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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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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谢知言关上了吹风机,“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
他横抱起阿瑜往卧室走。
阿瑜捶了下他的胸口:“就这么着急?”
谢知言笑,“姜阿瑜,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年才二十七。”
阿瑜:“……”
很快,阿瑜被他压在身下,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他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温热的掌心轻拂过阿瑜的脖颈,接着向下探去,阿瑜身子僵直,笨拙地回应着他,她勾着他的脖子,闷哼了一声。
好像是克制了很久,向来在这事上温柔的谢知言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欲念,贪婪地索取……
阿瑜第一次在谢知言身上感受到了欲望。
这样一个温柔到了骨子里,对什么都无欲无求的人,也有了想要的瞬间。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照到了房间,阿瑜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身边人。
她用手指碰了碰谢知言的睫毛。哪成想谢知言装睡,一把抓住阿瑜的手腕,轻声道:“干嘛呢?”
“不干嘛!”阿瑜收回手。
谢知言轻轻笑了笑,“起床。咱们回云河镇。”
阿瑜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会吧。”
“行。”谢知言说。
回乡的旅途很愉快。
阿瑜和谢知言刚下高铁,就接到了姜鹤的电话,让他们带点苏记的酥糖回去。
阿瑜的堂弟姜砚舟从学校回来了。
因为阿瑜和谢知言要回来,姜鹤特地早早地买了菜。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这是姜砚舟第一次见成年后的谢知言,他知道阿瑜匆匆结婚的事,喊过姐姐后,没再叫他。
桂栀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叫姐夫。”
姜砚舟倔强地偏过了头。
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带着些叛逆。
在他心里,并不舍得姐姐这么快出嫁。阿瑜姐姐那样好,世界上哪有男孩子配得上。
阿瑜也能猜到姜砚舟的小心思。
他的父母不常归家,两姐弟关系很好,曾经安若云因为阿瑜的婚姻大事在院子里教训阿瑜时,姜砚舟也会为阿瑜抱不满,“不结婚怎么了?我养姐姐一辈子。”
这话,虽然带着稚气,却也是真心的。
才一顿饭的功夫,全家都看出来了姜砚舟的心思。众人心知肚明,却也不太在意。
倒是谢知言,把姜砚舟的话放在了心里,找机会和他聊天。少年小孩子心性,几句话就被收买,两个人很快玩得跟亲兄弟似的。
不论谢知言去哪,他都跟着。
阿瑜属实佩服谢知言,也怪姜砚舟心智不坚定,她这个姐姐也就是名义上的了。
在云河镇待了好些天,婚纱照也拍得差不多。
趁着空,谢知言去找了幼时好友。
他这人啊,回云河镇之后,才稍稍释放了天性。
晚上,阿瑜见谢知言一直不回家,于是和姜鹤打了招呼后去找。
在镇上的ktv里,阿瑜透过虚掩的门,看到了笑容灿烂的谢知言,他双手比划着什么,旁边人起哄,让他喝酒……他大口喝着。
阿瑜知道,此刻他的笑容,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这才是她当初认识的谢知言。
那个笑的肆意,无所顾忌的谢知言。
阿瑜不想去打扰,于是轻轻带上了门,刚转身,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时桉。
时桉还是那副样子,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怎么不进去?”时桉问。
阿瑜摇摇头,“他玩得开心,我就不去打扰了。”
“有空吗?请你吃东西。”时桉说。
阿瑜道:“在家吃过了。我们散散步吧。”
两个人约着在街上逛了逛。
云河镇的游客很多,晚上也很热闹。
阿瑜站在桥边,看着不远处船夫划着小船过来,忍不住朝那边招了招手。船夫笑,点点头。
那是她家表叔。
时桉道:“什么时候办婚礼?”
阿瑜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夏天过了再说。到时候你来喝我喜酒啊!”
“行。”时桉说。
阿瑜道:“你怎么也在KTV?”
