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法利特女武神》斋心

11、西尔瓦诺

　　第一个走出“拉夫特里的凝望”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金发男子，在这些求学的年轻人中相当具有辨识度。

　　男子自称彭布鲁克，来自第法利特帝国。科妮莉亚发现刚才还声称“我想我不会再给予其他人过多关注了”的弗洛拉，显然被这个谈吐文雅的男子迷住了，即便在他之后陆续有多人从拉夫特里的幻境走出。

　　“那是谁？”有人走近科妮莉亚，向她询问石像下似乎在打情骂俏的两人。

　　“一个是奥格利特家的穷亲戚，另一个……”闻声过来的人上下打量道，“确实比奥格利特男爵夫人美艳。”

　　科妮莉亚嫌恶地远离这两个心思不纯的人，而更多苏醒的人让这片地方热闹了起来。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她听到附近的人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我看到我死去的祖父了，说真的，自从他走了以后，我父亲越来越荒唐了。”

　　“我找到了我的初恋，在那里她还没嫁给那个可恶的伯爵。她现在可变得穷奢极欲了，那场婚姻改变了她很多。”

　　看样子“拉夫特里的凝望”看到的都是自己最遗憾的人或事，科妮莉亚总结完毕后又很好奇，要是换做自己会看到什么？没有把西雅拐出森林，还是走之前没来得及揍那个害她离家出走的道格拉斯？

　　“那个人我知道。”柏丝菲丽睁开眼便找到了科妮莉亚，她兴冲冲地提裙迈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到自己的巢穴里。

　　“奥格利特家的远房亲戚，”她放轻声音道，“听说家里出了事就来投奔男爵夫人了。”

　　“有这回事？”

　　“你的脑子里整天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柏丝菲丽翻了个白眼，“也不对，我们现在离你的梦想近在咫尺了。”

　　“他是男爵夫人的亲戚？”科妮莉亚对彭布鲁克不太感兴趣，但他显然很对弗洛拉的胃口。

　　“我跟其他人更倾向于他是男爵夫人的私生子。”柏丝菲丽这样说的时候更心虚了，具体表现为她把自己拉到了广场边缘，“你知道的，男爵一直在提防有地位的大人，特别是喀斯坎汀每个月都有大量的舞会。”

　　科妮莉亚:“那他岂不是很忙？”

　　“他总是在陪他的夫人参加舞会。”好友冲她挤挤眼，“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彭布鲁克的到来给很多人带来了新鲜的谈资。”

　　“这么说，男爵大人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既没有在明面上赶走他，又让他远离了谣言是非。

　　人群中的焦点，彭布鲁克和弗洛拉终于意识到大部分人已经清醒，他们不再多言一句。

　　决定彭布鲁克去留的时刻到了。科妮莉亚在内心宣布，希望弗洛拉不会失望吧。

　　当男子把手放到拉夫特里的鞋子上，二人严肃的神情让所有人意识到了不简单，说话声逐渐消失。

　　一种厚重的元素波动出现在科妮莉亚的感知中，同时石像周围明显多出了一层厚实的土元素结晶。

　　人群哗然一片，诸多殷羡之情加诸在彭布鲁克身上。就连刚才口出不逊的两人，都改变了他们的眼神，从今以后喀斯坎汀再也不会流传“奥格利特家的穷亲戚”这一说法了。

　　“真羡慕他可以留在这里。”安吉拉带着她的骑士来到他们身边。

　　“你也可以的。”

　　安吉拉牵起俏皮的笑容:“在这里我可要形单影只了，毕竟我的闺蜜选择了嫁人而不是跟随我来到这里。”

　　柏丝菲丽骄傲地挺起胸脯:“那可不，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科妮那么幸运，有我这么好的闺蜜。”但她立刻抱住身边人的胳膊，“所以，你可不能抢走我的科妮，不过这里出色的男法师倒是可以弥补你受伤的心灵。”

　　“如果他足够优秀的话，我可以考虑。”

　　从第二人开始（他们并不知道科妮莉亚已经测试通过）测试速度不断加快，不是每个人都有彭布鲁克的魅力，能让一位高阶法师沉迷在他的美貌与优秀中。

　　当然，也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足够幸运。科妮莉亚为自己不受“拉夫特里的凝望”的诱惑而感恩，不然以这样的速度她显而易见会被刷下去。

　　柏丝菲丽抓着科妮莉亚:“科妮，你别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好笑地撞了一下好友的肩膀，闷声笑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别紧张，菲丽。”科妮莉亚为她正了正淑女的方巾，“即使你没有天赋，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柏丝菲丽嘟着嘴巴，轮到她的时候她还未意识到，未来他们是就此分别还是一如既往，全由她来决定。

