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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克里特·霍金斯(Crete Hawkins)是个奇怪的孩子。他从小就沉默寡言,无论见到谁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眼神阴郁的样子,还经常说一些诡异的话,比如他看见某个人面露死相,或者他梦见某个人大难临头。起初大家只当这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在编故事,所以并没有把霍金斯说的话放在心上;然而没过多久,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些话竟然全部都灵验了。
听说了这些怪事的人都觉得霍金斯一定是被邪灵、恶魔之类的东西附体了,更有甚者认为这孩子本身就是个不祥之物。
霍金斯的父亲是一位贵族,重视名誉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被人视为怪物,于是他将霍金斯囚禁在家中,不允许家里人在外人面前再提起任何有关于霍金斯的事。
潘蜜拉第一次见到霍金斯的时候,他已经被囚禁了好几年。大家渐渐淡忘了那个诡异的通灵少年,然而他还是未能走出庄园一步——霍金斯的父亲似乎打算就这么把他关一辈子。霍金斯的母亲与潘蜜拉是旧友,她知道潘蜜拉来自充满稀奇古怪事物的伟大航路,于是便请她来看看是否能帮霍金斯赶走附在他身上的妖魔鬼怪。
潘蜜拉来到克里特庄园的那天,霍金斯正在花园里闲逛。小小的金发少年捡起一张被风吹过来的纸牌,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蓝发绿眼、满脸伤疤的黑衣女巫乘坐着飘浮在空中的巨大狙击枪,缓缓降落在自己面前。在年仅八岁的霍金斯眼里,这简直就是只有在奇幻小说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霍金斯捡到的纸牌其实是潘蜜拉不小心掉的塔罗牌。得知了发生在霍金斯身上的事,潘蜜拉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她擅长的是占卜,而不是驱邪。不过潘蜜拉挺同情这个不曾知晓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孩子,所以经常来霍金斯家做客,给他讲讲她当海贼时的冒险故事。
不久后的某一天,潘蜜拉看见霍金斯手里拿着她的塔罗牌,学着她的手法,有模有样地洗牌、占卜。
“好家伙,没想到你小子也有占卜的天赋。”潘蜜拉一边点了根烟一边悠闲地说道,“我以前没教过你吧,怎么学会的?”
“您觉得为什么每次您占卜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看着呢?”说完,霍金斯露出一个颇为腹黑的得意笑容。
“没大没小,还不快叫我老师!”潘蜜拉笑着赏了他一记手刀,就此成为霍金斯的家庭教师。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将自己最拿手的塔罗牌占卜之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霍金斯。
“真怀念啊,当初你就是在这里上捡到了我的牌,对吧?”潘蜜拉站在一片草坪上问道。
霍金斯一点也不怀念这个关押他十八年之久的“监狱”。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待了太久,以至于随便看到什么景物,多少都会被勾起一些回忆。比如潘蜜拉站着的那片草坪,以前他经常和年幼的女儿在那里野餐。有一次,沐浴着午后温暖舒适的阳光,霍金斯躺在野餐布上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人用笨拙粗糙的手法扎成了麻花辫,上面还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显得无比少女心,而这一情况的始作俑者——丝妲尔正坐在他身边傻呵呵地笑着,还叫霍金斯帮她把头发也弄成这样。
当时霍金斯真的很想教训她一顿,但是这小妮子笑起来的模样实在太像多利了,所以他临时决定放她一马。野餐结束的时候,霍金斯抱起玩累了睡着的女儿走回屋里。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家伙给他的囚徒生活带来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烦躁……和一丝单纯的快乐。
