

　　简桃和莫楚如今都是大忙人，他们的情侣账号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没人要的小孩，全靠工作室里一众员工各司其职，苦苦支撑。

　　在戚可可的策划下，在陆澄的掌镜下，拍出来的视频的确非常美，发到网上之后数据也非常好，赞美之声不断。
　　甲方对此十分满意，并声称要在明年和简桃莫楚续约，再次合作，再创辉煌。

　　然而再怎么美好，也是一个为了广告而拍的视频。
　　在一些粉丝眼里，与广告相关的视频就意味着没有真情实意，就意味着作为博主的简桃和莫楚在搪塞粉丝。

　　这样的情况越堆越多，逐渐形成不可忽视之势。

　　简桃和莫楚发布澄清视频后又过了一个多月，曾经消下去的关于简桃和莫楚分手的传闻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亦不是八卦自媒体的猜疑，而是他们粉丝的怀疑。

　　他们太久没拍纯秀恩爱的、没有广告商赞助的视频了，有粉丝怀疑他们是不是要散伙跑路，失望之情满满，类似“他们钱挣够了，不想继续拍视频了”、“他们现在纯粹就是两个打广告的人，一点甜蜜互动都没有，该不会是分手了吧”、“好无聊啊，每天等他们更新，但是只能等到一条广告”、“他们已经忘了要做账号的初心了，我好怀念以前的他们”等等的言论慢慢多了起来，也慢慢动摇更多粉丝的心。

　　工作室的众员工都如临大敌，敲响一级警报，赶紧将在外忙碌的两位老板召回，商议对策。

　　简桃穿着一件突显身材的黑白长裙，婀娜多姿地扭进工作室，陈晨晨一看到她就问：“桃姐，你是去哪里参加宴会了吗？”
　　简桃捂嘴一笑，心情挺好，说：“不是，我约了一个朋友，本来要去参观她家的酒庄，谁知接到你的通知，就着急忙慌赶回来了，改天再去酒庄参观。”

　　正说着，穿着某品牌最新一季新品的莫楚也匆匆来到，陈晨晨莫名地叹了叹，苦笑道：“楚哥，你今天也有拍摄任务吗？”
　　莫楚应道：“是呀，不过我已经拍完了。你通知我的时间挑得挺好。”

　　简桃打量了一下莫楚身上的衣服，问他：“这牌子的新品有没有适合我的？”
　　莫楚琢磨片刻，说：“嗯，印象中有两条裙子不错，等会儿我发照片给你看看。”

　　“能给我买下来就最好了。你身上这套是自己掏腰包买的吗？”
　　“我这是品牌送的，换我账号里的一条图文推广。”莫楚瞥了简桃一眼，顾虑到工作室里这么多员工都在，只能答应，“那两条裙子我给你买吧，预定的，大概下个月才能到手，你要耐心等待。”

　　秦菲看不下去，起身嚷道：“两位祖宗，去开会了。”秦菲首先往会议室走去，并继续絮叨，“要是你们在镜头面前这么秀恩爱多好啊，给我们撒什么狗粮？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说什么不拍日常视频了，刚才那一段是多好的素材啊，干嘛不拍，好浪费……”

　　秦菲和戚可可，简桃和莫楚，四个人到了小会议室里坐下。
　　戚可可将打印好的数据分发给简桃和莫楚，秦菲向他们解释：“相信你们也看到了一些留言，但数据上的呈现更加直观，你们看一下，核心粉丝群体中，有百分之二的人认为你们进入了感情不和的状态……”

　　秦菲说完数据上的问题后，戚可可也提出了疑问：“这次的风波不如上次有八卦自媒体煽风点火的那样剧烈，但也不能够全然不管，而且这是可以避免的。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拍日常视频了呢？”
　　简桃讪讪地说：“没有不拍啊。”

