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和前男友炒CP》自然数1004

39、昨晚喝过了

　　一个夜晚如水一般流走，迎来晨曦。

　　九点，林鱼准备下楼吃早餐，下意识朝客房那边看了眼，发现夏裕天的房门开着，里面的被子整整齐齐，想必是早已起床。

　　昨晚那张照片后，林鱼什么也没说，只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从厨房里面端了杯鲜榨橙子汁，在夏裕天一个人上楼前递给了他。

　　递橙汁的过程也没说话。这是一场无声的示好，冰释前嫌，代表着刚才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

　　夏裕天却跟逗他玩似的，挑了挑眉，没接这杯橙汁。

　　林鱼才不管这么多，他当时直接把杯子塞到夏裕天手里，然后脆着声说：“晚安。”说完就头也没回地自己上楼了。

　　现在林鱼朝空无一人的客房里探了探头，想看看那杯橙汁的具体下落，客房的桌上却空无一物。他想了下，朝楼下走去。

　　刚下到客厅，就看见林母一人在客厅坐着嗑瓜子。
　　“哟，少爷起床啦？”

　　林鱼纠结了一下，问：“夏裕天呢？”

　　林母奇怪地看着他：“裕天七点多钟就起床走了，没给你说吗？”

　　“走了？”
　　林鱼愣了一下，从睡衣兜里摸出还没看的手机，果然有夏裕天的消息。

　　【早安。】
　　【音综要重录，我和睿哥赶上午的飞机，先走了。】

　　什么嘛……林鱼看着这两条连标点符号都板板正正的消息，心想，怎么跟什么例行打卡一样，这人连表情包都不会用一个么？

　　“你笑什么？”林母忽然问。

　　“嗯？”林鱼抬头，顶着个弯得都能挂水壶的唇角说：“我哪里笑了。”

　　林母：……

　　林鱼忽视掉自己妈妈的白眼，重新看回手机屏幕。本来只在聊天框里打了一个“早”字，思索了两秒后，删掉重新编辑过去：

　　【早^^吃早饭了吗】

　　半分钟不到，那边就回复了：
　　【吃了，在等飞机。】

　　又过了几秒后，鹦鹉学舌一样学着林鱼的消息补充了一条：

　　【^^】

　　林鱼看到最后这条消息，唇角的笑压彻底不压了。锁上屏笑着抬头，问：“妈，早饭阿姨做好了吗？”

　　林母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早饭向来六点钟就做好了，你这都不记得了？”

　　林鱼嗯哼一声，声音里带着林母难以理解的豁朗：
　　“确认一下咯。”

　　说完也没看林母的反应，转身就进了厨房，哼着小曲和厨房里正在择菜的阿姨打了声招呼。

　　阿姨说：“小鱼起来啦？今天早上做的生煎和菌菇汤，热热可以吃。诶，阿姨记得你喜欢吃云吞，要做一份吗？”

　　林鱼摇摇头：“不用了阿姨，我热热剩下的就行。”

　　打开微波炉，刚想从碗架上取个碗下来，目光却落在一旁孤零零立着的一个玻璃杯上。是昨晚他拿给夏裕天的那个杯子。

　　“阿姨，”他明知故问，“这个杯子……”

　　阿姨看了眼：“我看看……哦。那是小夏拿下来的，我让他放在这儿就行，谁知道他竟然自个儿洗了，真是个勤快孩子。”

　　林鱼轻轻哦了声，取了个碗拿在手里，转身去捣鼓微波炉。

　　微波炉开始运作了，他才又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头问：
　　“那他拿下来的时候，杯子里面装的什么？”

　　阿姨想了下：“没装什么，空的。”

　　那就是喝完了，林鱼想。

　　“但是看样子应该装过橙汁，”阿姨继续说，“还是鲜榨的。说来怪，我昨晚也没榨橙汁啊……诶，小鱼你想喝橙汁吗？阿姨给你准备。”

　　“不用了，”林鱼摇了摇头，“谢谢阿姨，我……”
　　只见他停顿了一下，抿唇笑着说：
　　“昨晚喝过了。”

　　-

　　林鱼下午赶回剧组。

　　打开酒店房间门就看见李恒在自己沙发上坐着，电脑后面露出他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说吧，哪去了？”

　　“回了趟家，”林鱼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举起手里的保温桶，“我妈煲的汤，哥你要尝尝吗？”

　　李恒狐疑地眯了眯眼：“真的？”

　　林鱼点头：“真的，我真回了趟家。”
　　只不过是和夏裕天一起回的。反正没说谎。

　　李恒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勉强信了：“那收拾去吧，准备准备去片场。”

　　林鱼故作淡定地哦了声，转身要走。李恒却忽然又叫住他：“等等。”

　　林鱼停下步子，没敢转头。
　　就在他在努力回想自己哪里露馅了的时候，只听李恒说：“车钥匙呢？下次不准从助理那里偷拿了，以后钥匙放我这里，要拿一律来找我。”

　　林鱼松了口气：“知道了。”

　　不知不觉已是十一月月初。

　　林鱼跟在李恒后面下了车，往片场走的时候感受到风像夹着针一样刺在脸上，这才反应过来真正的冬天快到了。
　　到片场里窝在角落坐了好久，身上才渐渐暖和过来。

　　刚想拿出剧本看看，脚边却感觉被什么东西蹭了蹭，林鱼低头看去，是片场的一只狸花猫，这只猫比他资格老，从他进组前就在组里了，算是半流浪。

　　林鱼于是伸手把猫抱起来，放在腿上。

　　说来奇怪，这猫性格并不温顺，一般人摸都很难摸到，但每每林鱼在场，它就会很是主动地蹭到他面前来。

　　林鱼第一次抱它时，一旁的工作人员说：“你们真有缘，这只猫名字里也有'鱼'字，叫鱼仔。”

