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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肉夹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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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着杜老苦巴着脸,乔颜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些话来宽慰杜老的时候。
前头的食堂窗口传来一声询问声:“食堂余剩的吃食吗?”
乔颜正纳闷呐,现下这个点用完吃食的学子都已经散了差不多了,如今正值旬考,就是那些个学子也都早早归堂自发读书去了,除却了已经进了内舍的学长们此时为了备战科举,各个都攒足了精神劲发奋下读。
如今光是为了食堂朝食,几乎是后厨厨子尽数出动,孟师傅他们本来说什么也要留下收尾,愣是被杜老以朝食是他的负责点一举赶回去休息。
孟师傅倒是个性子执拗的,愣是没听出来杜老话里的关怀之意,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扯着送完鸡蛋饼回来还有些飘乎乎的馒头一起回去了。
乔颜在心里合算着,来者就是客,生意上门傻子才不做嘞,要是人不多,大不了也就做了,这样想着,捞起围兜往身上利落的一套,撸起袖子奔到窗口那笑着探头,想看看来了多少人。
“苏老您怎么来啦?”乔颜惊喜万分的看向来人。
这人正是如今的太尚学府的祭酒苏策,慈眉善目的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乔颜,说起来话很和气,周身散发着独属于大儒的风范。
只听得乔颜说话,那原本还面上带笑的苏策,霎时间苦闷起来,说起来话酸气十足:“老头子我还当你光顾着那谢小子和食堂了,再不来看看,我这老骨头指不定哪一天都被忘到后头喽。”
“哪能呐!”乔颜立马推开小门,走出后厨,搀扶着苏策坐下,视线却是不住的往外头瞄来瞄去。
“咳咳,别瞧了,那小子不在。”身为老人精的苏策,轻轻抿了一口杂役递来的清茶润润了嗓。
一时间像是被戳中心事的跳脚猫,顿时扭过头别扭的坐下,为了掩饰尴尬摸了摸鼻子:“今早朝食出了鸡蛋饼,苏老要不要用些尝尝。”
一听扯到美食,身为老饕的苏策可就不困了,随即按住拐杖:“早先从食堂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可没少听那些个学子们念叨你这鸡蛋饼呐,如今我能尝尝这备受追捧的食堂吃食了。”
正欲回话,在后厨收尾的杜老连连给乔颜打手势,巧娘领了意,面色有些尴尬,碍着苏策的面,也不晓得要如何说的好。
杜老在后头着急的冒火,方才差点配菜的时候就发觉乔颜制作的甜酱已然空了,就连生菜也一片不剩了,这下就是半分鸡蛋饼的材料也凑不出来了。
如今学府祭酒点名要用那鸡蛋饼呐,这可如何是好,杜老可就是个普通厨子,自然晓得祭酒是何等的高官,人家都屈尊来你这用食了,偏惯他们这没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
自是急的上火,又不晓得这事要如何说去。
乔颜心细的紧,余光一扫二人的神色不大对,只得同苏策说了稍后片刻,自己就走到后厨犹疑道:“杜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哪是什么事啊,是个大事。”如今的杜老都急上心头了,偏生他们的食堂典膳还不温不火的。
能让大师傅急成这样的,乔颜也不由得摆正了神色,收敛住了呼吸,等着杜老说话。
杜老直接把乔颜扯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头,还瞥了一眼眉眼温和同杂役交谈的苏策来,确认对方看不到,才缓了口气。
“我的乔娘子嘞,你没答应给祭酒做吃食罢?”
只听着对方的话,乔颜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回了一声:“杜老,不过就一个鸡蛋饼罢了,费不了多少时候....”
话还没说完,那头杜老已经是哭丧着脸,眉眼低垂难过的紧,张张嘴:“哎呦,咱们食堂没材料了,一个鸡蛋饼都做不出来。”
杜老还把用空的酱罐子拿过来,说的痛心疾首,神情腾的严肃起来,还同乔颜开始碎碎念,可不要小看了这件事,当初我还没进太学时候,就因为这事被一个高官派人把我摊子给砸了,事后,我这老头子因着事状告了衙门,偏生那官员也是无理之人,欺我老头孤苦无依,不给判啊。
还一边说着自己的过往经历给乔颜警示。
乔颜只听着一愣一愣,没成想现下这般稳重的杜老原来年轻的时候还有这样波折的一面,却是笑着摆摆手,当着一众人的面,走到苏策的跟前轻轻叉手一礼:“苏祭酒,如今食堂材料不足做不出鸡蛋饼了,倒还有些面粉,豚肉在,若是您不嫌弃,我一会儿做道新吃食给您尝尝?”
