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人成为顶头上司，但他似乎没有给我加薪的准备》飞天竹芋

21、请注意美白产品的主要成分

　　赵瑾客把见面地点约在自己家，魏以靖听了，倒也坚没持要从床上下来。
　　沈瑧禾赶来后，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几人听，隐去了和赵瑾客的争执，倒也不影响整件事的发展。柳倾川听完，长长吐了口烟气，道：“筹尹背后有道陈年旧伤，动作一旦激烈些就会绽开。再加上他前几天被浥尘捅穿的伤口，能陪你在大雨里待这么久，还打架？他可真是把我的医嘱抛之脑后。”魏以靖哑然。他确实忘记了赵瑾客身上还有新添的伤，那个人从来不说，他竟也全然不当回事。
　　柳倾川看他又坐在床上自责起来，一时哭笑不得。她支使阿夏去把赵瑾客叫来，“倘若他有意见，你就告诉他，不来漱石斋下次看病付双倍。”
　　赵瑾客来得时候满脸不忿，颧骨上还红肿了一片，扇子拍的。沈瑧禾上去笑他，这次倒是没挨揍，只是被赵瑾客一把搓乱了头发。
　　“烧得太彻底，我只拿到了这个。”他边说边掏出一块手帕，面色如常地和所有人点头打了招呼。
　　魏以靖心里一时不是滋味。赵瑾客每次都这样，他想要演和和美美，就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比翻脸不认人还让他难受。可魏以靖终究没有撕开这种和美的勇气，他只能看着赵瑾客从外间拖了一把椅子进来，坐在墙边开始不紧不慢地剥橘子。
　　沈瑧禾打开那块手帕，里面是一根黑红相间、小树枝状的东西。她问：“这是什么？”
　　赵瑾客把橘皮扔在纸篓里：“余铜的趾骨。”
　　沈瑧禾一把将手帕丢掉干呕起来，柳倾川捡起来看了一眼，笑道：“望舒青？”
　　“什么？”沈瑧禾停下干呕，“望舒青不是话本里的毒药吗？服用后七窍流血那种？”
　　柳倾川看了赵、魏二人一眼，笑道：“望舒青是确实存在的，而且是种很容易配出来的毒药，大部分原料在染坊里就能获得。这种毒药效果立竿见影，会让人面色苍白，头晕恶心；但倘若要致人于死地，所需的剂量就会大到惊人，对药品的纯度要求也会拔高，是很难做到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望舒青还有个最大的特点，话本里应该提到过吧？倘若一个人服用了过量望舒青，那他就会变得非常白皙，非常白皙，身体在月下会呈现几乎透亮的青色——这也是为什么它被称为‘望舒青’。而这种人离世后的遗骸倘若被大火烧过，呵呵，就会像现在一样，呈现出波纹交替的黑红色。”她说完，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沈瑧禾着实吃了一惊：“柳姐姐，你是不是有点太了解了？”
　　柳倾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种毒的特性太过特殊，当时就是我发现的。十年前郸京以白为美，有位开染坊的李公子白得惊为天人，颇受人追捧。后来他意外身亡，我和筹尹、岩宰追踪了小半个月才将案子告破，哈哈哈哈，原来是他和妻子不睦，他的妻子通药理，每日在他的饮食中下望舒青，没想到望舒青起效太慢，心急之下将他推下了楼。当时这个案子轰动了整个郸京，还被改编成了话本。一时之间，郸京所有药堂都宣称自己的美白霜——效果堪比望舒青，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瑧禾不怎么听柳倾川提起自己的过去，没想到柳倾川还有过这种经历。她看着逐渐笑倒在地的柳倾川，不由自主也笑起来。她转向赵瑾客：“阿瑾哥，这么说，余铜生前一直在美白？”
　　赵瑾客笑道：“恰恰相反，我在他常去的赌坊问了一下，余铜因为面色苍白，这个月在赌坊里都戴着面罩斗笠，尽力遮掩住自己的脸。”他的笑容缓缓消失，道：“有人锲而不舍地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必定和他极为亲近。但显然那个人对药理一知半解，并不知道望舒青起效缓慢。”
　　柳倾川顺了顺气，道：“当时我给小鱼洗澡，她的旧衣服上染的五颜六色。我还当她是从染坊捡的破布，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魏以靖沉思道：“余姬薇在姓名上也骗了我们，她的动机倒也合理。”
　　他这话一出，引起了沈瑧禾和赵瑾客的极度不满。沈瑧禾拍案而起：“小鱼那怎么算骗呢？你是一个陌生人，她有所保留不是很正常吗！”
　　赵瑾客也点头应和：“望舒青大概率是姬薇下的，但要说一个壮年男子能被望舒青毒死，柳昱茗的名字可就得倒着写了。姬薇的动机确实有，但我还是觉得余晋山的嫌疑更大。”
　　薄礼端着茶水进来，冲赵瑾客撇撇嘴：“这就一口一个姬薇叫上了？人家小鱼才十六岁，你就是提亲也得过余晋山那关呢。”赵瑾客表情一僵，气得反手锤在薄礼头上：“薄礼，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我拿姬薇当女儿看，少拿你那龌龊心思揣度我。”
　　二人争上几句，薄礼坐在赵瑾客旁边，捧着茶杯说：“别的不提，余老爷是真的有钱人啊。昨晚装走余铜的那口棺木是我见过最别致的，肯定很贵，今早一把火就烧没了。”
　　魏以靖问道：“棺材？”薄礼点头：“我洗完器材后回医庐，天色已经很晚了，正好在后巷看到余家的人搬走一具乌木棺材——怎么了？”
　　赵瑾客嗤笑一声：“真是有心，这短短一会儿就找到了这么贵重的棺材。恐怕这是余铜此生睡过最好的寝具了。”
　　沈瑧禾却皱着眉，歪头想了半天道：“乌木棺材？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两侧画着对凤？”薄礼道：“这我就没看清楚了，但是确实有凤尾的图案。”
　　沈瑧禾跳起来：“不对啊，凤尾图案可不常见。五六天之前我和哥哥去过一次棺材铺，当时那里有一具正在做的乌木棺材，老板说是客人亲自拿了木材定制的。这种木材那么贵重，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卖出去，更何况那是棺木，怎么能——”
　　她话没说完，门口却响起一阵叩门声，薄礼迎出去开门，长身玉立的恰是余晋山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