　　林鱼闻言有些惊诧地说：“是吗？我的小名也叫鱼仔。”
　　李恒在一旁啧着说：“难怪它跟你亲。”

　　李恒是抱不到鱼仔的，每次只能眼巴巴在林鱼旁边望着。这一次他胆子大了点，伸手想摸一下，结果被鱼仔很凶地哈了下气。

　　李恒讪讪收回手，假装忙碌地划弄平板。
　　划弄了会儿，他转头问林鱼：“诶，还有半个月你就杀青了，之后的行程有什么想法没？”

　　林鱼摸出剧本，抬眼看着人来人往的片场，只感觉打心底里的置身事外。
　　“不知道。”他说：“反正……不想再拍戏了。”

　　李恒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两眼，发觉这小孩好像是认真的，于是问：“真不拍？”

　　“真不拍。”林鱼捏了捏手中薄薄的剧本：“我不适合。”

　　他是走唱跳路子出身的，练习生时期练的是怎么在舞台上发挥到极致，面对的灯光也从来都是聚光灯，营业的时候眼睛看的是镜头而非另一位演员。

　　是，他偶尔也可能确实需要在舞台上演演戏，但那都是娱乐式的。
　　术业有专攻，要他正经做演员，怎么能够呢？

　　李恒却对他这句话不置可否。

　　现在这个圈子，适不适合、专不专业的，其实根本不重要。只要你硬件条件合格，什么东西不能靠练啊？
　　又不是要你真去争个什么影帝视帝，能挣点钱就够了。

　　但他没对林鱼说这话，因为他看得出来，林鱼是真没兴趣。

　　寻常人没兴趣李恒还能逼一逼，林鱼没兴趣他还真逼不了，犟拐子，还是有家底的犟拐子，谁敢逼？
　　一逼就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别说演戏了，估计连综艺他也一并不乐意去。

　　“那就先不接戏。”李恒说：“接点综艺，有没有有意向的？”

　　林鱼一下一下地摸着猫，半晌后说：“……音综？”

　　就是像夏裕天现在在录的那个综艺一样，他了解过，有舞台又有志同道合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李恒却嘶了一声：“暂时不行。”他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夏裕天当嘉宾的那个，但是最近不适合，有机会再说。”

　　林鱼见他一脸雷大了的表情，忽而就联想到今早夏裕天的匆忙离去。他蹙眉问：“怎么了？”

　　“你没看热搜吗？”李恒说：“有个选手被扒抄袭，顺藤摸瓜接连爆出同节目的好几个选手抄袭，这节目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上。”

　　林鱼听得一愣，从兜里摸出手机。

　　点进许多天没有看过的微博，带有音综名字的那条热搜现在排在文娱类第三。

　　实时一片腥风血雨，林鱼翻了好几条才终于弄明白了一点这件事情的前因。

　　最初被爆抄袭的是某个大公司的练习生，这人林鱼知道，早就营销了好久实力派创作型爱豆，人气积累了，参加这个综艺就是借机出道。

　　后来被牵扯出来的还有几个名气不大的野生音乐人。

　　其中一个林鱼听过他的歌，很有才华，这次音综好像还和夏裕天合作过。

　　夏裕天作为最近一个月的热搜常驻人士，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

　　并且，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卷入的。

　　练习生粉丝说：

　　【说我家宝宝抄袭的，致敬前辈没听说过？特别是那个夏裕天的粉丝，敢不敢查查自家的歌，你们就问心无愧吗？】

　　夏裕天粉丝的回复简单有力：

　　【有病？有没有可能你家哥哥“致敬”的那个前辈之一就、是、夏、裕、天？？？】

　　没错，那个练习生不止抄袭，而且还是贴脸抄了同节目的嘉宾，夏裕天。
　　林鱼这下终于知道夏裕天今早为什么不告而别飞去录音综了。

　　又看了眼实时，对面那个练习生的粉丝就像疯狗一样追着夏裕天攻击，内容不堪入目。

　　他退出来，点进电话簿找到夏裕天的号码，手指却在要按下前停在半空。斟酌几秒，还是退出去点开了微信。

　　【我看了热搜】
　　【没事吧？】

　　消息刚发出去一分多钟，对面就显示“输入中……”

　　差不多有二十多秒后，那个“输入中”消失了，但却没有消息发过来。
　　林鱼等不及了，刚想再发一条，下一秒却见画面弹到了语音通话——

　　夏裕天直接打了过来。

　　他怔了两秒，按下绿色的接通按钮。两下震动后，接通：
　　“小鱼。”
　　对面声音传来。

　　林鱼没来得及把听筒抵在耳边，这声音顺着音量被放大进了周围的空气中。
　　怀里的鱼仔这时叫了一声，一旁的李恒猛不丁一个抬头。

　　林鱼接收到李恒质问的视线，这才回过神，把手机拿起来贴在耳侧。
　　他刚想说话，却被对面的话语抵在喉间——

　　那声音低沉却轻柔，音节间似乎有些疲惫诱成的缱绻，问：“吃饭了么？”
　　问完这句话后，似乎起身。

　　三两秒衣物摩擦声后，林鱼听见他轻缓说：
　　“不用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