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之徒》阿什丽

7、死亡农场

　　我们来带这里已经有几天了，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灾变后第八天。
　　海尔戈是个热情的人，她带着我参观了这里，他们种了一些种子，有番茄和玉米。
　　“这些种子是你们出去寻找物资找到的吗？”我问到。
　　“嗯哼，其实种子算是比较好找的一类物资了。”海尔戈蹲下来摸了摸菜叶。
　　“你们今天要出去找物资吗？”我看着几个穿着简单的防护服的人在军械库里急急忙忙地寻找着什么东西。
　　“是的，我们会带上新来的那个，希望他交好运，不要第一天就死了。”
　　“你们的目的地是哪？”
　　“城市。”
　　“那里不安全”我皱皱眉。
　　“没办法，总得有人冒着个险，不然剩下的人没办法活下来。”
　　“我们会先去周边人少的地方搜寻搜寻，尽量保证安全。”海尔戈说到。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将一张纸条塞到了海尔戈的手里，“如果有路过医院或者有治疗器械的地方，帮我找下这些东西，我做手术需要使用。”
　　海尔戈点点头，说到：“乐意至极。”

　　监狱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一辆车队驶离了这个地方，海尔戈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用一把枪来回巡视着，黑尔坐在最后的那辆车的后座上，他也配置了枪，不过只是一把手枪。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不远处有一个加油站，海尔戈吹了个口哨示意大家停下来。
　　“我们上回有来过这个地方吗？”海尔戈皱了皱眉。尼基下车后说到：“据我所知，没有。”
　　尼基是一个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蓝色眼睛的男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好吧，那我们开始清理吧。”海尔戈将枪嘴对准天空举起来，身体向上一顶，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车场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里面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当海尔戈靠近他的时候，他伸出手来大声叫嚷着，那看着真像是在打招呼，但事实上他早就死了。
　　“你好见到你也很高兴。”海尔戈用枪击毙了他。
　　尼基靠近后将他早就腐烂的身体拖出车外，然后开始搜寻车内。
　　“一台iPhone？老实说这东西现在有什么用？”尼基好笑地看了看车座上的最新款手机。
　　“世界的倒塌会让这一切除了活着便没有任何意义。”尼基尝试给手机开机，然后他看到了上面的消息。
　　“抱歉了艾丽莎，我可能回不去了，加油的时候一个人变成丧尸咬了我，我现在发热了，呼吸也困难。”
　　“我爱你。这是我在最后能想到的话。和孩子们活下去，答应我。”

　　尼基将手机放下，然后打开了后座的公文包，里面有一些美元和银行卡，还有一些电子设备和文件。他一边翻找一边自顾自地说：“我父亲，他以前因为赌博欠了好几百万的美金，在灾变的前一天他自杀了，留下的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他的忏悔。”
　　“我多想他在坚持一天呀，那样看到这个鬼世界以后，金钱，债务都会成为虚无缥缈的东西。”
　　大家都沉默了，黑尔默默地将加油站里面的汽油用透明桶装起来，海尔戈拍了拍尼基的背：“世事无常，谁能料到呢。”
　　剩下的人来到了服务站的门口，里面穿着红色衣服的员工们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给我一杯水，谢谢。”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有着黑色大胡子的人笑着说道。
　　他用枪托击碎了玻璃，行尸们一涌而来。
　　他立刻用枪扫射他们的头颅，须臾之间便将他们全部消灭。
　　“我以前是个飘车党，看看我现在多么成功？”他大笑了起来。
　　黑尔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到了服务站里。

　　服务站里没有灯，只有阳光透过打碎的玻璃投在地上的阴影，他们一队人搜寻着。
　　他们找到了几箱水，还有一些食物，几个对讲机和一些糖果，黑尔默默地将糖果揣到了兜里。
　　正当他们快乐地看着自己的收获的时候，一具本来趴在桌子上的尸体缓缓抬起了头，他伸出手慢慢地走向了那个大块头。
　　黑尔眼疾手快地拿出了手枪，在他马上咬到大块头以前用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
　　“干的好嘛，新来的。”大块头一边喝水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黑尔。
　　他们将搜寻到的物资放到了车的后座上，驾着车离开了这里，而黑尔一直摸着兜里的糖果。
　　车队又继续出行，海尔戈拿着一个望远镜，大块头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一边喃喃道：“上回我们搜索了东边，那里除了几栋废弃的楼就没有什么了，今天我们往北边走吧。”
　　海尔戈拍了拍车顶：“朋友们，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谷仓，是一个农场！！我们走大运了。”
　　车上的人因为这个消息都兴奋了起来。
　　“谷仓？该死，我们要有肉吃了。”
　　“拿上你们的家伙们，我们要进去收割了。”

　　他们一行人将车停在了不远处，弯着身子从较高的栅栏旁边经过，逐渐靠近农场。
　　“看，他们有很多的作物，烟囱里面冒着烟，我打赌他们正围坐在围炉旁等着一顿大餐。”
　　“我们进去以后，把他们包围，他们绝对会为了活命把农场给我们的，然后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罗比，再多找几个人把牲畜带回去。”海尔戈说道。
　　其他人点点头，然后一起翻过了栅栏，进入了农场。
　　海尔戈将木门踢开，大声地喊道：“举起你们的手来——你们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现在——”
　　当她打开门以后，她看到的是一家人，有年老的夫妻，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
　　海尔戈有些呆住了，她以前杀死一些老人心中也不会有太多的波动，因为她知道那些人是无法撑过末日的，杀死他们只是给他们仁慈，帮他们逃离这该死的世界，但小孩？这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了，他们代表着新生，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新世界。
　　年迈的老人们看着海尔戈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宁静祥和，仿佛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你们想要农场吗？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它的，我和玛丽珍在这里住了七十年了，我们甚至经历过战争，枪林弹雨也没有使我们的农场毁灭，现在我们更不会把它拱手相让。”
　　“老人家，我们不想这样对你的。”尼基举着枪上前说道。
　　“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因为我们也要活下去。”
　　黑尔不知道这对夫妻让尼基想到了谁，尼基的声音有些颤抖。
　　旁边那个女人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她跪倒在地上：“拜托了，拜托了，我们只是在这里寄宿的客人，请不要杀了我们。”
　　海尔戈转过头去，不忍心看着这对母女，大块头示意黑尔将她们押走。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是这个农场的主人？”海尔戈看着这对年老的夫妻。
　　“是的”年老的男人突然站起身，快速地拿出手枪射击，
　　“啊——”尼基的腿被打到了，他立刻痛苦地倒在地上。
　　“我和玛丽珍会和农场埋葬在一起。”
　　在年老的男人被枪械射穿以前，他握着妻子的手，他们互相对视后笑了。
　　海尔戈喘了口气，然后默默地走到这对老人身旁，将他们的眼睛合上了。
　　也许世界末日对这对年老的夫妻来说并不算什么，也许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早已到达了尽头，但他们选择为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死。
　　“这样死去也比被丧尸吃了好。”海尔戈默默地说，她不知道自己和兄弟们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但她今天掠夺来的物资够她的人们吃一个月的了。
　　“我又为我们的人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可代价是这两个老人的生命，这是否是值当的呢？

　　大块头看着抱着小女孩的女人，对黑尔说：“你把她们带到车上，然后准备回到丰收地吧。”黑尔点点头。
　　这个小女孩有着一头深黑色的长发，和一双碧绿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是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深沉。
　　女人一直在哭，一直到黑尔将她们关到了车里。黑尔靠在门上，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她没有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抽出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它，就像和伊芙死里逃生那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