　　戚可可继续说：“可问题是现在的日常视频里至少有三个推广，这已经不是粉丝想要看到的日常，在他们眼里这完全是推广视频，丝毫不能体现你们之间的感情。”
　　简桃坚持过去的说法：“我就是觉得现阶段我们手里的推广实在太多了，如果在推广之外还要拍一些互动视频、秀恩爱视频、小段子视频，那么大家的工作量都要翻倍，我们的各个账号也要一天更新两三遍，这种更新频率，不可能让每一条更新都获得好的数据，甚至可以说是浪费曝光，让粉丝审美疲劳。”

　　秦菲说：“这里面主要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把关好接下的推广数量。要将手头上的推广消化掉是很困难，但也不能够完全将那些无推广的内容舍弃，那些内容才是粉丝最期待的。”
　　简桃摆摆手说：“你别把过错都揽上身，每个推广都是我和莫楚签了字要接的，有错也是我和莫楚的错。”简桃看了眼莫楚，提议道，“你们先别慌，我和莫楚上去商量一下吧，之后再给你们答复。”

　　于是简桃和莫楚离开会议室，上楼进到休息室。刚坐下莫楚就一针见血地说：“只拍有赞助的视频根本维持不了我们的形象。”
　　简桃一想起当初他们分手后只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过往就来气，怒道：“那不是怕大爷你心里有情绪，不想和我一起工作了，所以才最大限度减少工作量吗？你现在又来当什么事后诸葛？”

　　莫楚满眼无辜瞅着简桃，澄清道：“我可没说过那种话。”
　　简桃不耐烦地说：“是，别的话你也没说呀，全靠我一个人为了我们的事业唱独角戏。”

　　莫楚当真又不吭声了。
　　简桃瞧他那冷着脸沉默的模样就来气：“啧，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是想保持以往的营业节奏是吗？”

　　被骂了的莫楚撇撇嘴，闷声应道：“差不多是那样吧。”
　　简桃手一挥就决定了：“行，那我们就差不多那样做吧。一周拍一个纯纯的秀恩爱的视频，可以了吧？”

　　没等莫楚说话简桃就起身离开，并朝莫楚扔下一句：“我下去跟秦菲和戚可可说，然后我就要走了，我还约了人，你也回去工作吧。”

　　莫楚独自坐在沙发上，叹了叹，扭头看着窗外蓝天，一只指头大的小鸟的身影倏地飞过，莫楚一眨眼，眼里似乎多了点委屈，嘀咕道：“怎么又是我的错……”

　　两人说是要恢复以往的营业节奏，但根本做不到，如无必要他们都不怎么出现在工作室。
　　秦菲和戚可可在请他们回来秀恩爱又无果的三次失败经历之后，终于认清自己是被他们搪塞了的事实。

　　简桃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新账号上，每天都到处去，拍了一大堆素材，熬夜处理也处理不完，能够忙中抽闲到工作室拍摄一两个推广视频都已经很不容易，没有推广压力的视频根本叫不动简桃。

　　而莫楚也接到了新的工作邀约，需要去希腊拍摄，大概会离开一个月左右。
　　莫楚还没有答应下来，他担忧情侣账号的运营，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离开这么久。

　　莫楚不像简桃那样话多意见多，但他也不是如简桃所说的那样毫不在意他们的账号，他同样希望他们的账号可以不受两人关系的影响，好好地将最后的运营任务完成。
　　并且暗自决定了，如果简桃不同意他出差一个月之久，他就拒了这工作。

　　可惜简桃似乎没有领悟到莫楚的心意。

　　莫楚给简桃打电话，昨天和今天，一共两回，皆没有得到和简桃细说的机会。
　　简桃一接通电话就匆忙扔出一句话：“我在忙，等会儿给你回电话。”说完就挂电话，没有半点留恋。
　　而莫楚听话地等待，等了一天，也没等到简桃回电话。

　　简桃这种态度，莫楚不可能不想歪：“呵，居然还避开我……是谁说要好好营业的呀……避得开吗？之后还不是要和我一起拍视频……”

