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
周一，姚梨再次坐在办公室，拿着手机翻遍了微博和网页，找不到新颖的宣传方法。她有些崩溃，服装品牌的宣传策略都大不相同，但是成功的基本都要靠砸钱。她想起晨会时梁总的表情，实在不敢再去要她批钱。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公司的主营业务还是实体服装，不会在营销公关上花太多资金。头疼。
恶作剧般，她给秦牧远打去了视频电话。她很少在工作时间找秦牧远视频，但是太烦了，突然很想看看秦牧远那张脸。秦牧远竟然秒接，姚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立刻闭上嘴。姚梨看他手忙脚乱戴上了耳机，悄悄问：“怎么啦？”
姚梨很高兴：“你们办公室没人吗？”
秦牧远笑着点点头：“对，办公室的大哥去开会了，就我一个人。”
姚梨：“那好吧，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
秦牧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me too,我今天要加班，明天下班去给你做饭。”
姚梨皱皱鼻头，像小狗蹭鼻子一样靠近屏幕：“好，拜拜。”
Annie在旁边真的有点想吐了：“你们好恶心，是不是热恋期啊？”
姚梨愣了一下，好像他们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所谓的热恋期或者冷淡期，她取下耳机：“我们在一起都快四年了。”
这次轮到Annie愣住了：“你们感情好好。”
姚梨嘿嘿笑着，继续翻着屏幕里的广告。突然灵机一动，给安心发起了视频邀请，不出所料，被拒绝了。姚梨看着被挂断的视频邀请，嘴角抽动，这女的说要来新加坡看她，她都回C城了也没等到她大驾光临。
安心很快发来微信：“在开会。”
姚梨：“那你散会回我。”
安心：“好。”
安心回完微信，抬头继续看，宋政熹正站在会议室最前方给今天的风投公司考察组介绍他们的产品，如果顺利的话，这次应该能拿到一笔融资。这几年她看着宋政熹越来越稳重，大学时总爱穿宽松短袖和棒球外套的人，现在每天也都穿着笔挺的西装给客户讲着ppt。安心一时有些出神了，投影仪的灯光打在宋政熹的侧脸上，她突然发现宋政熹瘦了很多，侧脸的下巴棱角比以前也明显了很多。
如果不是和姚梨关系好，她也不可能认识宋政熹；没有不认识宋政熹，比赛就不会得那么高名次；没有得好的名次，她不会想着把参赛作品卖专利；没有卖专利，她也不会拿到一笔钱就敢创业；没有创业，那宋政熹也不会跟她来北京；宋政熹没有跟她来北京，那此时此刻站在面前讲解的人也不知道会是谁。
安心被自己的推导吓了一跳，怎么就突然开始理这个关系了。
宋政熹已经结束了讲解，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安心用力地鼓掌，转身对着对面带头的组长：“那宋总已经讲完了，您这边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宋政熹坐回安心旁边，耐心地回答对方的疑问。送走考察组已经是中午，安心给所有人定了午餐，就拿着手机回了办公室拨回给姚梨：“大小姐，有何贵干？”
大学时，每次无语的秦牧远都会很无奈地叫姚梨大小姐，久而久之周围的朋友也会这样叫姚梨。姚梨接到电话很欣慰：“说了回电话就会回电话，安总真是说话算话。”
安心在这头仰天无奈：“我开了一上午会很累，你抓重点。”
姚梨：“我的宣传数据很差。我想了两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宣传公司的产品，你有什么办法吗？不要花太多钱的。”
安心笑了：“你上班还是我上班？我还得帮你把工作做了。”
姚梨笑得就很狗腿，完全忘了这是电话，安心看不见她的讨好的笑：“安总啊，我这是向你学习！你快帮我想想嘛～”
安心沉思：“你们公司是做服装的，在C省和周围省市其实已经很有名气了，但是定价不低，所以没有迅速发展到全国。其实你目前把宣传重点放在C省就可以了。”
姚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就是这样做的，所以定向推送了C城的居民的微信广告。”
安心：“你给我发的截图我看到了，我觉得你可能忽略了本质问题，你连你们公司的服装生产线都不是很了解，没有打出让人印象深刻的广告语。”
姚梨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还是安总厉害，拜拜，下次回C城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就抓住旁边刚拿了外卖回来的Annie：“你去过公司的工厂吗？”
Annie：“哈？没有啊。”
下午姚梨就带着梁总批的同意书走进了工厂。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衣服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从布料的放置间开始，不同的布料就被分开。姚梨亲手去摸了不同的布料才发现妈妈在家里为什么总说夏天穿真丝的裙子才舒服。有些款式的绣花是人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姚梨拍下人工刺绣的照片给安心：“我才意识到你说的了解本质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文思泉涌。”
安心收到微信，把照片递给宋政熹：“姚梨还挺听劝。”
宋政熹撇撇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她坚持不了一年就会辞职。”
安心瞪他：“你就不能盼点姚梨好？”
宋政熹最怕安心这个表情，不自觉松了松衬衣领口：“我只是比较了解她，性子散漫，不太能吃苦。”
安心反问：“那我呢？”
宋政熹变得不自然：“你和她不一样。”
安心欲言又止，沉默一下笼罩着办公室，想了想，她还是开口：“政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正因为这样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所以我还是要......”
