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江可久

15、第 15 章

　　况且这马又烈，虽疾驰有时，也会突然发脾气。他本是想买匹马骑着玩玩，却没想到这马这么倔。灵都人穷者少，可是极其富贵者也不是多数。

　　他家不是很穷，可以买马闲乐，可是还没到养闲马这一步。

　　“若是二位不买，鄙人只好将此马卖与农人耕地。”

　　此话一出，马跟二人都惊了一下。

　　“我可不是老好人，你就是把它杀了吃，我也不会眨眼心疼。”贾玉阳坐在马背上，华丽的服饰随风而舞，这个样子又十分随意，“不过，我倒想知道这马如何让你卖与耕地者都不愿训服？”

　　那人一愣，没想到这两人如此绝情，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他想了想开口：“马场老板若是能驯服得了此马，也不会卖与我，这马疾奔时我看过两次，没想到他是随心情奔跑。真正将其买回家后，就不怎么奔驰而行了，与其砸在我手里，不如卖与农人，不至于全部亏损。”

　　“这马公的母的？”贾玉阳挑眉。

　　那人神色异样：“此为公马，体型健美。马龄两年。”

　　“多少钱买的？”莫染询问。

　　“比寻常马匹多三万银两……”那人说出一个数字。

　　“我出两倍。”贾玉阳轻轻吐出。

　　莫染随即付钱。贾府根本不差钱财，她花多少倍买马莫染都会付钱。

　　“这……公子可知这是匹烈马？”带帽男子接过银两，有些不敢相信。

　　贾玉阳温柔的摸了摸马身子，又摸着马脖子：“千里马少有，我心疼它在田地耕种。这马于你、于马场之人来讲，或许不合乎规格，而我却看中此马，它并非池中之物。奔堤而至千里，我眼中，它更值万金。”

　　那人揣好银两，心中一阵轻松，终于送走这个祖宗了：“呵呵，公子眼光真好。”说着讪讪一笑，赶忙离去，生怕两人反悔。

　　莫染看着贾玉阳：“少爷见解非凡。”他爽朗一笑，很明显只是觉得好笑，并不相信贾玉阳刚刚那一窜说辞，“不说这么多，属下也会付钱。”他以为贾玉阳说给自己听得。

　　没想到贾玉阳往后一仰，偷偷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凑到莫染耳边说：“我说给它听的。”

　　莫染挑眉，贾玉阳继续说：“宋于说，要在马面前夸赞它，这样在马尥蹶子的时候很有用。”

　　“缘何？”莫染觉得贾玉阳的朋友都神神叨叨的。

　　“它能听到。”贾玉阳说。

　　“首先他得懂人语，从小趴在木堂院的凉亭里学写字才行。”莫染只顾调侃却忘了这马根本不会走，夹马腿准备前行。

　　谁料那马听话的前行。

　　莫染一愣，贾玉阳抓住马鞭：“驾！”马儿急速奔驰，贾玉阳大声得意喊到：“看吧，它学了。”

　　两人骑马出了街道，沿着河边奔驰，垂柳散落，满腹诗情画意。

　　贾玉阳坐在红棕马前，莫染扶着她坐在后面，二人共一匹马。

　　直到它奔驰起来，莫染发觉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匹马矫健有力，疾驰且平稳，骑上颇有气势，看这状态，就是体力也是极好的，真真是一匹不错的好马。

　　两人骑马在林子处奔跑，时不时有鸟惊飞起，贾玉阳心情舒畅。

　　事实上，这马听懂贾玉阳说自己值得万金的话了，贾玉阳赏识它，它今日也会给足贾玉阳面子。当然更更重要的是，它一点也不想耕地。可是，普通马里有一些千里之马已经被同化，即便不能被同化的也很难听得懂人言，因此流落耕地也有不少。

　　贾玉阳之所以自出高价购买，不过是她曾听宋于说过，千里马虽不常有。可是这普通马也是可以当作千里马对待的，贾玉阳不解随即提问说：“这普通马可没有千里马的耐力，疾奔也是不达标准，如何作千里之马？”

　　宋于当时绕过她的前方，一边给狐狸顺毛，一边温柔回答：“日日千里不能，可若是险中救急确是可以，只需得夸赞肯定此马，那么马亦可以千里也。”

　　贾玉阳看着小狐狸舒服的在地上打滚，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今日马儿的配合举动，贾玉阳虽不知道，它是否真为千里之马，但就贾玉阳愿意重金赏识它后，这马儿的脚力，应该是会得到最大开发。

　　莫染坐在后面，贾玉阳双手握绳，随着贾玉阳的指令，马儿会意加速，两个人很快来到了灵都主城县外围山林附近。

　　“驭~”贾玉阳拉绳停住。
　　远处传来轻微马蹄声，伴着风声、树叶刷刷，若隐若无。

　　贾玉阳的内功竟如此高超的，她的耳力，方圆十几里，好似长了眼睛。莫染可以断定，贾玉阳的内功绝对在贾成阴之上了。至少他是在贾玉阳拉绳停下时才听到马蹄声的，这就说明，贾玉阳是先自己之前发觉的，先多久，他估摸着，应是不太久。

