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糕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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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还是灰蒙蒙的，空调没开，为了防止雨打进来，室内门窗都关得很紧，不流通的空气在室内循坏，晏舒鼻尖闻到裴秋身上的气息，是很清爽的香皂味，他们靠得近，他能感受到裴秋起伏的胸膛和清浅的呼吸声。
他动动腿，直起手臂想坐起，手掌还没碰到床铺，腰间一紧，他整张脸都埋在裴秋胸口，他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裴秋抱在怀里，他想挪动裴秋胳膊，裴秋似乎感受到了，手臂收得的更紧，他迷迷糊糊拍着晏舒的背，手法娴熟像是在安抚一只猫：“再睡会儿。”
晏舒动动手指，这个动作太近了，狭小的床位，他连舒展双腿都很困难，更别提他现在被裴秋抱住，他忍无可忍：“晏秋！”
裴秋被他一嗓子叫醒，他松开手臂坐起来，掐着鼻梁骨缓解困意，他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同桌，怎么了？”
晏舒不好说出来，抱这个字好像天生就对他有点烫嘴，他换种方式：“我刚刚不好起床。”
“哦。我搂太紧了对不对。”他打个哈欠，听到晏舒这么说，顿时精神了，“同桌，你晚上喜欢乱动知道吗？腿总是往我这边伸，我实在睡不着，抱着你才睡着。”
晏舒没作声，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和别人和睡过，自然不知道自己睡姿安不安稳。不过他现在也想说什么，来缓解早上尴尬的气氛，他轻咳一声：“现在几点了？”
裴秋手机昨晚睡着前，放在枕头底下，他打开看了一眼：“六点了。”
晏舒嗯了一声，先一步踩着梯子下去，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裴秋看着他的背影，打开手机，昨晚他发在网上的问题已经有人回答了。
【提问：我看朋友突然消失在我面前，突然很心慌，这正常吗？】
底下回复千奇百怪：
【正常啦，我妈不在我也心慌。】
【是男女吗？说不定对他有意思呢，我就是因为这样，把我老婆带回家。】
【朋友啊，会不会是你自己太寂寞？跟我聊，保证不寂寞。】
……
裴秋若有所思，他关上手机，难不成我太寂寞了？
晏舒洗漱完打开手机，群已经炸了，暴雨下了一夜，二中校园内满是积水，有人发照片，都已经到人脚踝，篮球场上因为积水太多，排水系统跟不上，已经变成一个湖泊。他走到窗边，玻璃上已经有了一层雾气，他抹开，灰蒙蒙的天隐约可见，室内一片昏暗，他打开裴秋的台灯，室内顿时明亮不少。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还有舍管大叔的喊声：“今天学校通知，先不要出宿舍，等通知。”消息从走廊上慢慢传远。
裴秋走出洗手间：“现在不上课？”
“嗯。”晏舒把手机给他看，这明显是学生偷偷拍下的宿舍大门，只见水已经蔓延过宿舍台阶上，再多一点，就会流到一楼，门口堆着不知从哪来的沙袋，正防止水从门外流进来。
二中排水系统做得很好，但这场雨真的太大，降水量太高，二中一时无法排水。现在竟然能给他们一段停课的时间。
外面传来欢呼声，随即安静下来，大概知道消息后欢呼，然后归于平静。
晏舒裴秋两人都已经洗漱完成，现在也没有再补觉的想法，裴秋摸着湿漉漉的被子，晏舒看着他站在那不知做什么问：“被子你打算怎么办？”
“洗衣机滚一圈。”裴秋回答道，“我妈她说雨太大了，小点就过来。”他父母不在这，现在妈妈有空，但雨太大，还是等雨下了再说。
晏舒嗯一声，现在早饭肯定是吃不成了，他摸索着零食想垫一下肚子，不过找来找去，只有裴秋之前塞给他的肉干。
裴秋注意到了，他拉开自己衣柜，从下方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一打开，各种面包饼干糖果就出现在晏舒眼前，见晏舒睁大眼，他将盒子往晏舒面前推一推：“当早饭吃吧。”
晏舒没动，他惊叹：“你零食真多。”平日里他没有看过裴秋吃零嘴，只知道他身上带着糖果，可现在满满当当半人高的箱子，出现在他面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裴秋挑了面包八宝粥，他将这些东西都放到晏舒桌子上，大方开口：“别客气，随便吃。”
打开的八宝粥，没什么香味，晏舒试探尝一口，软糯甜口，不算很好吃，但很方便，裴秋看着晏舒吃饭，自己也拿出八宝粥。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晏哥，你们醒了吗？”
晏舒裴秋对视一眼，裴秋说：“进。”
吴昊他们探出脑袋，他们手上还端着红色的泡面桶：“你们有热水吗？”
昨晚的通电到现在也没有恢复，饮水机没有电，已经停止供应热水。
晏舒想想，他记得茶瓶里有昨天早上的开水，那时他准备备在宿舍里倒水喝，昨晚那场雨一下，竟然已经忘了这件事。
“我水瓶里有，你们看看烫不烫。”
