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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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梨没有在常和呆太久，她的履历让她并不费劲就找到了一份想要尝试的工作。
她入职以后问面试时的公关部副总：“我专业不对口，为什么会收我？”
副总梁爽是个干练的职场女性，平时不苟言笑，情绪稳定。姚梨甚至觉得如果客户给她递把刀，她都能淡定地确认需求：“您好，要砍谁？”
梁总扫了一眼姚梨：“你是那天面试那批长得最好看的。”
姚梨一时无语，本以为是自己对品牌公关的畅想打动了领导，结果竟然得到如此直白的答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厚爱。
搬家时，秦牧远有些生气。姚梨回国以后，他一直心心念念两人能住在一起好好生活，等时机成熟了就结婚，按部就班走下去。姚梨却在回国前听到他的安排才告诉他，姚父姚母在大学时就给姚梨在C城买好了房子，并且在她到新加坡后就装修好，就为了方便她回国以后住。
秦牧远觉得有一种被背叛的复杂情绪涌上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姚梨还是没学会，即使面对最亲近的人，也要挑着对方爱听的说。她很直白地解释：“房子是我大三时候买的，你那时候在备考，难道要我在你面前天天说我有了一套房吗？后来装修，我爸妈也没有通知我，我也是回国才知道那房子已经可以住了。”
秦牧远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跟姚梨发脾气，但是这是第二次，他感觉和姚梨的距离并非他想的那样亲密无间。秦牧远帮姚梨把行李搬进家门，姚梨讨好地晃了晃他的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们俩都有两个家了不好吗？”
秦牧远压下自己内心的失望。他能理解姚梨，姚父姚母是不会同意他们俩就这样住在一起的。但是他很想知道，姚梨对于结婚的迟疑，到底是为什么？他还是强忍住心里的不快，默默把书往书房里运送。
姚梨给袁媛发微信：“秦牧远就因为这事儿跟我生气？”
袁媛却教训起了姚梨：“姐，你换位思考试试，如果是他瞒着你呢？”
姚梨沉默了。
秦牧远和沈亦俊坐在烧烤摊上喝酒的时候，沈亦俊不住地劝：“姚梨的性格，我们都知道，那就是不懂事儿，小公主。说不定，就是等你哄着她结婚呢。”
秦牧远给自己到了一杯啤酒：“姚梨不是表面上的样子，她有时候想太多。”
沈亦俊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自从和秦牧远分到了一个下辖区局，每次任务或者值班，两人都被自动归在一起，久而久之竟变得比在大学时还要亲近。他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试探性地看着秦牧远：“姚梨一直都在国外，她不会，听说了什么事吧？”
秦牧远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沈亦俊有些害怕：“应该不可能的吧？”
正说着，秦牧远的手机响了。
是陆思婕的微信：“你今天值班吗？”
秦牧远看了一眼没有回复。聊天框里，密密麻麻都是陆思婕的问话，秦牧远的头像是和姚梨的合照，他很少回复。
他把手机反过来放：“姚梨不结婚是不可能的，她只是太向往一个美好的婚姻，才会反复纠结试探。”
沈亦俊听他自己得出了结论：“你确实很了解姚梨。”
后来某个午后，姚梨哭着问他：“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难道不是因为你最爱我吗？”秦牧远那时候一心只想着口舌之快，用最恶毒的语言去伤害她：“我了解你，是因为你太单纯了，太好懂了。任何人只要愿意，都会这么了解你。”
姚梨入职后才知道公关的工作并不是都和品牌方、明星打交道。她需要负责的是集团服装线产品的线上宣传和公关。整个安盛集团的业务主要集中在快消时尚类，服装线是最近几年的重点发展方向。姚梨的首次数据并不漂亮。她主导投放了广告在微信，第二天早上到了办公室却看到梁总黑着脸在训负责带姚梨熟悉业务的同事。
办公室的Annie一把拦住她进去办公室的步伐：“你们昨天投的广告，基本算是打水漂了。”
姚梨很讶异：“我还没看后台数据呢，他们怎么知道？”
Annie的表情很惊讶：“干我们这一行，24小时你都要监测后台数据的，不是上班时间才来看。”
姚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了错误的投放决定。不过梁总训完了同事，并没有再找姚梨算账。姚梨小心翼翼地靠近同事：“对不起啊方老师，这件事我也应该负责。”
被训的方中丽已经是公关部的老员工了，工作了三年却没有被提拔，同期进公司的要么离职、要么已经做了部门中层。她一直很佛系，不和任何人起冲突，也不会和任何人交好。
秦牧远听到姚梨的评价，给她碗里夹了一片土豆：“这种性格的人，你也不要多接触。”
姚梨津津有味吃着：“我知道，不过工作好难啊。和学习完全是两回事。”
秦牧远心想着姚梨终于能体会到了“社畜”的难，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大小姐都会有不自信的时候吗？”
姚梨摆摆手：“也不是不自信，就是觉得周围的事情都复杂了起来。以前学习，只要我用心而且花了时间，成绩就一定能好；现在工作，有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尽全力了，但是所谓的结果掌握在流量数据上面，不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秦牧远有些心疼：“工作就是这样的，以后你就慢慢明白了，不用太真情实感。尽力做，然后对于你无法掌控的结局，接受就好。”
