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妄为》Ws3

25、番外 1 出差

　　方悟念这几天去了甘城摄影。

　　走之前给回去上学的林豁千发了自己的作息表。方悟念倒是不介意林豁千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林豁千却怕打扰了他的工作。

　　今天的天气预报有些不准，下工去往酒店迟了一点。此时乌云密布、白雨乱珠，方悟念一边背着大包一边往车上赶，手机也在响着。等关上了车门把东西放好，他才有空去掏手机。拿出来一看，果然是林豁千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6:43了。从这里回酒店的车程大概是半个小时，他再收拾一下大概就是40了……

　　林豁千掐着时间给自己发消息。

　　这么想着，心里暖暖的，刚准备把电话拨回去，林豁千又发来了微信：

　　547：哥你那里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547：我好想你QAQ

　　又用颜文字，果然还是小孩子……方悟念不禁失笑，打字回复：没事，不过今天的天气预报不准，这边下的雨有点突然，所以迟了一点。

　　方悟念：我现在还在车上，等一会儿到了酒店给你打视频

　　方悟念：摸摸头.jpg

　　547：好的QAQ

　　两条消息几乎同时发出来，林豁千怔了一下，然后笑出来。

　　方悟念真是把他拿捏透了。

　　放下手机方悟念把头靠在窗上，看着外面噼里啪啦敲在窗上的雨点，觉得格外悦耳。本来还打算工作结束后在这里的草原上转转，但心里始终觉得缺了一块，直到看见林豁千的消息、听见他的声音。他才觉得完满了。

　　算了，下次他放假了和他一起再来一趟吧。

　　一边的吴卓放幽幽开口：“有这么开心吗？你家小朋友就把你吃得那么死？”

　　方悟念听见了给他笑了笑，然后给他说：“他现在是个很厉害的大人了。”又顿了顿，说，“而且，只能我叫他小朋友。”

　　吴卓放：“……”

　　“你这么叫他他知道吗？”他还在试图反抗。

　　“我叫他什么他都愿意啊。”方悟念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看着他。

　　“……得，败了。”吴卓放翻了个白眼然后也转过去看窗外了。

　　“话说，今天有事耽搁了，进度又得往后推一推，我们是不是后天才能回啊？”

　　吴卓放还是闷闷地出声：“是你，不是‘我们’。我们这些单身狗还要在工作结束后多玩几天呢。”

　　方悟念笑了笑，没和他一般见识。

　　到了房间把东西都放好后，方悟念拨过去了视频，那边接得很快。

　　林豁千的声音从电流中传出，和平常在方悟念面前的声音有些出入，但他的声音很大，拉长了嗓子喊：“方悟念我好想你啊——”

　　方悟念忍俊不禁：“我也特别特别想你。”离手机又近了一点。

　　“有多想？”林豁千挑眉看他，坏心眼地用脚蹬了一下椅子往后滑了一段。

　　方悟念笑着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林豁千也双手插住环在胸前歪着头看他。

　　这幅场景似是对峙又好像是调情。

　　林豁千先败下阵来，方悟念颈椎经常疼，不能长时间低头，他说：“你快说你多想我。”

　　方悟念用手托起脸，还是笑着：“你先给我划回来。”

　　看方悟念支起了头，他松了口气：“你先说。”他往前了一点，然后凭借身高趴在桌子上，就好像和方悟念头挨着头，没有什么身处两地，也没有难得的焦灼静默。

　　方悟念看他至少往前了，于是自己往后了一点，开口：“大概就是，我气得想把太阳给我拽出来让我赶紧完成工作，然后在车站隔着花吻你。”

　　林豁千满意了。

　　长腿一划，端端正正地坐好：“方老师说得好，我今晚做梦都要给你把太阳拉出来。”

　　林豁千这几年情况好了很多，但是不做梦的睡眠还是会更好一点。方悟念有点心疼，嘴撅着看他，说：“要做梦也是我做，哪轮的上你。”

　　林豁千觉得他可爱，摸了摸在屏幕上方悟念的脸。

　　“赶紧出来吧，我都快手生了。”

　　然后方悟念就一下子笑出来了。

　　睡觉也开着视频，因为林豁千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晚方悟念在看书的时候要轻轻地念着，等到他也累了林豁千那尚存的一丝头脑就会驱使他把方悟念抱个满怀。