　　张丙基看莫楚在边上对着息屏的手机嘀嘀咕咕，脸色也一般般，便赶紧过去关心：“楚哥，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觉得有点冷？披上外套吧？”说着就要给莫楚披外套。
　　莫楚微微抬手拒绝，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为接下来的拍摄而忙碌的工作人员们，说：“我不冷。你给Fiona回复吧，我接下希腊的拍摄。”

　　“好好好，我马上回复她。”张丙基连忙拿出手机，一边编辑文字一边说，“楚哥，我还以为你不想接呢，你再不做决定我都要催你了，这工作多好啊，能出国诶，我们是第一次接到要出国的工作呀……”

　　莫楚只有张丙基这一个助理，身边没有其他工作人员，所以张丙基身兼多职，又要当保姆，又要当对接，又要当执行经纪，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但莫楚也不会让他白干活，张丙基领两份薪水，一份是工作室给的当助理的费用，一份是莫楚另外发给他的跟进跟出的费用。

　　Fiona很快查看了张丙基的邮件，并请他尽快带莫楚过去她的办公室签约。
　　事情就这么定好了。

　　莫楚给秦菲打电话，告诉她：“我下周一要去希腊，出差一个月。”
　　换来秦菲一声惊呼：“啊？！”

　　莫楚继续语出惊人：“是我已经答应下来的工作，必须要去的。你先把手里的视频留一下，重新和甲方商量发布时间，尽量把这一个月塞得满一点，要不让方晓诚把一个视频剪成两三个也行，最近我和简桃拍的素材也挺多的了，应该够用。”
　　秦菲虚弱地叫道：“等会儿等会儿，你居然要去一个月？！简桃知道了吗？她居然也同意了？不是吧？难道她和你一起去的？那你们就在希腊那边拍点素材回来嘛。”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旅游，简桃怎么可能会和我一起去？她又不是我的助理。她会留在这里坐镇，工作室有什么事就问她好了。你要问我也可以，不过有几个小时的时差，我可能回复得不会太及时。”
　　“你等一下！”秦菲叫道，“你真的要离开一个月啊？”

　　莫楚轻描淡写地答：“是啊，一个月。你别着急，之前我和简桃也试过大半个月没更新，那会儿我们都忙着写毕业论文去了，账号不也好好的，何况现在还有好几个没发布出去的视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我的天……”秦菲叹着，“你说得倒是轻松，以前你们的账号多少流量，现在又是多少流量，怎么能作对比呢？而且现在账号的更新涉及到一大堆人和事，要调整起来多难啊……唉，算了算了，你既然定好了工作，那你就去吧，我这个苦命的打工人会做好一切的。”

　　莫楚想说，其实账号在什么时期都是一样的，后来的一切不过是给账号穿上精美的外套，它随时可以脱下了。
　　但他没说，只道：“辛苦你了，抱歉增加了你的工作量，我给你带礼物当赔礼，你想要什么？”
　　秦菲顿了两秒，压低声音同莫楚说：“我也想要某牌子的裙子，不是新品也没关系，你帮简桃定的时候顺便也帮我定一件嘛。”
　　莫楚无异议，应下了。

　　虽然简桃没空搭理他，但莫楚还是给简桃发了微信，告知简桃他要出差的事情，免得简桃在秦菲面前什么准备都没有。
　　而后一直没有收到简桃的回复，直到莫楚要上飞机的前一刻，他和简桃的微信聊天页面依旧风平浪静，没有新信息。

　　莫楚来回滑动几下，看了好一会儿他们从前的对话。莫楚胡乱猜测，觉得简桃大概是为了报复上次他不回信息，所以才会这么沉默。上次他是不想简桃因为喝醉了太尴尬才不再提起那件事，又不是为了冷落她才故意不回复的，莫楚再次感到了些许委屈。

　　放下手机，莫楚暗暗骂道：“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