吴昊进来，手指试探在瓶口，蒸汽滚烫，他欢呼：“晏哥，我们拿去用了。”
晏舒点头：“行。”
旁边的裴秋将自己的箱子推到他们面前：“要吃吗？”
“谢谢裴神。”吴昊他们兴致勃勃带着开水和零食回宿舍。
晏舒吃完八宝粥后，突然打了个喷嚏。大雨过后，室温很低，现在他还没带长袖，而校服外套之类都挂在阳台被雨水打湿，现在还没有收回来。冷气顺着脚腕往上爬，双脚冰凉，裴秋见他打喷嚏，还以为是昨晚淋雨感冒，他紧张用手靠着晏舒额头，试探着温度。
“我没感冒。”
裴秋确定手掌下的温度略烫，他没有听他解释，害怕说出来晏舒不重视，他想了想迂回开口提议：“同桌，上床吧。”
上床等于保暖等于不着凉，嗯，非常合理
晏舒不喜欢在床上待着，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能感觉到自己体温有点不对，但他还是很冷。当被子盖住腿，他才感觉自己脚活过来，他膝盖弯曲，手掌揉着小腿，促进血液循环，让腿热起来。昨晚睡觉他以为自己应该睡不好，可结果却出乎他意料，恰恰相反，他睡得很不错，哪怕是被裴秋抱着，也没觉得难受。
裴秋座位全都是水，晏舒坐在床上，看着裴秋座位上还在往下滴水的被子，说：“你也上来吧，或者到我那边看书。”裴秋收回想去拿书的手，看书？不可能。
两人坐在床上，裴秋学着晏舒将自己腿盖住，他正理着被角，就听裴秋说：“门肖玉醒了。”
据门肖玉说，他是身体不舒服发热被绊倒，而衣服上的脚印，也只有刚刚摔下的时候，被人无意踩到，很快他就缩在角落。
“不幸中的万幸。”裴秋感慨，毕竟当时那么混乱，但凡门肖玉慢几秒，那都会是一个悲剧。
“对。他说他妈妈要带他走读了。”
“这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门肖玉身体不好，走读对他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裴秋他们现在等学校通知，难得他们能安静坐在一起玩手机，裴秋注意到晏舒手机上软件都很少，只有聊天这个软件，就连联系人都很少，他承认自己不是故意看晏舒手机，可现在，他真的对晏舒非常好奇。
“同桌，你手机上的软件好少。”
裴秋手指顿顿：“之前我用手机次数很少，那时候都在都在忙别的东西。现在用手机才多了起来。”他本意想自嘲自己曾经过得无味生活。
裴秋认真听着：“那你应该很喜欢吧。”
……喜欢吗？晏舒认真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哪怕是自己最迷茫的回国的时候，自己做的那些事，他还是喜欢。
“你说的是对的。”
裴秋还想说什么，晏舒手机就响了，一个无名短信发来消息。晏舒瞳孔睁大，窗外雨不知何时变大，雨点劈啪打在窗户玻璃上，裴秋注意到他失神，正想说什么。
就听晏舒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梅老师她生了。”
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室内静悄悄的。
门玉肖请假调养身体，直到六月才回来，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大袋糕点，说是妈妈让他带来，感谢晏舒的帮忙。
裴秋点着袋子里的糕点，感慨：“他妈妈是下了狠功夫啊，这些糕点很难做的。”
晏舒看着包装降至糕点可能是为了告诉别人吃高点的日期，明显是家庭作坊出来的牛皮纸包装盒人上贴着标签。荷花酥、桂花糕、醒狮酥……
晏舒剩下的没看，他拿起贴着桂花糕标签的包装盒，里面的糕点通体洁白，上面还有细小的桂花干，打开包装，鼻尖嗅到桂花赋予的香气。
“花也能吃？”
裴秋给予肯定回答，他想起自己爱做饭的母上说：“我妈之前很喜欢做饭，尤其是羹汤之类，她会泡玫瑰桑葚茶，还会做点玫瑰饼，说是美容养颜。”
晏舒看着那个糕点，他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对花动过手。爱花有很多种，晏舒爱花，不妨碍他买花欣赏，而晏母更喜欢种花，静待花开。他试探咬一口，入口是很浓郁的桂花味，口感香甜软糯，他分给裴秋一块，裴秋嚼着香喷喷的桂花糕：“我这次托了你的福。”
“好好讲话。”
这周二中没有放月假，作为高考考场之一，二中将月假和高考三天调在一起，变为五天，竟然成为仅次于国庆的大长假。裴秋的被子被送洗衣机转过后，最近天气总是带着水汽，被子干得很慢，裴母也无法来到二中。
两人合睡一周后，晏舒也能逐渐适应裴秋的生活习惯，甚至两人睡前都会举行一个简短的睡前谈话。虽然大多时候，是裴秋说，他在听。
但变化肉眼可见，两人正在聊天，吴昊无意回头，就见晏哥在笑。
他想起晏舒刚来二中，晚自习上，他总是看着窗外，什么也不做，发呆看着就不好接近。但现在，虽然变化很小，但吴昊能看出来，晏哥是真的变了很多。他虽然还是看不出来多少，但他莫名感觉晏哥好像变得会笑、会吐槽，很神奇，就像隔着的玻璃被打碎，重回人间。
他真切为晏哥这种变化高兴，他看着晏舒他们，重新低头写作业。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糕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