　　而当灵动的风元素包围着那双白皙的手时，科妮莉亚才发现屏住呼吸的自己差点憋死。

　　在未来追求真理的路上能有一个同伴实在值得庆幸。

　　“科妮，这下看你的了。”柏丝菲丽给了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科妮莉亚眨眨眼: “可是我已经测试过了呀。”

　　“什么，什么时候？”

　　“在你们做梦的时候吧。”她觉得好友梦幻的表情太过于有趣，忍不住想逗逗她，“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的测试结果？”

　　柏丝菲丽一脸“你好无聊”，却忍不住撒娇:“你一定过了吧！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

　　道奇的骑士长忍不住开口:“小姐，老爷让我们把你平安送回家。”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柏丝菲丽:“得了吧，谁能拒绝一个魔法师？我们要相信父亲的远见卓识。”

　　说话间，她们在西尔瓦诺唯一相识的朋友安吉拉做好了准备，据她说，这次西尔瓦诺之旅以散心居多，能够找到救治母亲的方法已是意外之喜。

　　但是，这意外之喜……两人，不，是在场所有人都无不呆滞。

　　安吉拉的手几乎是刚刚触碰到拉夫特里，石像就大放光芒，乳白色的光晕自手传递至石像周身，将它渡上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辉。

　　同为光系元素高亲和度的弗洛拉，也被这一异象震惊到了。

　　距离尚远的科妮莉亚怀疑她听到了弗洛拉的低喃。

　　“教宗大人，我找到你想找的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天赋测验惊动了西尔瓦诺，程度直逼几年前入学的冰系法师迪安杰洛.斯托卡娜——聚拢在魔法商店的人们都这么说。

　　无论走到哪里，人们总能听到安吉拉的名字，这个美丽的少女成为高阶法师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运气好的话，她甚至能有更高的成就。”

　　“法神。”科妮莉亚脑海里闪过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子，实力卓绝，往往嘴角还透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笑。

　　“不少人都说巴顿公国走了狗屎运，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却出了一个法神候补。”柏丝菲丽永远都是八卦小能手，科妮莉亚永远都可以在她这儿听到第一手物料。

　　法神，一个临驾于所有魔法师之上的存在，相当于第法利特帝国的守护圣骑士。

　　“帝国的守护者旨在震慑他国，但这对一个小小的公国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科妮莉亚担忧的是，威逼、利诱、胁迫都会出现在安吉拉的周围。

　　“但是他们就不怕安吉拉成长起来后会对他们不利？”

　　“西尔瓦诺历史上有过很多次元素亲和度极高的法师，但是自那以后再没有人听说过他们。”天才的陨落在这个时代再自然不过了。
　　她们俩看着道奇的骑士团离开后，很久不曾碰到过安吉拉了，有关她的谣言甚嚣尘上。西尔瓦诺这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神秘之地，仿佛一下子跌落尘埃。

　　原来法师们也可以这么八卦。

　　但不得不说，西尔瓦诺和通常意义上的学校很不一样。贵族一般有自己的家庭教师，平民要想有个不错的未来，只能选择距离自己最近的大城市，那儿或许会有一所由帝国大贵族捐献的学校，并且需要付出大量金钱。

　　这样的学校注重实际，识字，习礼，算数，一切围绕贵族的需求来。他们绝对没有多余的时间，一天掰成两天用的理所当然。

　　瞧瞧这里，学习氛围自由散漫，你也许在岛上待满七天都不一定见得到一位老师。但是这里有一座占地面积相当大的图书馆，馆内堆积了无数羊皮卷轴，即使在贵族眼里，这也是一笔足以让人心动的财富。若是再加上卷轴上的魔法价值，皇帝也会流连忘返吧。

　　值得一提的是，事后在弗洛拉的匆忙解释下他们才知道，实际上整座岛屿都可以看做是西尔瓦诺学院。镇上靠近广场的有限民居则对内开放，人们完全可以和它们的房东签署契约。

　　总之，西尔瓦诺完全是自由的，你甚至可以全年无踪，没有人会来多管闲事。

　　这次录取了大约二十个预备法师，比预想中的少得多。颇为极端的是，半数以上的人选择直接返回家中，他们大约是觉得没有仆人伺候的日子太过难熬。剩下半数人则极端地日日手捧羊皮卷轴，发誓要学出一条光明之路。

　　西尔瓦诺从不限制毕业时间，据说曾有人在这儿待了足足几十年，说不定某一天他们就能碰到足以做他们祖父的同级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