　　之前他还会录个音，在方悟念出差的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不过自从方悟念发现了这件事，就“批评”他：“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有手机在这，为什么要听那冷冰冰的录音？”

　　一脸严肃，最后还是林豁千把人抱着又亲又哄才把人逗笑。

　　于是这项习惯就这么保留下来了。

　　方悟念刚刚吃完饭后在林豁千的提醒下冲了一杯感冒药，今晚念书把自己先念困了。林豁千叫了他好半天，他迷迷糊糊地应着然后躺好。

　　林豁千去取了本书说：“你把手机放好让我能看着你……好了，手伸进去睡吧。我给你念。”

　　这本书是上次他两在家里没看完的那本，方悟念每次出去都会带一本新书，把旧的留在家里让某个平常看不进去书的人睹物思人。

　　林豁千认真起来嗓音很低，沉沉的，又有些哑，方悟念很快便睡着了。他不打算挂电话，刚准备把书放回去又听见方悟念闷闷地声音，他赶紧轻手轻脚凑过来，把声音调到最大，听到这人的呓语：“太阳……回家……”

　　林豁千听见后低低地笑了一下，刮了刮他屏幕上的鼻子：“赶紧睡吧。”

　　第二天起来，看见林豁千十二点多给自己发的消息：我真的很努力地求了，明天好好工作，我还能忍【苦笑】

　　方悟念看着最后的那个表情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给他发：谢谢小狗【墨镜】

　　吃了早餐后往车上走，天上铺着一大片稀稀的云，天空也不是明亮的蓝，林豁千开玩笑说自己不急，方悟念看着他俩昨晚就在聊个不停的天气，心里也跟着苦笑。

　　大概是晚上九点多，林豁千刚准备给方悟念打视频问他今日是否还要进行健康养生的晚间活动，方悟念一个电话便彪了进来。

　　林豁千立马点开，手机挡不住方悟念兴奋的声音：“我还有大概四十分钟到站，快来接我！”

　　林豁千有一瞬间的宕机，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什什什么，你你你你回来了？”虽是问句，但声音抑不住地扬了起来。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抓起钥匙向电梯跑了，手机里还是方悟念嘱托的声音：“注意安全，不要太急了！”

　　林豁千问：“带花了吗？”

　　“带了带了。”

　　“天气预报准了？”

　　“太阳准了。”

　　林豁千笑笑，轻车熟路地骑向车站：“天气预报不准，太阳也不准，是我准。”

　　方悟念夸他：“你最准了，最厉害了。”

　　“不要挂电话。”

　　“好，你注意安全。”

　　方悟念戴着耳机，林豁千那里压制不住的兴奋的喘气、风与他背道而驰的速度和一点就燃的心脏混在一起，疯狂地通过他的耳朵往心脏里钻。

　　他看了看外面的夜景，再看了看天空，黑墨色上洒了点点繁星，与白云不规矩地捉迷藏立定，和今天早上慢慢出来的太阳在时完全不同。

　　他心急，完成了工作后就赶紧往回赶，六点多林豁千打来的电话他也蒙混过关说是自己太累了。

　　离到站还有十分钟，他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捧着一大束花。花朵聚在一起本来就很好闻，但是……一会儿林豁千的气息也会留在这里。

　　想想就很心动。

　　林豁千到了后查了一下票，10:07车到站，他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了，坐也坐不住，这时候也不嫌自己站在出口高高帅帅地吸人眼。

　　等到人群鱼贯而出，一捧花遮住了一个人的面容，那人高高瘦瘦，身姿极佳，他就像一支离了弦的箭飞扑了上去，把他的心心念念报了个满怀，他们站的地方离人群很远，但还是有人不时从这经过。方悟念没管这么多，抱了一会儿就亲上去，和他说的一样，隔着花亲他，不一会就如他所料，花香都沾上他们的气息了。

　　他们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只要他们还是一起就好。林豁千的那句承诺，重逢前后都没失过约。

　　方悟念在被林豁千拉着走时，笑了一下：“我想想，你还得接我多少年？”

　　“嗯……一百年起步吧。”林豁千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说。

　　方悟念靠了一下他的肩膀：“一百年后我们都能飞了，来去自由。”

　　“那更好了，永远不分开。你要是不介意，我带上风和你玩捉迷藏。”

　　方悟念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下令：“准了。”

　　他们走向灯火人间，头顶是同一片星空，就这么许下余生的又一个待做事项。