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记》江可久

14、第 14 章

　　贾成阴知道莫染还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跟贾玉阳一样一时情绪上头，结果两人都没拿到玉，所以也就轻声离开了。

　　他自己就被莫染毁掉一个，得来十分不易的南海夜明珠，至于妹妹贾玉阳如何躲过一劫，就自求多福吧。

　　是夜，贾府一片静谧。月光洒在贾玉阳跟莫染身上，有些微微刺眼，贾玉阳轻轻蹙眉，将头往莫染怀里藏了藏。一双大手轻轻抬起，轻松的拉开帷幔，朦朦胧胧，将月光柔和了下来。

　　仿佛是催眠的夜曲，两人都渐渐熟睡，只留下均匀的呼吸声。

　　……

　　次日一大早，贾玉阳早早醒来。昨晚睡得很香舒服极了。

　　“我能穿女装吗？”贾玉阳眼含期待，乖乖伸直胳膊。

　　莫染不紧不慢的帮贾玉阳更衣，他手里捏着那块红色玉佩，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揣在自己怀里，动作微藏，轻轻入怀。

　　“你说什么？少爷。”莫染一边帮贾玉阳系腰带一边想问题，完全没听到贾玉阳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莫染你今天没什么事做吗？”贾玉阳奇怪，以往莫染都是住在自己房间，偶尔被自己拉过来陪着自己就寝，也不过凌晨就忙着处理事情去了。

　　“这几日琐事，你哥哥要亲自处理。无需我来帮忙。”莫染说得理所当然，实际上他这几日就没打算管理庄子里的那些事。不仅庄子里的要紧事，就连他，偶尔自己天问阁有信件，漠染也交代了他人。

　　“且有你帮忙，哥哥平时都忙不过来。若是他一个人处理，可真是要忙死了。”贾玉阳一时皱眉，替哥哥心疼。

　　“不然少爷去帮帮大少爷吧，”莫染动作熟练的帮贾玉阳束好发冠。

　　“也可以……吗，不过哥哥不太愿意我去帮忙处理事物吧。”贾玉阳做着思考状，贾成阴从不让她帮忙处理事情，记得十二岁那样，因为洪灾导致千百亩良田淹泡，哥哥正给负责管理的东家商讨，贾成阴刚好被叫出去，命此人稍等片刻。

　　贾玉阳跑来玩，随口一句：“疏通固然比填堵要好，不过，仅仅疏通也不是上上佳。”

　　东家王演立刻惊异询问：“刚刚您给我的治洪的方法便是疏通方案。”

　　“岭西地区，天气奇异，忽而干旱，忽而暴雨。雨水急骤，虽多疏通为妙，可好不容易等到的大雨，就这么没了，待到下月天气异常炎热，就十分可惜了。”贾玉阳听到东家疑惑，于是踱步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少爷，本月的雨，如何等得到下月。况且这雨水不除，农植根本活不过半月。岭南实属恶地，每隔几年就会如此，收成比咱们其他区域的粮食产量减少一半。”东家王演叹气摇头道。

　　“将粮食周围挖出些许渠道，不必将水引出，只需做好储备，这水不就随时可取用了吗？或者留有小缝隙，每日于蓄水处浇灌，不是更有利于庄稼收成吗？”贾玉阳端起茶杯，给自己又倒了杯水，准备喝就抬头看到哥哥。

　　贾玉阳找理由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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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哥哥就叫来她，训词一番，问她如何想到的。她回答读的《粟米论》中的例子。贾成阴一惊，妹妹读的也不是专门将农物养殖的，更不是什么抗洪理论。只是这偏杂记古文中有一句“雨水通之。”她竟然想到了疏通之法。

　　贾成阴又问她如何想到储水，灌溉这个方法倒没有先例，蓄水倒是有古文提到过，他以为贾玉阳又是看书启发。哪知贾玉阳说出一句让他无比震惊的话，贾玉阳说，自己刚刚想到的。

　　这样不是有效一些吗？

　　贾成阴听完她的话脸色变了，不再允许她处理任何事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胡闹导致耽误哥哥大事，实际上贾成阴将贾玉阳的提议运用在了岭南粮食作物上，实践三年，岭南的粮食产量不减反增，且为难的大增丰收。

　　贾玉阳一语破天灾，不是个一般的人。

　　因忌惮预言，贾成阴并未曾让妹妹多读书，尤其治国之道，以及君主之为，她今日随口一说，确实吓到了自己，所以日后这个书房，大概更不会让她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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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染手里拿着束发玉环，帮贾玉阳戴上，又插上一根玉簪：“大少爷确实不愿意，他自己倒也不忙。”

　　莫染听到贾玉阳说哥哥不喜她参合，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瞬间些许心疼。

　　贾玉阳点点头：“虽然不能出府，莫染你在也挺好的，你都很久没有完整的一天陪在本少爷身边了。”

　　莫染帮贾玉阳穿戴结束：“今日少爷可以出府，我陪着少爷。”

　　贾玉阳不敢相信莫染所说的话，她出府的日子本就几乎没有，还是莫染陪着。

　　“没框我？”

