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拿到offer的姚梨开始全身心准备毕业论文选题，仿佛过上了休闲到不行的退休生活。考完试的秦牧远也突然闲了下来，两人好像突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安心却在这时候扔下重磅炸弹。
历时快半年的比赛，安心的队伍竟然走到了全国总决赛，获得了一等奖。这在C城大学是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学校首页迅速放上安心团队的照片和简介，大肆宣传。只有姚梨知道，他们熬了多少夜，改了一版又一版，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团队里的成员，连带着宋政熹，一时之间声名大噪。
姚梨再次见到安心时，突然发现她剪短了留了四年的长发。自从认识以来，姚梨的印象中她就散着一头过腰的黑色长发，虽然看起来柔弱温柔，一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时却总是很坚定。安心这时候才通知姚梨：“这次参赛的作品卖了专利，我们实验室的几个同学把钱分了，我准备毕业去北京创业，开公司。”
那是姚梨在过去几年无数次察觉的这个女人的深不可测，但是这个时候才真切发现自己的好朋友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孩。
和安心一同参赛的五个队员，有两个决定和安心一起去，而这两个勇士中，就包括宋政熹。姚梨从安心嘴里知道这件事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你知道宋政熹为什么跟你走吧？”
安心很冷静地看着姚梨，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我知道。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为什么加入我们的比赛团队，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对我好。但是姚梨，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一年前我就明确告诉过宋政熹，我对他，只是朋友。我没有正当理由拒绝一个朋友和我一起去北京创业。”
几年后，网络上出现了一个热词：恋爱脑。
姚梨当即就截图发给宋政熹：“这不就是你吗？”
宋政熹：“你懂个屁。”
秦牧远考完试就自动开始体能锻炼。姚梨很好奇他怎么会如此确认自己一定可以进入下一关，秦牧远很记仇：“我看垫底辣妹也都很自信，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姚梨不敢怼他，后来很久，姚梨学会了体察别人的心境和情绪，才知道那时候的秦牧远是怀着多么忐忑的心情等待成绩公布。看着姚梨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学校录取，看着安心拿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开始了创业，看着一年前和自己同时毕业的同学已经有了小小的积蓄，那么骄傲的他，该有多折磨呢？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姚梨大学的最后一个冬天。
回到家躺在床上就迫不及待给秦牧远发微信：“你去年都没有毕业旅行，我问了我妈妈，除了不安全的地方，我可以任选国家，你陪我好不好？”
秦牧远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看了看四周，毫无生气：“我不能保证，但是如果考试结果好，就答应你，可以吗？”
如果后来的秦牧远能够再等等，给姚梨一点时间长大成熟，他就发现，姚梨不会再提出不合时宜的要求，会更体谅他人。
姚梨看见秦牧远的回复才意识到他的焦虑，发过去了一个可爱小猫：“那我就天天帮你祈祷，一定要考上哦！”
秦牧远隔着屏幕也笑了，回了一个萨摩耶的微笑。
除夕夜，姚梨仍然斜躺在沙发上数着压岁钱，一边感叹：“大学毕业后，还会不会有人给我发压岁钱呀？”
姚母笑她：“财迷，至少爸妈保证，你结婚前都给你发。”
姚梨捧着手机等秦牧远的消息。想来也奇怪，虽然很喜欢秦牧远，但是她很少主动给秦牧远发消息，以前总觉得先说出口自己的喜欢，就输了。从姚梨二十岁生日那天开始，每天早晨起来总能看见比她早起的秦牧远发来了早安。她习惯了等待。
秦牧远的祝福准时准点：“新年快乐。希望小公主今年毕业顺利，在新加坡平安健康地学习。”紧接着支付宝提示收到了1000元转账。
姚梨赶紧回复：“新年快乐！可是今年就不要红包了，等你工作，明年再补给我～”