宋政熹举起手作出打断她的收拾：“从大三到现在，你说四次了，今天是第五次了。所以你还是要跟我说清楚，你对我，只有朋友的感觉，不希望我把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
安心吃瘪。缓了缓，还是决定说完自己的话：“你看姚梨现在回来，估计没多久也要结婚了，你也要多考虑自己的事情了，别整天都泡在公司加班。”
宋政熹翻着平板里的ppt也不看她：“浪不浪费是我自己说了算。再说了，公司马上就要融资了，你是不是担心下一步就要上市，想独吞财产把我赶走？”
安心再次吃瘪。
再次收到姚梨的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姚梨：“我这个月拿奖金了，宣传数据特别好。”
安心：“恭喜你，转给我。”
姚梨：“不可能。不过你回来的话，我可以包吃包住。”
安心：“你还真别说，我过段时间要回来出差。”
姚梨：“别水了，我在新加坡等了你一年都没等到你。”
安心：“......你知道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吗？”
姚梨：“太多了吧，不一一例举了。”
安心：“就是让人无语。”
姚梨放下手机，抬头就看见梁副总在门口朝她招手：“你过来一下。”
姚梨走进办公室才发现方老师也在里面。梁副总拿着桌上的星巴克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姚梨，你坐。”
姚梨颤颤巍巍坐在方老师旁边，梁副总开口：“小方下个月就要离职了，以后她这块工作一起归给你，你来负责建立集团的线上营销全矩阵，可以吗？”
姚梨一时懵了，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方老师，又看看梁爽：“梁总，工作内容变化我是接受安排的，只是我也不了解其他网络渠道，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梁爽还是没什么表情，扯出一个淡淡的假笑：“没事，慢慢来。后面一个月，小方会跟你慢慢交接。”
方老师的全名是方全，姚梨很少叫她全名。方全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姚梨或者梁爽一眼。姚梨有些拿不准局面，多年和父母在饭局上混的经验让她本能地想周旋一下：“方老师，您方便吗？麻烦您了。”
梁爽靠在办公桌边看着方全，终于，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好。”
姚梨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下。方全率先站了起来：“梁总，那我先出去了。”
姚梨跟在后面：“梁总，那我也先回办公室了。”
梁爽叫住了姚梨：“你先等等。”
姚梨认命地关上门，转身换上了笑脸：“梁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线上全矩阵，也就是所有的网络平台你都要抓起来，不仅仅局限在你现在做的微信、微博。包括抖音、大众点评都要去做，这些之前都是方老师在做，你这个月先好好学一下她那边的业务。”
姚梨有些无奈，工作量突然增加了一倍，本来就压力很大，现在更加头疼。她时刻牢记姚父的嘱咐：“领导布置的工作，只要不夸张就先接下。有问题，后面再提。”
姚梨调整了自己心态，开口还是听不出不满：“好的，梁总。”
下午下班，秦牧远得知姚梨突然需要加班，自己从食堂打包了饭菜给姚梨送到公司。姚梨到公司楼下接他，说了今天的工作调整。秦牧远挑眉，有些惊讶：“让你一个人做这么多事情？你少和那个方老师交流私人事情哦。”
姚梨垮着脸：“真的有点烦，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秦牧远看着她满脸担忧的样子，想起大学时候的姚梨，现在的她每天说的“烦”比以前一个月都说得多。虽然自己的工作比姚梨的强度更大，但是某种程度上，他是很享受的。最初报考警察只是因为有合适的岗位，能够让他做自己的专业。但是实际工作比他想象得丰富得多，尤其去了刑警队以后，自己做的某件事也许可以破案，告慰受害者家属，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而姚梨在工作中好像没有特别自豪的时候。秦牧远想起来，除了上周，她拿了一笔奖金。
