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
回到学校后的秦牧远做出了一个让秦父秦母大跌眼镜的决定。
秦父有些不满：“怎么？我和你妈劝了你半年，顶不上姚梨家里的一句话？”
秦母倒是乐见其成，抢过电话还是想问清楚：“你真的想好了？你从小就知道，在你小时候，我和你爸基本不着家。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轻松一点的。”
秦牧远不再白费口舌。他从常和回来第二天就告诉父母，自己决定留在C城继承他们的衣钵，考警察。
秦父倒是不担心儿子辛苦：“能有多辛苦？我们那时候不也一样过来了？况且他的专业进了单位也不可能去一线，都是做技术工作。就是看他有没有本事考上了。”
秦母在电话这头嗔怪地拍了一下，责怪他又在打击儿子自信心。秦父清了清嗓子：“不过啊，你放心考试，一次考不上，考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我看局里进的新人也都有考了两三年的。”
秦牧远满脸黑线：“你们对我是不是太没有自信了一点？”
秦牧远迅速调整了作息，进入了备考模式。C城每年的警察招考在秋天，这意味着他还有五个月时间准备，但是要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压力。
姚梨倒是很开心：“那你可以在C城备考了，我陪着你！”
秦牧远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时间规划。除了准备毕业答辩，就是在复习考试。早晨八点准时去操场跑十全，回宿舍洗澡后就到图书馆刷题。姚梨认识秦牧远三年了，对姚梨以外的事情，秦牧远都是慢慢悠悠不上心的样子，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件事这么努力。
姚梨忍不住感叹：“你好像我去年看的一部电影的主角啊。”
秦牧远面无表情：“被哥迷住了吧？哪部电影？”
姚梨很无辜：“《垫底辣妹》的女主。”
秦牧远：“......别烦我。”
一年12个月，每个季节三个月，但是夏天的时间好像总是很漫长。也许是因为离别总是在夏天，而我们总是说了很多次再见都不愿意再见，才会觉得记忆中的夏天是如此漫长。
秦牧远进入备考状态后，姚梨刻意只在饭点出现，监督他按时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和安心一起呆在实验室里，蹭着空调复习雅思。安心很不解：“秦牧远不会被你影响的，你可以去图书馆陪他。”
姚梨很严肃：“我知道，但是我会影响他，坐他旁边就想逗他玩。”
安心：“......你是真的烦。”
宋政熹刚提了一杯芋圆奶茶走进来就看到姚梨：“你怎么又在这儿？分手了？”
姚梨来了劲：“我不仅今天在这儿，未来几天我都在这儿。而且，我没分手！我又不像你，单！身！狗！”
宋政熹听到单身狗三个字，不自然地瞟了安心一眼。又看看姚梨：“你不要打扰我们准备比赛，安静一点。”姚梨正打算让他好好回想一下是谁提醒了他可以参加比赛，但是看两人的状态好像并没有戳破窗户纸，决定还是不要当那个破坏暧昧氛围的坏人。
安心把电脑屏幕递给姚梨：“我们做的这软件已经拿到学校第一名了，下一步会冲一下全省的决赛。”
姚梨也看不懂满屏的代码，上下翻着屏幕：“这么厉害，如果得奖了，你可以用这个保研吗？”
安心却温柔地笑笑：“我不打算读研。”
宋政熹忍不住插话：“你们实验室的人参加这项目都是为了得奖，保研加分，你现在说你不读研？”
安心把电脑拿回手上：“我有了更想做的事情。姚梨你不是说过吗？大学是寻找梦想的地方，不是每个人的梦想都是读研究生。”
姚梨觉得自己的思维确实局限了很多，好像因为自己要升学，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想要升学，其实这个世界很大，人生的选择也很多。如果看着大多数人都走另一条路，也不要感到害怕，自己内心的声音才是最重要的。
毕业季如期而至。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各种学士服的毕业生，男生们大多数在学校的各个标志性建筑物摆出各种搞怪的姿势，女生们会穿着借来的制服和要好的朋友最后拍一组纪念青春的照片。
秦牧远邀请姚梨去参加毕业典礼时，姚梨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计院的毕业典礼，我去不太好吧？”
秦牧远却不以为然：“我们学院大多数同学也都见过你，没什么不好意思。”
姚梨疑惑：“我没去你们班里上过课啊？”
秦牧远：“但我微博发很多你啊。”
姚梨：“......”