杵在后头的杜老如鲠在喉,生怕苏策发了怒,谁曾料到苏策只是面露可惜,可一听到新吃食,顿时喜的没边,嘴上却是不愿意:“整天竟跟那臭小子学这虚礼,下回还喊...”
“苏爷爷!”乔颜只俏皮的眨眨眼甜甜一叫。
“哎!”
一听一句“苏爷爷”都让苏策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舒坦了。
就是冲着阿颜这么好的女郎,自己可得看严实了,除了自家的臭小子,旁人可都别想越了线去。
原本都已在观望事情的一众人,此时看着乔颜和苏策相谈甚欢的样子,宛如一对亲爷孙一般。
“话说回来,乔丫头啊,能不能先给老夫说说这新吃食是个什么样的?”
“不成,说出来可就不新鲜了。”
乔颜已然半个身子踏进了小门,扭了头只回了这句话就投到后厨完成于新吃食的大业了。
见了祭酒这么和善,那些个杂役帮工顿时也没那么拘谨了,原先他们都是从原来的食堂抽调过来的,那些个高官子弟不是闲吃食难吃,对此骂人的都有不少,这回在太尚食堂里头招呼了不少官员,各个都温持有礼的很,都让这些个杂役庖厨们深感不同。
光是一人吃,用的食材不多,只需面粉和少许豚肉罢了,乔颜直接用了砂锅将剁碎的豚肉和所需的冰糖,八角,花椒...等配料一并混入砂锅之中,加足清水,正小火炖着,想要趁着这个功夫赶紧去揉个面。
这头杜老可是立马跳出来了,眼睛火热的看着乔颜方才的操作,又是一道新吃食,并且还不在食堂的食谱单子上,对于新吃食的杜老对于制作方法热心的很,自告奋勇守着砂锅说要观察食材的变化。
乔颜无奈的笑笑,自个又去揉那面团,两人合力利落的很,旁人因着不了解这吃食的过程,如今还有杜老这位大师傅专门打下手,就是想出言帮忙都有些顾不上。
巧娘想起来今早的食材已然用的七七八八,还得赶些派人去庄子上买菜去,想到这,顿时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招呼了三四个杂役帮工往外头奔。
乔颜此时可顾不得旁人,她今日要做的可是后世的小吃名食——肉夹馍。
别人揉面团做蒸饼是擀平,她乔颜做饼是搓长条,作为老滑头的杜老哪能一门心神全落到看砂锅来嘞,时不时还用余光看着乔颜揉面的手法,想着看看同旁的搓面手法有何不同?
醒完面,将其切成小块放好一一搓长,呈两边细中间粗的长条来,正在杜老看着讶异的时候,乔颜已经用手揪着小尾巴一卷一卷,卷成一团,一边还用面边收紧,随即双手一合,压扁,成一个扁平的面饼子。
杜老看得细,还没扯明白这搓面手法的时候,就闻到空气中弥散出来的香气,忍不住吸了一口,就沉浸其中。
乖乖,就这一块小小的豚肉配上这些个配料就能炖出这般香的东西?
忍不住探头瞄向砂锅里头,此时残余的清水被蒸发的差不多,只余下被剁碎的豚肉还咕嘟嘟的躺在锅里头,色泽油亮,闻之浓郁醇香,别有一番风味,也不晓得配上那饼子吃着又是何种滋味。
这般想着,竟是有些馋了。
杜老摸着肚子,方才已用了两个鸡蛋饼,如今竟是被勾的馋虫都动了,唉!
乔颜手上动作不停,只将几个面饼搁在平锅上头,直至外皮焦黄传出面香之时快速翻身后再度重复,后续又盛出摆盘。
那头,豚肉已经出锅,将余下的配料一一捞出,只剩下被剁碎的豚肉来。
乔颜手起刀落,双手拿刀,直接还把已经剁碎的豚肉上剁上加剁,一边划来面饼,将刀片的豚肉一一填入,直至放满了三四个后摆盘出炉。
一同利落操作,就是杜老也竖起拇指夸赞乔颜的刀工利落。
如今肉夹馍已经出锅,乔颜就要端着出去,突然对上杜老可怜巴巴的眼神,乔颜扯扯嘴,手指指了指案板的方向,那上头还留了一个肉夹馍嘞。
顿时望过去,眼神一热,突然醒悟,发觉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杜老,老脸一红,故作淡定的拿了那肉夹馍就出了后厨。
乔颜端着盘子出去,笑着摇摇头,也没觉着杜老行为掉价,毕竟哪个庖厨能够面对一个美食还无动于衷的,都正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