两人虽然工作都很忙，见面的频率虽然比不上大学时候天天见，但是也并没有减少太多。秦牧远每周有2天不加班都会先到姚梨家里给她做好饭，周末不值班也会一直泡在姚梨家里。他朝着姚梨撒娇：“早知道我也不买房子了，现在我也就晚上回去睡个觉，还不如直接住单位值班室。”
姚梨打开他带的晚饭，大大咬了一口包子：“我真的好喜欢你们局里的包子，这个馅儿，你看你看！”
秦牧远嗤笑：“你有点出息行吗？快赶你的文案吧。”
姚梨露出自己的虎牙：“谢谢学长陪我加班。”
秦牧远改不了自己偶尔冒出来的毒舌想法：“你牙齿上有菜。”等姚梨手忙脚乱照镜子又悠悠补一句：“骗你的。”姚梨不想理他，秦牧远有时候还是像个小学生。
加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两人从写字楼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处的商业区却华灯初上，姚梨很有兴致：“我们去那边逛逛吧，我想吃个DQ的暴风雪。”秦牧远不反对，表示同意。姚梨正在买暴风雪时，转过身看见秦牧远在身后的娃娃机饶有兴致。她要了两个勺子，从背后靠过去：“怎么了秦警官？你也想抓娃娃吗？”
秦牧远回头接过冰激凌：“我来拿，你手别凉着。”
姚梨看着娃娃机陷入了回忆，上大学时姚梨和秦牧远的解压方式之一就是去电玩城。每个电玩城都会有娃娃机，两人从不停留，直奔投篮机。电玩城的投篮机很小，对于成年人来说，投篮距离也很近，两人经常一起在一个机器上合作，不断晋级，刷新机器的记录。玩累了就会一起坐在投币机前不停投币，企图大捞一笔。姚梨从未遇到这样合拍的人，在她眼里，秦牧远不仅是男朋友，也是最好的知己，也是照顾她的哥哥，是家人。
某一次路过娃娃机，秦牧远想要给姚梨抓一只萨摩耶玩偶，失败了第五次时，被姚梨严词拒绝：“宿舍床太小了。我摆了我的小乖就够了。”
从那天以后，秦牧远一直想给姚梨抓一个玩偶，他从来没有真正抓起来过，还在网上看了教程，知道娃娃机有概率，但是也需要找角度。秦牧远示意：“你等着啊。”他走到旁边的自动买币机，基于对自己的信任，只买了10颗：“你看着吧。选选喜欢哪一个？”
姚梨认真看着透明的机器里，摆着很多一看就是没授权过的盗版娃娃，其中有一个引起了姚梨的注意：“你看，秦牧远，我想要那个背对着的白色小玩偶，感觉好可爱。”
秦牧远也凑近了玻璃框，那是一个白色小玩偶，从背后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动漫角色，身上还有一个斜挎的褐色小挎包，背影圆嘟嘟的，很可爱。他大手一挥，自信投币：“看哥给你展示展示。”
姚梨紧张地屏住呼吸，抓夹顺利抓住了，秦牧远小心按了夹起的按钮。
掉了。
再次投币，抓夹顺利抓住了，秦牧远小心按了夹起的按钮，快要移到洞口了。
掉了。
又一次投币，抓夹顺利抓住了，秦牧远小心按了夹起的按钮，移到洞口，掉入了洞口。
两人对视。姚梨：“刚才是掉到洞口了？”秦牧远：“好像是。”
秦牧远蹲在把手伸进洞口拿出来，姚梨赶紧凑过去。拿在手上仍然是背面，姚梨迫不及待要看正面，一把翻过来，两人顿时傻眼。互相看了一眼，发出一阵爆笑：“这个怎么这么丑啊！”
背面就是个可爱的圆嘟嘟小玩偶，正面竟然是个如此丑的脸。耳朵就像是潦草画上去的，两个眼睛只有一条线，仿佛是个在眯着眼挑衅的丑兔子。看到正面后，姚梨觉得斜挎的包包都显得有点像流氓的感觉。秦牧远笑得直不起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兔子，还是这是只丑熊？”
姚梨很无语，拿着玩偶：“定个性吧，就是兔子，你不觉得很像小时候看的流氓兔吗？”
秦牧远亲眼见证姚梨从满怀期待到满脸黑线，笑得说话都断断续续：“拿着拿着，毕竟是我第一个娃娃机战利品。”
姚梨无奈，双手举着兔子对它说：“好吧，给你起个名字吧。”
秦牧远很积极：“我有个想法！”
姚梨斜眼看着他，吃了口暴风雪，等他出谋划策。
“叫帅哥吧，随我。”
姚梨很无语：“你就确定他是男的？”
秦牧远拿过玩偶，指着眼睛那条缝：“女孩子这样，会很难过吧？”
姚梨一把抢过来：“你懂个屁，好多超模都是这样，很有风格的，这是女孩儿。”
秦牧远憋住笑：“那你说叫什么？感觉你怎么已经开始对它有感情了。”
姚梨：“就叫三元吧。用了三颗币。”
秦牧远：“好，剩下七颗，我们......？”
姚梨挑眉，用眼神示意。秦牧远心领神会，两人冲到投币机，迅速输光了所有游戏币。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