　　“少爷，功力见长。”莫染毫不掩饰的直接夸奖，“定是在，属下看不到的时候，努力加练了吧。”

　　“你不也听到了……本少爷自然是内功了得。”贾玉阳表情得意，对于莫染的夸赞他都一一应承了下来。其实她的内功有一部分还是跟着莫染学的，剩下一部分就是自己整日偷偷跑出去，结识许多奇人怪友练出来的。

　　最为重要的贾玉阳没有告诉她，那就是贾玉阳日常偷偷翻墙出府后，在禁忌之地遇到不止一次的危险之事，其中很多件，都差点让她小命不保。

　　贾玉阳九死一生灰溜溜回府后，也不会将整件事告诉哥哥跟莫染，一来怕他们担心，这二来，就是怕自己被真正禁足。这种事情多了，贾玉阳自然而然就把武功练上去了。

　　“那这样说，少爷若是去一暗器处呆一晚，有可能还会活下来呢？”莫染开口。

　　“这是自然！”贾玉阳扭头，一脸骄傲的甩了甩长发，“活下来肯定是小意思，本少爷不仅能活下来，连你前段日子的重伤都不会。”

　　前些日子莫染替贾玉阳领罚，后受伤回来。贾玉阳只知道他受伤，并不知道他是因为其他愿意，还以为真的是那些暗器所致。以莫染的武功，他在暗器处待上一晚，一定会是毫发无伤。

　　莫染停顿了一下，身子前倾，头凑到贾玉阳的肩膀处：“那就奖励少爷呆在暗器处一晚，且看少爷胜利归来吧。”

　　贾玉阳呼吸一紧，莫染呼出的气息拍打在贾玉阳耳旁，听到这话她拿绳子的手有些颤抖：“呵呵呵……不用了，莫染。我也是开玩笑，玩笑。”

　　以贾玉阳的功力，在暗器处待一晚，也顶多是受些伤，可是这暗器处又不是出府玩，即便偷溜出府内遇到再大的危险，只要是能溜出去玩，他都觉得值得。况且这暗器处冷冰冰的又及其无聊，平日能进去训练一晚上的，不是那些上等侍卫受罚，就是他们为了提高武功。

　　贾玉阳可一点也不想呆在里面找罪受，还需时刻保持精力，不得分心，否则就是被暗器来上一箭。

　　“嗯。也行。”莫染轻飘飘的语气，“今日属下专门陪着少爷您可开心？”

　　贾玉阳立即点头，“莫染真好，有莫染在，我一点也不孤单。”

　　事实上，没有莫染看着的日子，她也不怎么孤单，贾玉阳朋友遍布灵都，甚至其他几大都的友人也不少，竟连这妖魔鬼怪的郡内，或许也有相识。

　　“那么以后，属下便会时刻跟随少爷，寸步不离。”莫染幽幽的说。

　　“嗯。莫染最好了……”贾玉阳意识到不对劲，扭头看着莫染，“刚刚你说时刻？寸步不离？”

　　那不就是监视了吗？她可不想被时刻盯着：“你也需忙些男子大事，不用时刻陪伴。”

　　“属下做事时，会时刻带着少爷。”莫染跟她四目相对，表情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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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暗器处待一晚。”贾玉阳表情低落，身子朝后一倒，靠在了自己侍卫莫染的身上。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受罚，但这暗器处于她来讲，可不算什么锻炼跟奖励。

　　莫染夹腿，马儿开始悠闲的走着：“劳请少爷谨记，莫要轻了那玉，随意赠人。”

　　贾玉阳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赠玉之事。

　　“玉佩就是我的命根子，莫染放心，我在它在，我就是明日死了，它也会在。”贾玉阳眼神期待，语气诚恳。

　　玉的作用就是保护贾玉阳，她死了，玉还在。那要那破玉还有什么用？一块破石头罢了。

　　莫染皱眉看了贾玉阳一眼：“少爷有些话莫要胡说。”他顿了顿，神色莫晦。“属下不想看到少爷发病魔怔，请您记住自己所说，玉不离身。”

　　这玉于贾玉阳来说，现下还是保命的灵物。可玉本就是死物、身外之物，它既能拯救贾玉阳一时，将来也有可能是钳制贾玉阳命脉的毒物。他需得想到更好的替代品才行，亦或者如何去给贾玉阳根治。

　　贾玉阳点头嘴里答应的飞快：“放心莫染！本少爷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莫染还在思索着如何医治贾玉阳的痴呆魔怔之病，就听见渐行渐近的马蹄声靠了过来。

　　“贾玉阳！这些日子你跑哪了去了？”来人一声素衣，跟贾玉阳的锦服比起来就显得十分低调，他骑着的，正是跟贾玉阳刚刚认错的马酷似的小丽。

　　“这就是算命狐仙——宋于。”贾玉阳低声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