霍金斯抬起头,目光落在一个栏杆破损的阳台上。他还记得,就在十四岁那年的夏天,他坐在那里占卜,一阵晚风吹飞了几张塔罗牌,其中一张被路过的海贼少年——迪埃斯·多利(Diez Dorry)捡到,以此为契机,两个少年认识了彼此。
得知了发生在霍金斯身上的事,多利非常同情他。而且两人惊奇地发现,他们俩的生活是有点相似的:霍金斯本该拥有自由,却被父亲囚禁在家中;多利的梦想是成为海军,却在父亲的逼迫下当起了海贼;他们的母亲都深爱着孩子,在家里却没有多少话语权。
“任何一个你不喜欢又无法离开的地方,任何一种你不喜欢又摆脱不了的生活,就是监狱。”霍金斯很难得地说了一大段话,这段话是他在某本小说里看到的。多利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点头表示他认为这话说得极有道理。
“多利,我们两个一起逃离‘监狱’吧。”隔着庄园的铁栅栏,霍金斯向他伸出手。多利下意识地握住那只白皙的手,过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你帮我离开这座岛,我就告诉你。”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似的,霍金斯迅速地回答道。
多利很无奈,因为眼下他拿霍金斯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照做了。他们的计划十分简单:霍金斯偷偷溜出克里特庄园,多利带着他穿过小镇来到码头上,并帮助他悄悄登上父亲的海贼船。
海贼船启航离开哈蒙德岛的时候,霍金斯这个小小的偷渡客正躲在多利的房间里悠然自得地占卜。为了回答那句“为什么是我”,他将自己的一个秘密透露给多利。
在霍金斯十三岁的时候,寄宿在他身上的魔鬼似乎终于打算离开了。在离开前,它给霍金斯留下了最后一个会在现实中灵验的噩梦——他将会在31岁的时候死去。霍金斯通过占卜得知,这个噩梦就像一道会永远跟随他的诅咒,除非他找到能够帮他度过难关的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
见霍金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多利吓得往后一个大跳与他拉开距离:“等等,你该不会想说那个人是我吧!”
霍金斯看了一眼手上的塔罗牌,然后摇头:“应该不是你。……不过,如果跟着你的话,好像能找到。”
于是,霍金斯的【第一次离家出走计划】就此展开。在霍金斯和多利共同走过了一段漫长的旅途之后,他们在某座岛上捡到了还是一个小婴儿的丝妲尔。霍金斯相信,这孩子就是那个能帮他顺利活过31岁的家伙。
“ねぇ、人は何時まで独りで
(告诉我人是否总是孤身行走于世间)
“ふたりに焦がれて行くのだろう
(所以才会如此渴望与某人并肩而行)
“まだ君の綺麗な未来は
(属于你的美好未来)
“始まったばかり”
(这才刚刚开始……)
霍金斯指着那个小阳台,心里想着美好的年少回忆,嘴里说出的话语却很是吓人:“我弟弟把丝妲尔从那里推下来过。当时她才四岁。”
潘蜜拉粗略地瞅了一眼,那个阳台距离地面至少有二十米高,四岁小孩摔下来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会落下很严重的残疾。
“他是故意的?”
“多半是故意的。”
幸好当时霍金斯正在楼下散步,这才有惊无险地接住了从高空中坠落的女儿。透过丝妲尔的哭声,他隐约听见弟弟在阳台上喊着“不配待在这个家里”“没有人喜欢你们”“死了也没人在乎”之类的恶毒话语。
就在那个时候,霍金斯意识到不能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了。他会在31岁那年死去,而丝妲尔则会被迫成为第二个他,甚至更糟——她还这么小,就已经在克里特家压抑凝重的氛围下变得十分内向了。
霍金斯的【第二次离家出走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那时他已经吃下了恶魔果实,再加上还有潘蜜拉暗中帮助。走出克里特庄园的大门后,他带着女儿一路往离家远的地方走,最终在新月岛遇见了顶着“X·德雷克”这个假名加入海军的多利,并在那里定居下来。
新月岛,那也正是霍金斯海贼团的下一个目的地。
文中的日语歌词引用自《ARIA》,这首歌也是梶浦由记的作品。梶浦大佬写的歌词真的很神……如果有人说神是不存在的,那我会说至少梶浦由记是神,音乐之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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