最终还是不想错过他的重要时刻，脸皮薄，只能求着安心一起去壮壮胆。两人坐在观众席，秦牧远刚好站在主席台上，准备代表毕业生发言。姚梨举起手机准备录像，安心在旁边忍不住感叹：“姚梨啊，我不得不感叹你小子运气真好。”
姚梨压低声音：“怎么我就运气真好了？”
安心凑到姚梨耳边：“你能和大一就暗恋的人在一起。他还帅，还对你百依百顺，还优秀。”
姚梨听起来很受用：“他没签工作都能当代表发言，你知道他有多优秀了吧！”
安心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今天是特意找我来炫耀的。”
姚梨不再说话，透过手机镜头，她看到自己喜欢了三年的男生站在台上侃侃而谈，闪闪发光。姚梨想起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晚上，他朝自己走来，月亮在他身后高悬，却在那一刻都显得暗淡，那是专属于姚梨的时刻，无论过多少年，她都不会忘记。
秦牧远在台上快要结束自己的发言：“最后，祝母校越办越好，祝同学们，前程似锦！”台下掌声雷动。秦牧远朝着台下姚梨和安心的方向走来，他穿着学士服就像是穿着一件魔法师的斗篷，姚梨觉得他真有魔法，轻轻一挥手就带走了自己的三年。
秦牧远坐在姚梨左边，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姚梨，她打开一看竟然是和秦牧远一样的工科学士服，金黄色的领子。虽然还有一年才毕业，但是她很想试试。秦牧远眼睛仍然看着台上的在发言的老师：“我找我们班提前离校的女生借的，你一会儿穿着和我拍照吧。”安心已经开始上手帮姚梨穿学士服了，姚梨贴心地把学士帽戴在了安心头上。
拨穗仪式开始，姚梨看着秦牧远慢慢走向中间的老师，低头，拨穗。她很想成为秦牧远肚子里的蛔虫，这就是毕业吗？他在想什么呢？一年后，当她自己低头等待拨穗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人在所有重要的时刻，心里只是装着最爱的人，满心期待共同的未来而已。
典礼结束，所有人都在围着老师和平时要好的同学拍合照。秦牧远也不例外，他把站在一旁默默等他的姚梨拉到自己身边：“安心，帮我们拍一张合照。”安心走到两人正前方：“3、2、1.”数到1的时候，秦牧远突然一把揽住了站得笔直的姚梨，快门定格。姚梨害羞又惊讶地看着秦牧远，秦牧远笑得一脸得意。身后的人好像都化成了背景，人生总有几个瞬间，你会觉得全世界都只是你的陪衬。
学校的温情持续到毕业典礼后三天，所有毕业生被要去赶紧搬离学校宿舍。秦牧远在父母的默认下，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姚梨觉得他毕业后的日子和以前没有差别。因为备考，秦牧远每天很早都会来学校学习。不过校友卡已经不能进图书馆，只能去教学楼找自习室。
姚梨暑假很忙，考了第二次雅思，报名了去台湾的暑期交流项目。她的履历很漂亮，如果能多一些交流经历，对申请学校更有利。
正在台湾的国际生宿舍吃冰沙的时候收到了雅思的成绩，7.5分。姚梨终于松了口气，认真练了很久的写作终于没有拖后腿，姚梨把成绩发给了留学中介：“我的目标就是新加坡了。”
新学期开学，课程少了很多，姚梨忙了三年，反而在大四轻松了下来。收到新国立面试通知的时候，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提前抱着电脑去了秦牧远租的房子。
为了好好休息，秦牧远一个人租了一间loft，上下两层。姚梨没事也会去吹吹空调。
那是姚梨第二次用skype，高中的时候黄之洋曾经告诉姚梨，不需要去公用电话给他回电话，也不需要去开国际长途，只需要下载skype就可以免费越洋通话。再次下载skype，竟然是自己要出国了。她特意拜托秦牧远在家里等着，帮她调试视频的效果。
秦牧远在手机上下载了skype，点击了“Skype视频通话”按钮发起视频通话，姚梨的笑脸出现在屏幕那头。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视频通话里，他们在视频通话里笑过也哭过，姚梨隔着手机跟他生过气、撒过娇，直到今天，他才有一种姚梨要飞走的感觉。
正在愣神，他听到姚梨熟悉的声音：“Hello！Hello！学长，能听清楚吗？”
姚梨到现在也经常叫他学长，秦牧远很无奈：“不仅很清楚，还很大声。你到时候回答问题别扯着嗓子，还有，把镜头往左边一点，现在的角度有点反光。”
姚梨在那头调整了一下镜头，对准了自己的正脸：“现在呢？”
秦牧远拿着手机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看着坐在一楼餐桌边的姚梨：“很完美，角度别动了。先去吃饭吧，下午就这样面试。”
姚梨嘻嘻笑着：“外面好热，我不想动。”