　　“嗯。”莫染叫人备上热水，供贾玉阳洗漱，也给自己多准备一份。莫染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可是一些小事他不需要做，就连自己也会有下人伺候，这也就是府内众人把他当半个主子的原因。

　　贾玉阳有些欢呼雀跃，她没注意到莫染给自己戴的发冠饰品多了个发环。贾玉阳戴的发环是男子配饰，而贾成阴的玉环可不是男子束发用的，只是镯子比较细，不像一般的手镯，因此并没觉得突兀。

　　“少爷，不止今日。这几日都可。”莫染又说上一句另贾玉阳欣喜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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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都算是地域靠近不适宜生存的郡地最近的地带了，奇闻怪事颇多。贾府衔玉而生的公子以外，还有很多能人怪事。

　　灵都总共有十三个县区。贾府所在的辖区就是主城县，而卫景容所在的就是跟主城县接壤的里安县。

　　这灵都里安县有一位奇人，据说落水救一只狐狸，恰好是狐仙所幻，那日后，高烧不退，接连三日名，邻居前来探望偶遇狐仙携带众多仙族前来做法，那人病好以后，便能跟动物通灵，学会动物语言，同他们交流。

　　自此以后，人们经常见他肩头垂鸟不飞，路中还有马匹相撞求救，原来那马实则卫千里之马。

　　主人不知而养于常马无异，此人买马所骑，马易乐之。

　　这个人就是宋于，贾玉阳的狐朋狗友之一。
　　这个朋友还被七里八乡认作过狐仙。
　　这是狐朋了，可是贾玉阳也没有什么狗友。

　　贾玉阳的朋友们：就你是狗！

　　“莫染你吃吗？”贾玉阳丢给莫染一块糕点。他轻松接住，打开同贾玉阳一样吃了起来。

　　两个人在街上闲逛，贾玉阳遇到好玩意都会买上一部分，莫染则跟在旁边给商贩银两。两人走至城门西侧，突然遇到一批红棕色骏马，马背上的鞍子花开胡哨的，显得这匹马都有些不正经。

　　莫染淡淡的看着这匹马，这匹马也看着莫染，一会子过去，还是红棕马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贾玉阳见状大笑：“哈哈哈哈~小丽，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她轻轻摸了摸马背，“赶明你可得带聘礼来我家。”

　　这话一出，莫染跟马都是一脸黑线。

　　红棕马小丽：虽然它不喜欢人，但是它也是公的好吗？它才不娶一个公的人。

　　“认识？”莫染看着跟马无比熟稔的贾玉阳，有些疑惑。

　　贾玉阳点点头：“小丽的主人是我朋友。”贾玉阳偷偷凑过身来，“名叫宋于，是个算命的神婆，还是个男狐狸变得仙人。”

　　贾玉阳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又奇怪极了，莫染听着她不像描述一个正常人的词语，微笑一下敷衍后，面无表情。

　　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贾玉阳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匹马肯定是他派来接我们的，”好不容易陪少爷出来一躺，莫染就随着她的性子，翻身上马，朝贾玉阳伸手，两人配合默契都骑上了红棕色马匹。

　　莫染骑马准备前行，整个街道热闹非凡。有个别马车行驶，有骑马的，两排都是些流动商贩，最边上的建筑都是些酒楼跟饭馆，也有制衣铺子，一些果脯小店，其中有一部分交大的场所还是贾府资产，只是贾玉阳不知道罢了。

　　就连有一家青楼也是贾府所开。为的就是监督以及查询消息。

　　“你确定着马你认识？”莫染幽幽的问道。

　　贾玉阳也有一丝丝尴尬，她仔细看看这马，这才发现着马确实有些不同，脖子处的毛发似乎没有小丽的鲜亮，就是这浑身红棕色都有些灰色调。

　　“站住！我的马！我的马……”只见一个穿着像是普通人家带着布帽的男子气喘吁吁的赶来，走到两人一马面前，弓腰扶着大腿开始缓气，“你们两个谁啊？往我马背上一坐。”

　　“这是你的马？”贾玉阳十分尴尬，她不仅认错了马匹。还坐了上去，被人家主人追到正好遇见。

　　“我刚刚马场挑的，谁知脾气倔的要死，把我甩了下来。”那人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跟着马鞍匹配的马鞭，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这真不是小丽啊！怪不得两人坐上去马都不走，小丽认识她，肯定不会不动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莫染一只手扶着马背，一只手揽着贾玉阳嘴里含笑准备下马。

　　那人看到两人准备下马突然想到什么似得，立刻张开两个手臂，拦着马匹：“二位如果需要骑马，我就卖给二位好了。”那人怕两人不愿意于是立刻说，“半价。”

　　“我们不需要，家中有马。”贾玉阳身着富贵，家里马匹不少，看样子也不像会买马的人。

　　可是刚刚这匹马今日又突然抽风，怎么也不让他骑，竟然会让两人骑上，且没有反抗。

　　马场老板说此马有灵性，他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