秦牧远态度很坚决：“看不起谁？以后每年只会越来越多。再怎么样也不能少了给我家小公主的压岁钱。”
姚梨很受用，犹豫了半晌，还是打开了淘宝下单了秦牧远想要很久没有舍得买的耳机。
春节假期刚结束，招考成绩公布。姚梨特意赶回了C城，秦牧远坐在餐桌前，电脑开着，始终不想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姚梨挤开他：“我来我来，用我拿了offer的金手指来查。”
秦牧远有点不敢看屏幕，手指遮住自己眼睛，隔着缝隙看姚梨对照着准考证一个个按键输入，她毫不犹豫点了回车键，秦牧远一下离得很远，注意着姚梨的表情。姚梨看着屏幕，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秦牧远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低着头不看姚梨，站起身准备去冰箱拿一瓶可乐，口好渴。
姚梨叫住他：“秦牧远，你还是要面对事实吧？”
秦牧远回头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态度会这么冷漠，自卑再次涌上，他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下一秒，姚梨绽放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你马上就要开始魔鬼体能训练了，面试也要赶快准备着。”
秦牧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绕过桌子站在姚梨身边，屏幕上赫然显示自己的名次：1。
他不可置信看着姚梨，姚梨恶作剧得逞般笑了：“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不是吗？”
秦牧远觉得自己开心到要爆炸了，他抱起姚梨转了个圈，姚梨笑得很大声：“我要晕了。”
秦牧远放下姚梨，不知所措。
姚梨把桌上的手机递给他：“给叔叔阿姨汇报呀。”
姚母的微信也在秦牧远给父母打电话时发到了姚梨手机：“小秦怎么样？”
姚梨觉得自己也跟着扬眉吐气：“第一名哦妈妈！考了第一名！”
虽然秦牧远不愿意自己妈妈的安排，但是在姚梨的劝说下还是回到了滨城。秦母听到了考试排名，当机立断让秦牧远回家，她找了熟悉的培训老师来帮秦牧远进行面试训练和体能训练。
姚梨没有当回事：“你就听阿姨的安排，培训也才半个月，等你回来面试。而且你春节都没回去，还是应该回去放松放松了。”
秦牧远不情不愿收拾了行李：“你等我回来，陪你去毕业旅行。”
秦牧远回到了滨城，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家，这一年的压力让他精疲力尽，再次踏进家中竟有种陌生的感觉。秦父秦母难得地请了假，来机场接了秦牧远，秦牧远看见妈妈忍不住还是有些委屈：“现在我的待遇怎么突然好起来了？”
秦父心情也很好：“以后就是人民警察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秦牧远拿着刚才秦母递给他的报名单：“这个老师靠谱吗？”
秦母很自信：“你放心，全国的警察系统招考是一样的标准。我特意问了单位里好几个小年轻，都是在这家机构培训的，很负责。”
秦牧远这才意识到，其实妈妈一直都相信自己，所以才早早就打听培训的老师，原来有很多人都在爱他、支持他。他掏出手机给姚梨发信息：“我突然觉得还是蛮幸福的。”
姚梨正在秦牧远租的房子里赶论文，还带上了袁媛和林喜喜。姚梨的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是学院首屈一指的教授，对姚梨的论文要求很严格：“你还是要争取一下优秀论文。”
姚梨端正了自己的养老态度，每天睡醒就抱着电脑去图书馆写论文，查文献。秦牧远给了姚梨自己房子的钥匙，让她想去就去。
每晚十一点，宿舍里的空调都会准时断电。姚梨干脆带着两人一起来吹空调。向静很坚决地拒绝了姚梨的要求：“我要先回老家准备二战了，毕业典礼再回来。”
林喜喜大多数时候都和男朋友腻在一起，只有袁媛再次恢复了单身，姚梨和袁媛一起在秦牧远租的房子里写论文。晚上通宵看电影，两人点开《我的少女时代》重温，袁媛哭得稀里哗啦：“小梨子，我们的少女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呜呜呜。”
姚梨和她抱头痛哭：“呜呜呜，我好舍不得所有的所有哦。”
袁媛哭得更大声了：“我舍不得你，新加坡好远。”
姚梨满脸黑线：“你继承家业后，把你家的业务拓展到新加坡就不远了。”
更多的时候，姚梨都会被沈亦俊绑架去学校附近的桌游店。那一年，桌游兴起，势头正胜，学校周围的突然多了很多桌游店铺。姚梨最喜欢狼人杀，各执一词，让她想起了罗生门。在游戏里，每个人都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从自己的视角重新编纂故事。