秦牧远无奈：“好，我去给你买回来，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等秦牧远买了午饭回到房子里，姚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秦牧远知道她最近为了准备面试压力很大，他虽然不知道姚梨申请的具体细节，但是他也能感受到姚梨很在意这次面试。他去楼上拿了自己的被子盖在姚梨身上，订好了13:20的闹钟，在旁边默默开始做题。等姚梨听见闹钟醒来时，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午饭，新国立的面试时间是13:30，她手忙脚乱打开了skype等候呼叫。秦牧远默默把提前准备好的醒神咖啡推到她手边，示意她垫垫肚子。为了不影响姚梨，自己则拿着试卷去了楼上。
姚梨看到屏幕里的白人考官和亚裔面孔时松了口气，早就听说新国立的面试很难，尤其是她申请的专业是英语语言学，通常都是两个白人考官，整个面试过程就想考雅思一样。但是如果有亚裔面孔，那么极有可能会说中文，可以在面试结束时套套近乎。
果然，白人老师提出了两个关于姚梨的大学参加的比赛的问题，姚梨对答如流，分享起了自己在演讲比赛时的紧张：“At that time，I almost wanted to escape from the stage because I was too afraid, however, I told myself that only coward would run away, once I stay, I would won the game, just like now, I’m nervous about this interview because NUS is definitely my dream school, I even skip my lunch today for my nervous mood, but I know, only if I insist, I can make it come true.”
对面的考官没有为难姚梨，亚裔考官在最后问姚梨：“Do you have any question for us？”
接近尾声，姚梨也放松了心情：“Yeah, I am curious that if you can speak Chinese？”
对面笑了：“Maybe you can figure it out in person later.”
姚梨挂断skype后整个人瘫软在靠背上，一抬头正好看见秦牧远呆呆的看着自己。她放松下来，就显得比刚才话多了很多：“你发什么呆？”
秦牧远很久没有陪姚梨去参加比赛了，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姚梨在台上用流利漂亮的英文发表关于梦想的演讲时，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今天再次看见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从容大方，他有一种陪着姚梨长大的自豪感，就像你看见一颗健壮的小树苗，你陪着她茁壮成长，你知道，她还会继续成长，直到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秦牧远参加警察招考那一天，姚梨索性陪着他一起去了考场。考试持续整整一天，姚梨在考场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耐心地等着秦牧远。
她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开始写：“我也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什么，但是至少这一刻，我希望上天能眷顾我们。”
自从和秦牧远在一起，姚梨就很少在日记里写下自己的千回百转，但是她最近太多担忧的事情，她不想把这些焦虑传递给秦牧远，只能找回日记本这个老朋友。
写完日记，姚梨百无聊赖，趴在咖啡厅的桌上一遍又一遍刷新微博。点击秦牧远的主页，最新的微博是毕业典礼那天发的，是姚梨和他的合照，配文：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别发生。是杨千嬅的歌词，是秦牧远的害怕，也是秦牧远的祈求。
姚梨盯着那张合照出神，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是中介发来的邮件，姚梨只看到了开头：Cecelia, congratulations！她忍住激动的心情，点开了邮件，收到了，是她梦寐以求的offer。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