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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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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夜,街上人迹罕至,纪芸柯独自走着,她不喜欢这样的城市,有的地方太闹,有的地方又过于冷清,就像刻在掌心里的纹路,你握起的时候,它混乱的交错在一起,可当你忽然展开了,却发现物是人非了。
就这样静悄悄的多好,一直就这么沉下去,沉下去,只有她。
远处看不真的,有两点亮光,悠悠的飘了过来,纪芸柯以为是车子的前灯,近了,明细一辩,竟然是一双如炬的眼,她惊叫出了声。原来只是做梦,纪芸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次酒会过后,沈祺南就对芸柯展开了强烈的攻势,她一向对别人的殷勤免疫的很,对他却直叫招架不住。
知道她生病了,就算人还在美国,有一大堆的公事等着他去处理,也不管底下的人多么埋怨,下一刻立马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给她削苹果,胡搅蛮缠地要喂她吃饭,逗她开怀,还色迷迷地按着她,假装大坏蛋,“哈哈,这下跑不掉了吧,姑娘你以后就是大爷我一个人的啦!来,乖哦,我们吃饭饭…”然后就抵着芸柯的嘴巴,让她不停的吃各种东西,最后还不忘调戏一番,用魔爪捏捏芸柯的凝脂玉肌,“哎呀,真乖,这样才讨爷的喜欢嘛!”
发觉她一到下雨天就莫名地失踪,他总能翻遍整个大厦,找到她在的角落,抱紧她,尽管她挣扎的要命,还咬破了他的胳膊,却从来不问她原因,她戏谑的问他,“你是不是妖精啊,会法术,还是对我施了什么魔咒,让我怎么也逃不出你的魔眼…”这个时候,他会宠溺地凝望着她,微带怒意的说道,“是呀是呀,我是上天派来的专门对付你的小恶魔,怎么着,天使没了翅膀,飞不回去了吧,哈哈!”
她出国办事,一下飞机,就可以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祺南却早早挨了过来,接过她所有的行李,像个老太婆一样,对她问长问短,“坐飞机累不累呀?在那边事情多不多呀?”当然最重要的是,问她有没有想她。
想了么?芸柯有那么一瞬,陷入了沉思,忽然笑了开来,“我不知道多开心,少了你个麻烦的包袱,不知道多轻松快活!”见到很少展露笑颜的芸柯意外的笑出了声,何况那还是真情实意的,祺南贼笑了下,直勾勾的看进她的眸子,“我看你是朝朝暮暮思君,当然那君是我,也只能是我啦,也就我成天吊着你这大小姐,一步一跟哦!没有我,果然是不习惯了吧,哈哈!”祺南最后的那一笑,真让芸柯手痒痒的想抽人了。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来了。
祺南果然跟铁打的豇豆样,踢不走,拧不烂,可怜芸柯只能忍辱负重,谁叫纪名和无形中似乎也默许了沈祺南这厮,她暗自咒怨道,“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这个人来报仇来了啊?她真是败给了他了…”不管她如何的冷若冰霜,沈祺南那家伙总能找到着才破她的功,让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个时候,他就会一脸的得意劲儿,“看吧,招架不住了,我就说,你肯定要输给我这石打不穿铁锤不烂的风华绝代美公子的!”芸柯只能一笑置之。
纪名和久经商场,观察是再细致入微不过,他一早发现芸柯在祺南软磨硬泡的夹击下,已经有所动摇,而且这个孩子的心似乎也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每次下雨,都要给他的心头一记痛拳,芸柯把自己关闭起来,就像只受伤的小猫咪,舔舐着裂开的口子。他不是没有习惯,只是她是他唯一的宝贝了,他总想着要给她更多。
这个祺南,似乎是芸柯的软肋呢。虽然纪名和不知道为什么在芸柯面前,以他的了解,这个祺南就一改往日的风范,像是撕掉了一层伪装,变得滑头赖皮了起来。他已经不顾的哪边是真,哪边是假了,只要是和他的乖女儿牵扯上的事情,他就变得不那么睿智了。他只晓得,如果这小子敢欺骗他的芸柯,他究其所有,也不能饶恕他。
如果这样能够改变芸柯,让她变得更加快乐些,他愿意承担风险。
这天夜里,芸柯又梦见了很久没有出现的那双眼睛,只是,这次还有它的主人,他用半片月牙遮住了半脸的光华,再加上夜的深色笼罩着,更显得迷蒙了。只是,那人羽衣华服布满烧灼的痕迹,金色的长发落满灰尘,而他的神态却显得高华异彩,双眸透出星辰般的光辉,嘴角写着似笑非笑的鬼魅,他就那样站在漫天的尘雾里,仿佛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也还会存在。他斜视着芸柯,皓齿轻启,竟是那样的灵跃,“你来了….”那句话,像是等了千年,终于寻着了她一般。
她来了?芸柯蹙起了眉头,望着那个人,可怎么也看不穿。皎月撒下了柔和的光线,掠过他的发梢,他的周身被托起,金色的,金色的光泻满了一地,那人的发竟似流水般顺着下来,直到中腰。晚风袭来,几缕金丝起舞飞扬,遮住了他的脸,然后他的眼未从芸柯身上离开,像是晚开的水莲,那人竟然对着她微笑,向她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不要走,芸柯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情不自禁地漫空抓着,却怎么也抓不牢。果然,那人慢慢隐去在夜幕里了。梦醒了,纪芸柯第一次不愿意这么快醒来,怅然若失的样子。
她怎么了?