姚梨却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无法掌控的结局，结局都是前因后果导致的。我可以！”
秦牧远把帽子扣在姚梨头上：“先吃饭，吃饱了带你去玩密室逃脱。”
姚梨立刻来了精神，好不容易遇上周末，秦牧远难得不用加班。大学时两人就想试试密室逃脱，无奈一直约不上朋友一起玩。现在朋友们更是散落四方，秦牧远干脆找了店家和陌生人拼场。
虽然姚梨早就知道是恐怖题材，但是进了店里才发现如此恐怖。还没进入密室逃脱里面，大堂装修就让人毛骨悚然。四周的墙壁贴满了废旧的报纸，一些血手印在墙上尤其明显。走两步就能看见屋顶还挂着骷髅架。秦牧远在一边付了款，准备来拉着姚梨去入口。其实他很久没有这样出来玩了，自从姚梨去了新加坡，他也刚好入职，忙碌又没有姚梨的生活让他习惯了在家视频，反而远离这些娱乐生活很久了。
秦牧远伸手去拉，姚梨站在原地不动。他以为姚梨需要心理建设，把手移到她手臂更用力地拉了一下，却感觉到姚梨的反向用力。秦牧远疑惑地看着姚梨：“怎么了？”
姚梨扭捏半天：“我，我还是害怕，不想去。”
秦牧远低头温和地劝：“咱们来都来了，票也买了，怎么着也得进去看看嘛。你实在害怕我们再出来？”
姚梨正在犹豫，带队的工作人员过来催促：“人齐了，我们进去吧。”
姚梨终于开始迈步，走向入口，她看着出口刚好出来了一批人。自来熟的姚梨拦住其中一个女生：“里面恐怖吗？”
女生明显还惊魂未定：“很可怕的！”
姚梨呆住了，秦牧远心一横把她拖到了入口。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带姚梨进去，沈亦俊说要唤起姚梨以前对他的崇拜感，那就玩恐怖的准没错。门口的工作人员受不了他们的磨蹭，提前放了拼场的人进去。看着他俩，热心地提出了建议：“小姐姐，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店里还有售卖驱魔牌。你买一个这个进去，NPC见到你就不会靠你太近。”
秦牧远眼神征求姚梨的意见。姚梨毫不犹豫：“那可以的。”
两人再次站在入口，姚梨手腕上多了一个刚买的“驱魔牌”。说是驱魔手链，其实就是一个看不清图案的硬币，用黑色的绳子串起来就变成了20元的驱魔牌。
姚梨站在门口，深呼一口气，正准备进去。“铛”的一声，两人低头一看，竟然是刚买的驱魔手链突然松开，硬币掉在地上滚落了几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姚梨感觉自己脖子都僵了，入口处看不清里面，黑暗就像个无底洞要把人吸进去，秦牧远也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秦牧远哭笑不得，正准备开口。姚梨突然转身就跑：“啊啊啊，我不去我不去了！买了票也不去了！！！”
秦牧远爆笑，顺手捡起了地上的驱魔牌，赶紧去追。姚梨一口气跑到了店外，开始疯狂按电梯。秦牧远追上来，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动姚梨回去了，不过想到刚才戏剧性的一幕还是很兴奋：“这事儿我得发一个朋友圈纪念。”
姚梨惊魂未定：“你不觉得很像恐怖电影的开头吗？如果进去了咱俩肯定就完了！”
秦牧远觉得姚梨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把她揽在怀里：“好啦好啦，不怕怕哦。”见姚梨还沉浸在恐惧中，
他干脆推推她：“没有你上周的投放数据恐怖吧？”
果然，姚梨一听就怒目圆瞪，愤怒地去掐秦牧远：“你想挨揍吗！”
秦牧远突然想哭，姚梨重新站在他身边，凶他也变得这么可爱。他摸摸姚梨鼻子：“我带你去吃一家冰沙。”
姚梨立刻来了兴致：“好！”
两人坐在Mr Bear的时候，姚梨很新奇，摸摸桌子旁边的小熊，整个店里的天花板还有木制的火车轨道，和丑萌丑萌的熊仔和兔子玩偶。秦牧远看了菜单，征求她的意见：“我们点个芒果冰沙好不好？你吃太多凉的也不好。”
姚梨点点头，等服务员点餐结束离开，她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这么少女。”
秦牧远换了位置坐到姚梨旁边：“你在新加坡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一家你可能喜欢的店就会截图，等你回来就想带你一家家去试。”顺手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递给姚梨。姚梨看见他单独建了一个相册，用梨子的emoji命名。点进去一看，全是自己在微信上发给他分享的自拍，还有自己在朋友圈或微博发过的照片，剩下的就是各种截图，餐厅、桌游店、密室逃脱、live house都有。
姚梨又愧疚又开心，她觉得自己快要这种被爱的幸福感裹起来无法呼吸了。人在这个世上，如果好运，会遇到两个真心爱你的人，那就是你的父母；如果再幸运一点，你会遇到第三个像你父母一样爱你的人，姚梨觉得自己真的遇到了。秦牧远看她一脸感动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说，你就算工作不顺心也没关系，不要怀疑自己，大不了去做你的专业嘛。”
姚梨点点头：“好。不过万事开头难，我还不想放弃。”
秦牧远看着她坚定的模样，突然想起来当年姚梨备考雅思，每天都抱着一堆书去图书馆，其中最重的那一本《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是姚梨高中时候买的，他无意间翻看，里面竟然夹了一张便利贴，已经有些发黄，纸张都变脆了，上面是稍显稚嫩的笔迹：有了第一次放弃，你的人生就会习惯于知难而退，可是如果你克服过去，你的人生则会习惯于迎风破浪地前进。
落款时间是2012.12.12，那时候姚梨才16岁。当时的他在心里默默笑她从小就是心灵鸡汤爱好者，如今来看，她真的在认真践行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