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民国小说《永泰里》》黎程程

113、第二十二章 鸳鸯于飞 （4）

　　箱嫚本以为她不再唱大鼓书了，从此就可以摆脱李四爷的魔爪，可没想到他又一纸状书告上法庭，要箱嫚赔偿违约金，金额之大令箱嫚瞠目结舌，看着手里的传票，箱嫚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橱嫚约着她去春和楼，说是达源设宴给达江洗尘，橱嫚还特意让箱嫚好好捣饬了一番才出门，姐妹二人进了雅间，达源兄弟已经到了。
　　“秋无绝色，世有佳人”，达源恭维姐妹二人，热情招呼她俩：“坐坐坐，今儿算是家宴，一来么给达江接风洗尘，二来么，容我先卖个关子。”
　　达江看着身边的箱嫚，心里温暖，他含情脉脉，轻道：“红姑娘，你今儿真美。”
　　箱嫚见他着西装打领带，问道：“衣服很合身，颜色也很配你的气质，穿这么正式，是不是好事将临啊？”
　　达江苦笑一下，道：“祸不单行，我被学校开除了。”
　　箱嫚震惊：“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品学兼优的吗？怎么会呢？”
　　达江道：“上次的游行我是三个组织者之一，我们仨虽然被释放了，但都被学校除了名。”
　　“天哪，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还给不给人活路了？！”箱嫚想着自己被李四爷追债，身负官司，也算是祸不单行，不禁郁闷气结。
　　“今儿是个好日子，咱先不说这些晦气事了。”达源见气氛有点冷，就道：“来来来，达江，说点开心的。”
　　达江面红耳赤，小心奕奕问箱嫚：“红姑娘，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箱嫚答得爽快：“那当然，你有知有识，为人厚道，大家都喜欢你。”
　　达江紧张得结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你、你知道的。”
　　箱嫚心里小鹿撞撞，却故意问：“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意思。”
　　达江脸更红了：“我的意思是：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他念的是《西厢记》里的一句鼓词，箱嫚对此再熟悉不过，她面带羞涩，微笑不语。
　　达源在一旁着急：“达江，说重点。”
　　达江鼓足勇气，道：“红姑娘，今儿我哥、你姐都在场，算是家人见证，我杨达江正式向你求婚。”他单腿跪地，拿出戒指，道：“我要与你厮守一生一世，爱你、护你，永不背叛，愿君心似我心，白头共老。”
　　箱嫚被达江突如其来的求婚惊得一脸羞红，她嗫嚅道：“我，我还没准备好，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她望向橱嫚，求助：“姐，”
　　橱嫚道：“你不是一向敢做敢为吗？自己的事自己作主。”
　　箱嫚一想起秋禾心里就直敲鼓，跟达江说：“你父母对我有偏见，绝不肯同意的。”
　　达江跟达源求援：“长兄如父，哥同意了也一样，是吧，哥？”
　　达源笑意盎然：“那当然了，我赞同！”他又转头问橱嫚：“你呢，嫚？长姐若母。”
　　橱嫚笑道：“妹，只要你愿意，我支持你。”她在桌下踢了一下达源的脚，轻声道：“叫你占我便宜。”
　　达源刚一咧嘴想喊痛，突然悟到了橱嫚此话的含义，憋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父母之命已经有了，你们还等什么？”
　　达江问：“红姑娘，你可愿意？”
　　箱嫚一脸娇红宛若桃花盛开：“如你所愿。”
　　达江欣喜若狂，给她戴上戒指，誓言：“红姑娘，天公在上、地母在下，我愿与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永结同心。”
　　此情此景达源心有所思，眼里盈满了柔情，望着橱嫚，他问：“宝剑赠英雄、才子配佳人，嫚，啥时候我也有抱得美人归的那一天啊？”
　　橱嫚耳根一热，含糊道：“兄弟登山、各自努力，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达源柔情似水，问：“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