那不过是梦罢了,是梦。
可尽管那只是梦,却意外的那么真实,让人难以相信它是假的。尤其那双眼睛,嗖,一阵凉意从下串入芸柯的脑,那双眼睛,竟与祺南的七分相似,或者说十分也不一定,毕竟那个蒙面的男子是遮着半面容颜的。
我怎么会就想起了他?芸柯懊恼了起来。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只是个乱献殷勤、饶有目的的家伙罢了。越是这样不以为然的想,芸柯的脑子里竟充溢了祺南的点点滴滴,都是为她做的,每件事,都是那么有心有意。
想到上次,他们去度假村视察来着,走到泳池边,看到一群娇俏美女穿着比基尼走来走去,祺南的眼睛都直了,他掠过的眼神碰到芸柯,忽就变得贼眉贼眼的,嘻嘻哈哈道“我的老婆大人,我可不敢当着你的面,看那些花花草草!我刚刚绝对绝对什么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保证!”说着,还举起手,发起了誓。
芸柯才不管他有没有看呢,只是他怎么那么大胆,竟然叫她老婆大人,她心里起了小小的恶念,“那你转过身来…”祺南雀跃的很,还以为芸柯要有什么新的指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哗,一片水花声,祺南掉入了水色香丛中。“你不是喜欢看的吗?更近点,这样看得更清楚嘛!”芸柯娇声细语道。
这个时候,祺南才明白什么是温柔带刀啊。可是,芸柯的话让他不免一阵惊喜,她是在吃醋么?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笑意漾了开去。
芸柯见他还这么开心,努努嘴,“哼,你很享受啊,我先走了!”结果,那天她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谁知道,第二天,祺南就跑上了门来,还一步一个喷嚏,“啊杞…芸柯,别生气了,你看我,落水里也落了,还伤风感了冒,已经惩罚够了,你再不理我的话,那我可不要活了!”说完,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那天,名和也替他做了趟和事佬,这才平息了芸柯的小心火。
想到这里,芸柯笑了,嘴角咧开了弧度。
好久没有这么释然过了呢,那个叫沈祺南的,果然是我的劫难,也说不定呀。但是,转念间,芸柯再也笑不了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别人的感情了。从那个时候,她就把自己保护的很好,胸口那里,不想再放东西了,太重,压得她喘不过起来。现如今,她怎么…突然间,心口莫名地扎痛,芸柯的额角沁出了汗珠,她再也不要打开了,捂着胸口,它似乎在反抗呢。
她,要做回她自己了。
芸柯!当祺南用高分贝的音调喊着她,生怕整个大楼的人不知道他在找她时,芸柯紧了紧眉,没有回头,而是转身进了电梯,只要不看到他,她就不会多想了。
一连着几天,她有意无意地竟未见着他的面。大楼似乎恢复以往的安静,每次出电梯,她却改不了向那个熟悉的地方张望的习惯。她是怎么了?当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时,竟然莫名地失望了起来。难道她潜意识里是希望他在那的么?她不懂了…
下班了,她比以往的时候更晚了些,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却总不能静心,才延误了下来。走到电梯前,突然发现保卫处在门口立了块牌子,上面写道,“电梯夜间保养,请转走楼梯,给您造成不便,敬请谅解。”该死的,她的办公室在十楼,还好是下楼,否则真是很大的不便了。
没有怀疑的,她挪着一天疲乏下来的身体,走到了西边的楼梯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要与这些天的种种作别,她迈下了步子。
走到三楼的时候,她已经是有点吃力了,因为穿着紧身的裙子,还踏着个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不怎么便利,加上劳累了一天,真是有点有气无力了。她自然而然的扶住了楼梯,想坐下来稍息片刻。
突然,背后一股凉意,一双手瞬间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勒紧了她的腰,几乎是拖着她到了三楼楼台的角落。芸柯的身体已经怵麻了,叫不出声,本来就已经没什么精力了,而且那个人显然是个阳刚的男子,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是他的对手呢,何况在这么空辟的地方,徒做困兽之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