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十九章 太平 中篇 菱花慵照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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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双旷课已成事实。校规严格的冲天学园，最终风盈盈请出檀校长才让门卫打开门。
盈盈说去找星罗，在路过琉璃馆时驻步停留。
檀乱温柔笑道：“请你喝杯咖啡如何？”
盈盈扑哧一笑：“好！”
虽有旧仇，不影响新交。
今天是特别之日。
深秋十一月，脆弱却柔和的阳光。下午时分，投射在这方建筑上。
依旧是七彩的灿烂，道道光线，洒满每一寸地方，宛若太阳神羽衣。
这个梦幻水晶球，充满了魔力。
檀乱把玩小巧的长柄壶Ibrik于手中，老式土耳其咖啡口味清淡，需要趁热饮用。
盈盈面前是一杯跳舞咖啡，她晃动杯子，注视杯中液体各层次间波动起舞。
“是否美好的东西都需要以另一种美丽的消失为代价……”
檀乱挑眉：“什么？”
“倘若十七年前，苍龙王没有陨殁，根本不会有这件‘太阳神羽衣’。”
檀乱失笑：“你不适合发出这番感慨。”
风盈盈拨开额前刘海：“你说哪个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开玩笑。”檀乱低头，语气无比陈恳，“瓷器与花瓶，是当时人们对那两个人的评价。东方苍龙，体质奇差，性情古怪，是冲天罕有的鬼才；西方白虎，貌若天人，柔顺乖巧，偏偏始终学不会如何在战场生存。他们唯一的共通，在于同样因为自己的特质，站在或者被放在顶点。这样的两人，尽管从小相隔万里，可始终保持着比朋友、兄弟、爱人更深的情分。直到……”
“直到苍龙隐世，白虎以自己的美丽照耀世界……呵呵！”
冲天学园大学部在十六年前曾改建过。负责重新设计的建筑师是西方白虎。这个被赞为“太阳神羽衣”的琉璃馆是他最伟大的一件作品。
盈盈忍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檀乱故意板起脸：“我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很喜欢他，花痴！”
“喂喂，”盈盈不满道，“我可记得十年前有人赖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长大一定要娶他为妻。”
“大庭广众，请注意影响。”
盈盈笑道：“是是是。”
檀乱仿佛也忆起年少时的自己与句句童言稚语。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自然规律竟在他身上失效，神赐予的美丽似乎是亘古永恒。上个月见到他，依然是神仙一般的模样。说来，你大可嫁给他儿子。公子的美貌虽然不及其父百分之一，但也远近驰名呀！”
盈盈打了个寒战。
“远近驰名，你当是特产么？别开这种玩笑，漂亮不能当饭吃。你不提还好，一提我想起他明天就从西藏回来了！”
“那家伙还在追‘秋风’少主？”
盈盈苦笑：“是啊。谁让他大话已经撂在前面。仅仅是为一个名字，一句戏言，一种意气。羽榭是他表妹，当然不可能跟同他姓。”
“‘娶秋恕言作老婆，让秋风少主改姓唐，如此这般羽榭随堂兄姓，秋晚唐就成了唐晚秋。’多有创意的想法！秋恕言知道吗？”
“就因为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榛明才下不了台。”
檀乱道：“有些事情，进行到中间忘了开头。面具带久了，拿不下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笑话流传甚广。唐榛明在北美被其父扣光修行分数，恐怕不单是因为意气。”
盈盈冷哼一声：“这件事，盛沧敛‘功不可没’！”
“你并不了解盛沧敛。”
“是，我了解他，只听说过他的父亲——一个以平淡生活为理想的哲人，一个视绘画为生命的艺术家。明明有义务，有能力，却选择离开，让体弱多病的弟弟代替他处理一切事务和所有纷扰。”
她蔑视如此自私之人。
檀乱沉默许久，才淡淡道：“你跟他没有区别。”
风盈盈握紧双拳，怒气条暴涨。
“你说什么？”
“大小姐，你也有姐姐弟弟，你可以选择坐在这里，接受现在的身份。为什么他不能选择走自己的路。莫把自己看得太伟大。你以为苍龙没有被给予选择的权利吗？”
每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生在木匠家就必须当木匠，父母开工厂办公司就只能经商。
也许曾经，弟弟亲手收拾哥哥的行囊送他离去；也许后来，哥哥赶到那陨落的城堡前，风停尘歇，无人应他呼唤。
瓷器与花瓶，一直都遵从自我意志。
“冲天”的当家有一个共同特点，懂得牺牲。牺牲次要的利益，牺牲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非常冷血。
世间安得双全法——失控的汽车，载着上百人的生命，左边路上五人，右边路上五十人，如何转动方向盘？现实不是电影，不会有救世主载在最后一刻解决汽车故障或者以身阻止车子前行。
十七年前的“天回争霸”，“冲天”在东方苍龙王的领导下打败“太回城”。他也因为自我牺牲被冲天和平纪历永远铭记。
历史之所以被称为历史，有太多必然，以及种种偶然。
两城存在多年，一直都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否认，改变局面的偶然因素，不是瓷器，是花瓶。
太回城的覆没也许可以套上一个古老的标题——红颜祸水。
十七年前的结局，是靠苍龙与白虎的牺牲一同换来。
“冲天”会记住死去的盛御怜，也记得活着的唐慵照。
只是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过去的瓷器和花瓶。
“至少当你还是风盈盈的时候，别去挑战盛沧敛。”
“谢谢阁下的忠告。”
风盈盈深深吸气，然后重重吐出。
“一年里，只有这一天不是风盈盈，能够与人说说话。谢谢你。”
檀乱撇过头，大概有些害羞。
“你也不适合煽情……别忘了明天南方体育场，妖刀的演唱会。工作人员不需要入场券。”
盈盈垂下头，叹息：“其实我先前真怕那组等差数列会闯祸。不过我承认自己错了，他们热爱这份工作，燃烧每一卡能量为歌迷演奏。不管是他们的音乐还是一箫的容颜，都能使人幸福。”
在一些人眼中，他们很平凡；在另一部分人看来，他们是大人物。
大概，“风盈盈”亦是如此。
因为今天，意义特殊。
檀乱运动嘴部肌肉，开口但没有发出声音——
生日快乐。
希望明年的今天，已不是此种情形。
——
“那时你是二十……二十几岁？”
“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十九章 太平 中篇 菱花慵照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