她给秦牧远拍了自己的狼人牌：“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玩。”
秦牧远刚回完消息：“好，你别让沈亦俊偷看到你的牌了。”他笑着放下手机。旁边的女生走过来：“老师让组队练习面试的问答，我们一起行吗？”
秦牧远抬头看见她，还是淡淡的样子：“好，我没问题。”
女生笑了，伸出手，眼睛笑得弯起来：“我叫陆思婕，你呢？”
秦牧远笑笑，没伸手：“秦牧远。放牧的牧，远方的远。”
手里又响起来，是姚梨的回复：“你说得对，他那么狗。”
秦牧远在培训结束后回到了C城，顺利通过了面试和体能训练。看到公示的那一天，他终于有心思开始计划迟到了一年的毕业旅行。在否掉了姚梨的西藏缺氧之旅、非洲志愿者之旅、欧洲文艺之旅提议后，秦牧远灵光一现：“你开学前，我们早一点去新加坡吧。我想看看你的生活环境。以后出国可能手续就更复杂了，想来看你也不一定能行。”
姚梨决定满足他心愿。
离别的夏天又到了。秦牧远特意在网上请了摄影师陪姚梨拍毕业照。
两人走在银杏大道，姚梨指着入口：“你当时就在那里耍流氓的。”
秦牧远抓住姚梨的头发狠狠亲了下她的刘海：“对，那又怎样？”
秦牧远耐心陪着姚梨，逛遍整个校园，陪着她和要好的同学一个个合照。袁媛拿着学士帽给自己扇风，很看不惯姚梨：“你居然像个大小姐一样走在前面，而我的男神，我的部长，竟然给你当拎包小弟。”
秦牧远顶着大太阳，给姚梨撑着伞，捏捏姚梨的脸，耐心安抚着被晒到不耐烦的她：“毕业照就一次，笑一笑嘛。”每次姚梨心情不好，他也会跟着紧张起来，总希望萨摩耶永远都能笑着。
姚梨的刘海都被汗打湿，皱着眉正准备拉着秦牧远去买西瓜汁，听到身后袁媛叫她：“姚梨！”两人一回头，袁媛拿着相机拍下来合照。
秦牧远拉着姚梨走开，回头对袁媛嘱咐：“发我看看。”
姚梨站在果汁店门口等待的时候，凑到秦牧远旁边看袁媛发过来的合照。照片里自己穿着粉领的学士服，嘟着嘴满脸不开心，秦牧远在右边帮自己撑着伞，额头也在流汗，却笑得一脸慈爱。
姚梨终于笑出声：“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慈祥？”
秦牧远不好意思地看着姚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看姚梨已经不仅仅是女朋友，姚梨是他最好的朋友，偶尔像他的妹妹需要照顾，有时候又像领路人给他最好的建议。
前方的道路是那么明亮，和姚梨的未来是那么清晰。他所祈祷的事情好像真的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秦牧远摸出手机，时隔一年他再次发了微博状态。
@Austin_
刚刚来自iphone
感谢天地眷顾一双恋人。
配图是刚才收到的袁媛的照片。
袁媛高强度上网，迅速评论：“摄影师：me。”
共同好友纷纷留言：“真的甜。”
毕业后，安心和宋政熹一起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袁媛没有来得及过最后一个暑假，就进入了家里的公司开始学习业务。林喜喜成功签约了一家教育集团，成了英语老师。
秦牧远在秦父秦母的要求下开始物色房子。姚梨回到了常和，每天准备各种繁杂的入学材料，好不容易办好了留学签注。秦牧远发过来几个微信小程序，姚梨打开一看是C城的几个楼盘信息。
秦牧远的消息紧接着闯入对话框：“你喜欢哪一个？我妈妈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姚梨没有给任何意见：“你的家，你要自己最喜欢。谁的意见都没有你的喜欢重要。”
她想起来一年前学会的道理，无论和对方多么亲密，也不要去插手人生的重要决定，学会放手，才是拥有的开始。
秦牧远订好了房子，来C城，和姚梨一起飞往新加坡，完成两人的毕业之旅。
出发前一天晚上，姚母走进姚梨房间：“好好享受自己的研究生生活，对自己大方一点，在外面不要太节省。”
姚梨还在使劲往行李箱里塞着直板夹：“妈，你放心，明年你得来参加毕业典礼哦。”
姚母笑笑：“还有一件事，我要啰嗦你。和小秦出去，你要洁身自好。你懂妈妈的意思吗？”
姚梨脸涨得通红：“我知道！你别啰嗦了。”
姚母严厉了一点：“你还小，妈妈跟你说的话，你照着做不会有错的。”
姚梨根本不想和她争论，秦牧远从未要求她更进一步发展。如果想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轮到妈妈提醒，早就晚了。
她掏出手机，大言不惭给秦牧远分享：“我妈说了，结婚前不许我那啥哦！”
秦牧远：“......这种事，不一定要在旅行前特意警告我。你别觊觎我的身体就好。”
姚梨回了三个呕吐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