时桉道:“方多运那家伙,说要来聚会,让我接他。”
方多运和阿瑜也认识很多年了,阿瑜噗嗤一笑:“你这老板怎么当的。”
“啊?”时桉不解。
阿瑜道:“方多运那是让你表妹去呢。”
好一会,时桉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估计早就惦记上了。”
“这也正常。”阿瑜说:“时桉,我觉得你好厉害。一个人喜欢了那姑娘那么多年。”
时桉的眼眸黯淡下来,没说话。
阿瑜继续说:“你……一定很辛苦吧。”
“别听方多运胡说。”时桉淡淡道:“只不过没遇上合适的而已。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怜。”
“嘴硬。”阿瑜说:“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早日放下。”
“知道。”时桉说。
人生,总会有遗憾。
而他的遗憾,是没能亲口和那个姑娘说,我喜欢你,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会一直喜欢你。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将永封于心底。
他们一路逛着,再次经过了KTV门口,正逢谢知言他们从里面出来。
方多运率先看到了他们,打了声招呼,“老板?”
他显然有些失落。来的人不是他想见的呢,果然老板还是那个最不解风情的人。
阿瑜礼貌地向面前的一群人点头示意。
谢知言脸上泛着红晕,身上的酒味颇浓,应该是喝了不少。
待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他才松懈,微微躬身,将阿瑜揽入怀中,下巴抵在阿瑜的脖颈处,“你来接我啦!”
“是啊,我来接你。”阿瑜抚了抚他的背。
谢知言柔声道:“怎么来得这样晚?”
阿瑜知道他有了几分醉意,便顺着他说:“下次不会了。我带你回家。”
她牵着谢知言的手。
幸好离家不远,阿瑜一路扶着他,带他回家。
这时候,家里人都睡了。
阿瑜小心地替谢知言脱下鞋袜,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
临离开前,谢知言带阿瑜去了浅水湾。两个人绕着湖水逛了一圈又一圈。
阿瑜道:“阿言,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
“什么?”
阿瑜停下脚步,看着他,“变得更爱笑了,也许更准确的说法是,变成了以前的阿言。”
谢知言淡笑,“阿瑜,我问你,是喜欢以前的阿言多一点,还是长大后的阿言多一点呢?”
阿瑜歪头,思考了一下,“不一样,比不了。”
谢知言问:“为什么?”
阿瑜答:“因为每个时期的你对我而言都是最特别的存在,他们一样重要。”
谢知言倒没想到阿瑜的答案,有些意外,他将阿瑜揽入自己的怀中,“我从没想过,你对我的喜欢这样多。”
阿瑜浅笑,“所以说,你要多爱我一点才对。”
“行。我会爱你更多。”谢知言说。
阿瑜抱他更紧。
……
阿瑜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除了亲人,她这样的性格不会招人喜欢。
幼儿园三年,除了老师和戚夏,没人对她这个人有印象。
升了小学,她一如既往地坐在了最后一排,戚夏是她在班上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她像个窃听者,在后面观察着被众星捧月的谢知言的一言一行。偶尔她会在无人处学着谢知言的说话方式,却时常被自己逗笑。
性格使然,她天生如此,是个无趣的人。
直到班长生日那天,全班同学被邀请至家中聚会。
统计名单时漏了阿瑜的名字。
一直被忽略的阿瑜并没什么反应,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她这样安慰自己。
但她没想到谢知言举起了手,说:“还有姜予乐。”
姜予乐……
她的名字在他的口中念了出来。
平淡无奇的小事,却让阿瑜记了很久。
原来有人记得她。
很多年以后,阿瑜偶然和谢知言提起这事,问他为什么会记得她时。
谢知言说:“我们像,却又不像。你是幸福的小孩,幸福得让我羡慕。”
和阿瑜同住一个院子,他时常听到阿瑜家中的欢声笑语。
阿瑜的父母很爱她。
他和阿瑜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性格。
温和而疏离。
他记住阿瑜,源于偶然。
云河镇很好,却也有些喜欢议论别人是非的人。
谢知言的父母,是他心里的一道疤。
别人提起时,总有股嘲讽的意味。一贯默不作声,性子内向的阿瑜,却突然开口,说了句:“关你屁事。”
即便那人是所谓的长辈,阿瑜也不畏惧。
那人生气,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不过几岁的孩童却敢死死盯着高她几个头的长辈,“就这么说了。”
而这一切却被谢知言尽收眼底。
他和阿瑜,都有着不属于自己年纪的成熟。
张老师说,一个人在漆黑的地方久了,会渴望光。
谢知言渴望的那束光,是是阿瑜。
是那个幸福的小孩。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又或是以后,在背地里偷偷维护他的那个阿瑜会是他心里永久的光。
阿瑜亦是。
就像当初谢知言让她答应和他协议结婚,她知道,谢知言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如果那个人是你,那么我愿意。
而我只要你快乐。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